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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典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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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前雅典娜到巴西看男朋友,花32万美元在圣保罗一家拍卖行买了头奶牛作为礼物,成了世界各大小报的新闻。那时候她已经是世界上最有钱的女孩了,刚满18岁,从母亲手里继承了希腊船王将近26亿美元遗产,巴黎、伦敦、布鲁塞尔、瑞士、希腊等地的房地产,南美洲的大片土地,一支有50余艘船的船队,一个小岛,还有奥纳西斯生前投资的上百家企业和大量艺术品及珍宝。为什么不送一匹马呢!很多人觉得奇怪。要知道赛马是雅典娜唯一的嗜好,男友多拉也是骑师,而且两人在赛场相识,送一匹名贵的赛马似乎更符合雅典娜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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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典娜和夏洛特差不多同龄,境遇比公主却复杂了很多,行事无章可循的时候也就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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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典娜是希腊船王奥纳西斯的独生女克里斯蒂娜和法国商人鲁塞尔的女儿。船王的财富好像从来就没有给雅典娜的妈妈克里斯蒂娜带去过幸福,她长得不好看,从小没有母亲,在父亲乱七八糟的绯闻中长大,成年后自己又经历了三次失败的婚姻。1984年克里斯蒂娜遇到初恋男友鲁塞尔,第四次结婚并生下了雅典娜。两年多后克里斯蒂娜与情人不断的鲁塞尔分手,小雅典娜成了这次失败婚姻最宝贵的慰藉。刚刚学会说话走路,妈妈就在巴黎枫丹白露修了一个动物园送给她,这和正常孩子的童年实在相差太远。雅典娜3岁时,克里斯蒂娜因服药过度去世,雅典娜以巨额遗产继承人的身份,被送到瑞士和父亲以及后母一家过普通人的生活,在外人看来仍然是戏剧性的人生场景。雅典娜比她母亲快乐,她不喜欢名牌,吃穿都很随大流,上的也是公立学校。对马的酷爱是从7岁开始,以前这可能是雅典娜身上留下的唯一一个打着船王奢侈烙印的嗜好。她在荷兰有一个私人马房,常去那边训练,刻苦和热爱是教练对她的评价。她渴望成为职业骑手,并且离这个目标越来越近。从2000年开始,尚未成年的雅典娜开始参加各种赛事,成绩上升很快,现在已经成年的她目标是世界上所有最高规格的马术比赛,同行们说她必定将成为一个伟大的女骑手。对手里的钱雅典娜没什么想法,目前唯一清晰的投资计划就是准备花2000万美元修建一座种马场。在她和现实世界之间金钱是无法绕过去的连接,而对于她的马,只有好骑手和坏骑手的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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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尔吉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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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尔吉妮的光环在她丈夫身上:朱利安·克雷是法国最受爱戴的老牌歌星之一。当然她也是明星,但她总是以马场主人的身份介绍自己,除了马,一切社交活动都无法引起维尔吉妮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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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钱比夏洛特和雅典娜都少得多,但她的马比这两个小名人多得多。维尔吉妮的种马场在波尔多,是和母亲、姐妹共同经营的家族爱好,里面有60匹上等赛马。她小时候没有骑过脚踏车,马是她的代步工具,也是玩具和密友。在维尔吉妮看来,女人和马之间有一种神秘的关系是男人无法企及的:马抗拒暴力,喜欢被人怜爱和宝贝,女人的声音和手势对它有天生的魔力。一个600公斤的庞然大物会对弱小的女子俯首帖耳,在她眼里这里有比人类爱情更奇妙的东西。从12岁开始,维尔吉妮就一直在用马术训练来帮助残障人士康复,她认为这是马术作为运动之外最有魅力之处。马的忠诚能够传递给残障儿童,使他减弱被遗弃的感觉。