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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892211 塞西莉亚一向都被看成有征服欲望和政治目标的女人:她的第一任丈夫是著名电视主持人雅克·马丁,前不久刚去世,《巴黎竞赛画报》为他做的纪念专题用了近半本杂志篇幅。1984年塞西莉亚和马丁的婚礼由当时还是巴黎郊区讷伊市市长的萨科齐主持,一段婚外恋情由此开始。1989年,在萨科齐还未离婚的情况下,塞西莉亚果决地放弃了更有身份、地位和财富的马丁,甘愿在萨科齐身后做了7年情人,直到1996年结婚。人们猜测,是年轻市长作为政治明星的魅力打动了塞西莉亚,比起娱乐界,一片光明的政坛前景更吸引她。萨科齐从小市长做到内政部长、总理,塞西莉亚一直以强势的政治家夫人形象出现在公众面前,媒体曾报道,萨科齐从头到脚都由这个当过模特、出身名门的优雅女人一手打理,包括在政治上做他的助手和顾问。这样的生活状态持续了十几年,塞西莉亚现在也不否认,她曾经满怀激情为萨科齐做过的一切,就好比“送了小提琴手一把斯特拉迪瓦里名琴”。这样一个女人,突然说她厌烦了政治和公众生活,别人自然不太相信。出走后再度回到萨科齐身边,更让人觉得她毕竟放不下唾手可得的第一夫人光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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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892213 直到萨科齐进了爱丽舍宫,人们发现塞西莉亚没有说谎,她确实不想充当第一夫人的角色。先是缺席了萨科齐庆祝大选胜利的群众集会,5月17日新总统宣誓就职到现在,她只陪总统在公开场合露了三次面,每次都半路逃跑。8月全家到美国度假,她甚至以身体不舒服为理由缺席了布什夫妇的宴请。不管有多少杂志把她放上封面、对她的着装和气质大加赞誉,塞西莉亚都从来没有主动回应过媒体的殷勤。萨科齐走得越高,塞西莉亚越觉得失去了自我价值,“在我身上发生的这一切在数以百万计的人身上都发生过:有一天,你在婚姻生活中再也找不到自己的位置。生活难以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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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892215 在法国第五共和国的几任总统夫人里面,塞西莉亚不是第一个对夫人角色感到讨厌的人,只是她说了出来,并且敢于主动“离任”。前几任法国第一夫人,媒体说好说坏,她们都无非是以不同的方式在努力适应丈夫职位带来的压力。戴高乐夫人伊夫娜是有名的“第一大婶”,她无微不至地关心丈夫的起居饮食,每天直接指令爱丽舍宫厨师给总统的食谱,随时半开着自己房间的门,察看总统是否需要照顾。德斯坦夫人安妮·艾莫娜不喜欢爱丽舍宫的生活,也讨厌在各种出访中充当陪衬,但她没有勇气拒绝丈夫为她安排的前台表演,哪怕反对派批评她是法兰西王后式的“第一花瓶”。至于密特朗夫人达尼埃尔,被迫对丈夫的一次次婚外情都表现出大度和宽容,直到密特朗的“第二家庭”被媒体披露,她也默认和接纳。塞西莉亚无意继承前任们的女性美德,决意离开。在总统离婚事件中,塞西莉亚让旁观者最欣赏的,是她对权力的毫无留恋。就像她为自己所做的辩护:我没有说过谎言。她要的也不算多,只是自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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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892217 离婚第二天,媒体拍到塞西莉亚开着自己的Mini Cooper座驾为女儿采购婚礼用品,她和第一任丈夫的女儿就要出嫁了,49岁的她也许很快就能当上外祖母。标榜不追踪名人私生活的左翼《解放报》,这回也忍不住把离婚事件放上了头版,文字间对塞西莉亚颇多维护,标题却有点不贴切——《绝望的主妇》。塞西莉亚一点也不绝望,她说自己已经“翻篇”了,即将开始想要的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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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892219 (2007.1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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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892224 妖娆世纪 [:1704891819]