女人为什么爱马,或许这也是一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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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1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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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娆世纪 左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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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是法国的脸,左岸是巴黎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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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什么比“左岸”更像一张时髦标签了,各色人等都指着用它来点石成金。标榜高雅的,自以为先锋的,放浪的,孤傲的,念旧的,激进的,无不觉得这个词最能彰显自我。从文学青年到房地产商人,都喜欢借用“左岸”起名:“左岸”饭店,“左岸”画廊,“左岸”音乐,“左岸”工场……连伊夫·圣洛朗这样的大师也把自己的品牌系列取名为“左岸”。T型台上的华服虽然高雅,在气质上总觉得和“左岸”还是相去甚远,或者说,只能代表圣日耳曼大街的左岸,那里现如今布满了高级时装店和高级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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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到巴黎的时候,在索邦大学念法语,每天都在这块被人们叫做“左岸”的地盘上穿街串巷。记得上课第一天下着小雨,巴黎冬天最常见的那种细雨绵绵,在索邦办完注册,老师吩咐去位于蒙帕纳斯附近的另一个校区参加入学语言测试。正是傍晚时分,从幽静的学院街拐出来,拿着老师画的简易地图,沿圣·米歇尔大街步行向东,一路经过新的旧的大的小的书店、咖啡馆、花店,还有先前只在画册里看过的先贤祠、卢森堡公园。路上年轻学生居多,围巾松松垮垮绕在颈上,三五成群脚步匆忙,衬得整条马路眉目生动。因为不知东南西北,我一直在问路,却没觉得路远,目的地到了,还巴不得循着路边糕点屋漫出的香气继续逛下去。那时候并不知道种种左岸的掌故,事先的膜拜和向往都无从谈起,舒坦自在是发自内心的。后来看了不少关于左岸的华丽文字,回想一下那个傍晚,在我对左岸还一无所知的时候,倒是无意间领略了左岸最本色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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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理上,左岸只是塞纳河边的一个居住区域。巴黎被从东而西的塞纳河水一分为二,站在西岱岛上顺着河水的流向,南为左,北为右,“左岸”和“右岸”的地理概念就这么形成了。从法国国王查理五世起,政治权力中心慢慢向右岸集中,以卢浮宫、孚日广场和东郊的万森城堡为基点,王公贵族划分了居住和社交的圈地,外围则是大量依附他们生存的商人和平民。巴黎最大的中央菜市场,最早的百货公司,还有供娱乐的巴黎歌剧院、法兰西喜剧院,都落脚在右岸。巴尔扎克、小仲马在小说中若是写到巴黎,场景大多也集中在这些热闹地方,像Les Grands Boulevard,“巴黎林荫大道”,也就是共和广场到玛特莱娜广场之间的几条马路,或者今天的歌剧院和老佛爷商场一带。和右岸的繁华奢靡、市民气息相比,最初的左岸是清冷的纯粹的学院区。从正对卢浮宫的艺术桥南端开始到圣米歇尔大街的卢森堡公园路口,三所大学一字排开:四国学院,即现在的法兰西学院;三语大学,后来的法兰西大学;索邦大学,现在也叫巴黎第四大学。索邦是左岸的心脏,先是神学院,13世纪中期开始确立大学的形态,整个欧洲的大学教育也从这里开始。欧洲很多国家的学者和学生都在这一带聚集,按照学院的规定他们学习拉丁文,用拉丁语写作和交谈,所以这一带也叫拉丁区。这是左岸最早的聚集区,也是左岸未被引申和解释之前的原生态。书店、图书馆、出版社、咖啡屋,博物馆、美术馆、电影院、剧院,这些都围绕着知识和思想的交换需要慢慢建立起来。形态和趣味上自然和对面右岸的华丽大相径庭,带有明显的拉丁区印记:规模不大,空间私密,便于对话和交流。我们今天在圣米歇尔大街两旁看到的,仍然是这种风格的生活。索邦大学东面有一条小巷,里面有一家很小的影院,开一扇窄门,一年到头放映过了季的或者在大影院票房不佳的艺术片供小众欣赏,那里经常有“向某某致敬”的专场,一两个月里循环上映同一个导演的代表作,我在那里看过了最完整的王家卫电影。先贤祠旁边有一个对公众免费开放的老图书馆,大小和一间大阶梯教室差不多,只不过多了藏书的一层,读者自己可以爬木梯上去查阅。法国大学里每门课时一般不超过两个小时,但间隔拉得很长,晚上也常排课,所以这个图书馆就成了候课的场地。附近中小学的孩子也到这里温课,一张大木桌上便常有奇特的场面出现:一边是奋笔疾书博士论文的大学生,一边是在做语法练习的小学生。听朋友说,萨特在索邦时候,就常和波伏瓦在这个图书馆见面。我没有查证她的说法,但有时从书架上抽出一两本老书,会突然闪过好笑的念头:说不定波伏瓦也摩挲过它们的封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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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帕纳斯是左岸另一张放浪形骸才子佳人的脸,也是左岸变成传奇的开端。