1704892225 妖娆世纪 身体隐私其实是不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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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892227 在性里面存在着一种思想,是一种语言,一种关于欲望的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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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892229 得知法国女导演卡特琳娜·布雷亚(Catherine Breillat)带着她的新片《老情人》到戛纳,媒体和影评人有过小兴奋,他们以为这个顶着情色大师名号几十年的女人肯定会给戛纳扔下一颗“性炸弹”,就像2005年她在柏林电影节上做过的那样:《地狱解剖》在柏林放映时,有观众离场,有观众呕吐。结果,什么都没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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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892231 布雷亚说过,《地狱解剖》是她10部性爱主题的电影的终结,以后她要拍爱情片了。《老情人》果然只是一部19世纪的爱情正剧,没有布雷亚式性爱镜头来挑战电影审查机构和观众的忍受极限。如果一定要证明布雷亚没有背离她自己,她对文学的口味没有变:《老情人》依然改编自法国19世纪作家巴贝·德·奥尔维利(Jules Barbey d’Aurevilly),这个常给文坛制造“丑闻”的异类最合布雷亚心意,1998年她把奥尔维利的一部小说改编成电影《罗曼史》,公映后她得到了“平生从未想象过的好评”。在这之前,主流影评家几乎一致指责她的每一部影片,对她表现性爱和器官的直接方式痛心疾首。而布雷亚愤然回应:女性及肉体的欲望不是一种耻辱,身体隐私其实是不存在的,“在性里面存在着一种思想,是一种语言,一种关于欲望的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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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892233 布雷亚本人也是作家,她最初得到媒体关注是以文字而非镜头,虽然后来是镜头让她的名声更“狼藉”。1964年,布雷亚16岁,追随当演员的姐姐到巴黎谋生,两年后出版第一部小说《容易相处的人》,并立刻成了文坛名人,因为这个刚成年的女孩竟然写出一本被列为限制级的小说,18岁以下未成年人不宜。又写出两本小说之后,布雷亚停笔去演电影了。她像是专门为了挑战禁忌而生,23岁那年给姐姐玛丽·海伦配戏,她在《巴黎最后的探戈》里演了一个角色,结果这部影片成了限制级电影。1976年,巴黎某著名制片人看中布雷亚的异端潜质,鼓动她试导情色片。她选中自己的第三部小说《天窗》改编成电影,结果该处女作《一个真实的女孩》没能通过法国电影审查,直到24年后的2000年才解禁上映。拍30多年电影,布雷亚惹了无数是非,到2004年拍完《地狱解剖》后达到坏名声的巅峰。布雷亚在《地狱解剖》中仿照萨德的“索多玛”叙事结构,讲述一个在全封闭空间里发生的故事:海边,颓败的老房子里,忧郁的女人用重金请来一个同性恋男人和她共度四晚,条件是必须每天认真观看她的裸体。女人向男人展示身体的隐秘,一步步,男人越来越了解女人,作为男性的内心力量却也逐渐消失,最后一天他深陷失去自我的恐惧,在迷乱中将女人推入大海。这部影片也是根据布雷亚的小说作品改编,以文字和镜头两种途径,她试图尝试“用一种强制的性表现方式,去询问为什么女人身体是不能展示的,而如果展示了,会有怎样的结果”。布雷亚用了意大利的三级片男星罗科·斯弗雷德(Rocco Siffredi)做男主角,这使批评者多了一条视她为色情的证据。布雷亚不在乎。她强调自己的电影虽然以性为主题,但并非消费性,而是确认性,这和三级片是两回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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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892235 看布雷亚的作品,会想到法国情色小说经典《O的故事》,都是女作家,在性和虐恋场面的大胆上,两个女人都绝无禁忌。但本质上这是两种完全不同视角的性的观看。布雷亚一直被划分在女性主义者立场,因为她的作品都是从女人的立场之上看待性,男主角要么同性恋,要么性无能,最终被女人从心理到生理征服。布雷亚本人不认同这个身份,她说自己不是女性主义,而是人道主义。至于《O的故事》,1954年出版后,男人欢欣鼓舞,女性主义团体对它迎合男人性立场的写作则极其痛恨,有人甚至一直想证明这本书是某位男作家化名“波丽娜·雷阿日”而作。神秘的波丽娜·雷阿日到底是谁?成了法国文坛一桩悬案。直到2004年6月法国媒体《观察家》在一篇文章中声称破解了谜团,他们的特约撰稿人约翰·德圣约尔10年前找到一位86岁女学者,其人名多米尼克·奥莉(Dominique Aury),声称她就是《O的故事》作者,那些城堡里发生的性幻想是她当年为取悦男友而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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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892237 法国女性作家里,像布雷亚、“波丽娜”这样以文学化的性幻想来成就情色作家名气的并不算主流。20世纪以情色写作成名的法国女人,如阿纳伊斯·宁(Anais Nin),日记才是她们最具威力的工具。阿纳伊斯·宁从11岁开始写日记,写到死,年轻时和美国作家亨利·米勒的巴黎情事当然是里面最有价值的章节,阿纳伊斯·宁因此有了留名文学史的特权:从1966年到1977年,她有7卷日记出版,本本都是畅销书。身为三四十年代的性解放先驱,她的日记记录了和米勒夫妇几年的交往细节,包括3个人的感情纠葛、性爱过程,也有之前之后她和多个情人的故事,就像她坦白的那样,“不论什么爱情,我都无法抵抗,我的血液开始起舞,我的双腿张开”。阿纳伊斯·宁生于巴黎附近一个小城,11岁那年跟随被父亲抛弃的母亲搬往纽约,1924年又跟着有钱的银行家丈夫回到巴黎,直到“二战”前再次离开。她想做拉法耶夫人那样的沙龙女主人,用丈夫的钱资助过几个落魄艺术家,自己也写诗歌和小说,但在1932年结识作家米勒并成为他的情人之前,宁只能算是一个品位不俗的女文青,喜欢劳伦斯和《查泰莱夫人的情人》,出版过一两本无人问津的小说。到了20世纪70年代,随着日记的热销,她的旧作《情色》和《乱伦》也被翻出来重新出版,在某些评论家笔下成了“美国前卫文学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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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892239 2004年,法国也出版了一本日记体小说——《年轻的新娘:日记1957~1962》,作者是卡特琳娜·罗伯特·格里耶,法国新小说主将罗伯特·格里耶的妻子。74岁的卡特琳娜在书里几乎是如实记录她年轻时和新小说派作家们的往事,包括他们夫妇和午夜出版社编辑兰东之间的性爱游戏。卡特琳娜不需要靠日记博名,以演艺为职业的格罗耶夫人早就凭借情色写作在法国文坛有了立足之地,1956年卡特琳娜化名“让·德·贝格”发表小说《图像》,1985年又变身“让娜·德·贝格”,写了《女人的盛典》,她以节制的、于回旋中缓慢推进的独特行文风格,给了情色小说一种素面朝天的阅读体验。在新小说派女作家里面,卡特琳娜的地位不如娜塔丽·萨洛特,心思却巧妙,隐藏身份就是她的包装游戏。卡特琳娜常把自己和她崇拜的情色女作家波丽娜·雷阿日比作同类,自认为身份莫测充满神秘色彩,其实全世界早都知道了“让娜·德·贝格”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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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892241 (2007.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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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892246 妖娆世纪 [:1704891820]
1704892247 妖娆世纪 确实没什么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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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892249 布吕尼、塞西莉亚,她们都从来不给自己的人生设置某种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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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892251 圣诞夜和朋友聚餐,席间八卦,聊起法国总统萨科齐带新女友逛迪斯尼的新闻。听说此女是前名模卡尔拉·布吕尼(Carla Bruni),一个刚从巴黎读完时装设计回国的“80后”女孩立刻满脸倾慕:“啊,布吕尼,那是我的最爱!”前些天从报道中看到,前总统夫人塞西莉亚也对媒体说过几乎同样的话,“卡尔拉·布吕尼,她是总统的最爱”。名模、歌手、词作者,时尚性感,歌声令人沉醉,感情永远在绯闻的中心,这就是布吕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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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892253 在塞西莉亚离开之后,媒体对总统和多个女人的关系有过猜测,但这次是真的了:2007年12月25日,萨科齐携布吕尼一同出现在埃及,两人手拉手,在尼罗河畔的卢克索共度了圣诞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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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892255 布吕尼刚刚过完39岁生日。