圣日耳曼-德-普雷斯,左岸的另一个区,则在20世纪中期用萨特和波伏瓦的哲学生涯延续和巩固了左岸传奇。20世纪20年代一群美国文人在巴黎自我放逐的生活,把左岸的心脏从索邦迁移到了蒙帕纳斯的啤酒馆和咖啡厅。在《巴黎:一席浮动的豪宴》中,海明威引用的一段酒保吉米的回忆,应该是最真切的描述:“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像蒙帕纳斯这样任性癫狂的地方。我从来没有见过有人这样沉溺醉乡而自得其乐,我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画家、作家、贵族、美国水手、坦然表现同性恋关系的可疑女性……他们全部都汇集于此谈天说地,毫不在意阶级差别而友好相待,都彼此投机互为知音,都如此全身心地热衷于艺术。”那是一串光芒四射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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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蒙帕纳斯堆满了游人,咖啡馆和啤酒馆还在,热闹还在,但是精气神我觉得已经不在了。如果让我选择对左岸的记忆,我愿意截取圣米歇尔大街的左岸,索邦大学的庭院里石柱泛出绿苔,鸽子栖息在雨果雕像的肩膀上,在大街上时不时撞上一张明亮的年轻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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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4.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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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娆世纪 美丽、疯狂、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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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随赫尔穆特·纽顿和布勒松,理查德·阿维顿2004年10月1日逝于美国得克萨斯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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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维顿(Richard Avedon)和玛丽莲·梦露有一张合影,是在1954年电影《七年之痒》拍摄现场留下的。照片上,梦露笑容纯净喜气洋洋,她身边的阿维顿则是意气风发的样子。那年阿维顿刚满30岁,作品已经上过时装“圣经”《哈泼》的封面,是纽约时装摄影界最年轻的新贵,大红大紫如梦露,也以做他的模特为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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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拍过这张合影的第四个年头,阿维顿得到了“世界最出色的10位摄影家”的封冠。整个六七十年代,时装摄影界几乎无人能撼动他的地位,连好莱坞拍电影,摄影师的角色也以他为原形。在阿维顿逝世之后,法国杂志发表纪念文章,提到两件他在巴黎的轶事,很能说明当时他的鼎盛:大概是在60年代中期吧,有一次阿维顿带模特到卢浮宫花园拍片,他怎么选角度都觉得不够理想,于是直接拨通了法国文化部长的电话,询问是否能允许他把花园里的树挪一挪,再从外面运几棵形态比较满意的树过来重新栽种。另一件轶事和法国著名影星德纳芙有关。德纳芙获评为某年《巴黎竞赛画报》的年度女性,杂志社急需刊发她的照片,所有编辑都认为德纳芙最好的照片全部出自阿维顿之手,但对于大师能否应允发表不抱什么希望。出人意料,一向不好说话的阿维顿同意提供版权并连夜亲自放了几张片子。等照片送到,编辑们不知所措了,因为阿维顿特别附条说明:阿维顿和德纳芙的名字必须以同等大小字体在封面上出现。杂志总编最后忍痛割爱封面,只在内页采用了他的照片,阿维顿为此非常生气,数年不和这本杂志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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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维顿在创作上也和他处事的方式一样,要掌控全部——人物,情绪,表达。在他眼里,摄影并非客观呈现,情绪或者事实在转化成照片的那一刻就不再是事实,而是观点,“我的人物摄影关乎我自己,多过我所拍摄的人”。有人说,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都渴望阿维顿的镜头,因为他总能拍出连她们自己也感到陌生和惊心的美丽。阿维顿与众不同的秘密要追溯到第一个拍摄对象,姐姐露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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