在她和前总统夫人塞西莉亚之间,其实有太多相似的地方,她们几乎就是同一类女人:绝对自由,不接受任何形式的限制。塞西莉亚来自西班牙,布吕尼同样是生活在法国的外裔,7岁随父母从意大利都灵移居巴黎。塞西莉亚的曾祖父是西班牙最著名的作曲家之一,布吕尼也有一个从事过古典音乐作曲的父亲,母亲则是职业钢琴师。她们都在20世纪80年代进入模特圈,不过在这个行当里布吕尼比塞西莉亚成功很多,她曾是Guess最宠爱的代言模特,频繁登上时装杂志封面,为CD、Chanel、Givenchy、YSL等奢侈品牌拍广告和走秀,1988年她的收入高达750万法郎,是当年全球收入最高的20个超模之一。生活中的一切对她来说都太过简单,美貌、财富、成功,还有男人对她的迷恋。当布吕尼厌弃了模特生活,她毫无留恋,转身就投入了音乐界,去实现当歌手的梦想。2000年,法国著名音乐人朱利安·克雷克请她给自己的新专辑写歌,布吕尼拿出6首作品,主打歌曲《如果我是她》立刻走红,在排行榜上久居不下。2002年她推出自己的第一张专辑《有人对我说过》,所有歌曲的作曲填词都是她在一个半月内写成的,然后由一位吉他手朋友帮助编排和演示,发行后风靡法国歌坛,销量超过200万张,当年法国最权威的流行音乐大奖将“最佳女歌手奖”颁给了她。这张专辑的音乐风格介于法国香颂和美国民谣之间,歌词感性细腻,有着传统香颂优美的韵致,乐评人士都表示难以相信一个走T台的模特能有这样深厚的底蕴和修养。布吕尼喜欢半吟半唱,有点中世纪游吟诗人的味道,歌声在简单中透着性感。2007年布吕尼刚推出一张新专辑《没有承诺》,乐评人评价她的新歌音乐架构饱满,弥漫着上一张专辑里没有的家庭的温暖。布吕尼的母亲向媒体透露,萨克齐准备向她女儿求婚。但布吕尼本人却从别的渠道放出话来:她并不相信一夫一妻是完美的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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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892257 布吕尼只有过一次婚史,前夫是名律师,也是萨科齐的朋友。但她总在不断和名人演出情事,故事有时离奇得很。2004年,法国FNAC书店畅销书榜上曾有一本小说连续上榜28周,成为年度文学话题。那是青年女作家朱丝蒂娜·莱维(Justine Levy)的小说《没什么要紧》,一个爱情故事:女主人公路易丝深爱丈夫阿德里安,为他的仕途而堕胎,阿德里安却勾引上了他父亲的情人、超模波拉,路易丝在痛苦中依赖药物染上毒瘾,丈夫弃她而去,和波拉结婚。路易丝在亲人和新男友的帮助下摆脱心理阴影,重新面对生活。小说里面写的,就是朱丝蒂娜自己的故事,布吕尼则是那个超模波拉的原型。现实中,朱丝蒂娜有个名人父亲——贝尔纳-亨利·莱维,法国文化界著名的“美男哲学家”、专栏作家、媒体知识分子,身家过亿。朱丝蒂娜20岁那年嫁给巴黎大出版商之子拉斐尔·昂托芬,这段名门联姻曾是上个世纪末被媒体津津乐道的故事。几年后,昂托芬移情布吕尼,而布吕尼当时是他父亲的情人,不伦之恋把他们那个名流圈子搅得沸沸扬扬。他们离开各自的伴侣开始同居,生下一个儿子,然后分手。在布吕尼的两个专辑里,有些歌曲就在讲述这段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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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4892259 朱丝蒂娜的书名,用在布吕尼身上很合适。对她的人生来说,确实没什么要紧,财富、名誉和地位,放弃和得到,从来都不沉重。布吕尼、塞西莉亚,她们都从来不给自己的人生设置某种界限。有人评价她们是最典型的法国女性,其实那也是法国女性的社会形态在不断改变。17世纪的法国沙龙文化时代,“雅女”似乎是一种最高形态,就像《法国文化史》中所定义,她们所表达的实际上是那个时期的一种敏感性:言谈举止的“附庸风雅”属于巴洛克的趣味。主持著名沙龙的多半是单身女人,离异、丧偶,她们和座上雅士那种优雅细腻的精神恋爱被确立为柔情的目标。在巴黎国家图书馆里,保存有一张《柔情之乡图》,表面看就是一张有着精细比例尺、空间关系准确的地图,实际上那是17世纪的“周六沙龙”的主持者玛德莱娜·德·斯屈代里的情感杰作:当爱慕她的诗人保罗·佩里松询问,怎样才能从她的密友变成“柔情”之友时,斯屈代里夫人画出了这样一张地图——渡过“尊重”和“感激”的河岸,才能通往“柔情”之乡。到20世纪,巴洛克式的敏感消失了,出现的是波伏瓦、杜拉斯,她们自由,但还是有沉重的质感。等到萨冈一代带着《你好,忧愁》出现,那是令人沉迷的自我放逐,她们反叛规则,但毕竟还是有规则。布吕尼和塞西莉亚却是另外一种自由的形态,毫无心理负累,仿佛与生俱来。永远对这样的女性拥有爱慕,看来萨科齐确实有着强悍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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