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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hero from another time:尽职而不求名利,实有“古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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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英文选评注 Moscow, 1918一九一八年的莫斯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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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eorge F. Kennan (1904—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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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凯南是美国的“俄国通”。他曾任美国驻苏大使(1952—1953),卸任后曾在普林斯顿大学高级研究院及英国牛津大学任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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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个兼具教授和外交家双重身分的特殊人才,同时还写得一手极漂亮的英文。下面所选的两段文章采自他的巨著《一九一七至二〇年间美苏关系考》(Soviet-American Relations 1917-20. Vol. II. The Decision to Intervene. 1958年初版)第二册的“前言”(Prologue)。读者将会发现:凯南教授对于炼字铸句,花了极大的苦心。他的目的——也是一切写描写文章的人的目的——是要使他所描写的东西,生动地出现在读者的耳目之前。凯南教授这部巨著共三厚册,所搜史料极为丰富,他于辛勤研究之余,竟有余力大写其文章。其人趣味之高雅,精力之充沛,也自值得吾人钦佩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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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 Moscow, by late March, all was confusion, heterogeny, and motion. The move of the government from Petrograd to Moscow was now in progress. Almost hourly the overloaded trains lumbered into the Moscow yards—strings of battered, befouled passenger cars, bursting with human bodies, or open freight cars piled high with filing cases and office equipment—and disgorged their loads into the prevailing chaos. The newspaper, carrying daily lists of the new Moscow addresses of government bureaus, gave a certain impression of order and purpose; but the reality was different: cavernous, unheated halls, full of the wrong packing cases, the unremoved belongings of the evicted last tenants, broken telephone wires, shattered window-panes, litter, filth, and distracted people in fur coats and muddy boots, fumbling around in the confusion. Only slowly, with a million creaks and interruptions, did the governmental machinery of the Russian state install itself and come into some sort of ordered motion in the new capit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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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二句比较简短,只是用来引人入胜。第三句以后,才入文章的“胜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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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句,连用三个抽象名词,亦足效法。照一般中国人思想习惯,这三个字应该是形容词的。形容词通常分量较名词为轻,因为形容词是依附名词而存在的。这里这三个抽象名词,站得很稳,好像大门上的柱子。进了大门,略走一步,便五花八门令人目不暇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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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eterogeny是homogeneity的反字,意为“杂乱”。1918年3月下旬,莫斯科的一切都是混乱,杂乱,一切都在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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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he move:俄国从圣彼得堡(俄国对德宣战后,改称Petrograd,因为原来的名字,有点德文意味)迁都莫斯科。in progress:在进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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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句只是说:火车不断地把人和家具搬运到莫斯科去。但是作者用了一种很不平凡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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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ourly:每小时(都有火车进站)。overloaded:装载过重的。这个形容词一用,trains这个平凡的字就开始显出精神。lumbered是笨重东西的行动,这里指的是负荷过重的火车的行动。yards:火车站的火车停车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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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到这里,作者的灵感忽被点燃。他用了overloaded和lumbered二字,把那火车的样子,已经略事描写了。但是他觉得不够,于是着手详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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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进站的火车有两种,一种是客车,一种是货车。客车怎么样呢?一串一串的(strings:按train之意义应该是“列车”)破瘪的(battered)、污秽的(befouled)的客车。battered和befouled二字都是过去分词,不是纯粹形容词:这表示客车原来也完好洁净,后来给人打坏弄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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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pen freight cars:敞篷货车。piled(过去分词):堆得(高高的)。filing cases:档案柜子。office equipment:办公室用具。有了这些东西,就像迁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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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了这几个字,辞藻已甚华丽,但是作者意兴未尽。前面只说“开进莫斯科车站”,这个说法似乎犹嫌平泛,不见精彩。这句主要动词有两个,一个是lumbered;句子到了office equipment要结束本来也可以了,但是作者又想出了一个动词disgorged。disgorged的原意是“把吃进去的东西吐出来”。这些人和家具在圣彼得堡上车,到了莫斯科要下车;上了车,又下车,好像火车吃了东西再吐掉似的。所以此字用得很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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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oads:所负荷之物,指那些人和家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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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吐,吐到哪儿去呢?当然是吐给莫斯科。莫斯科当时的情形,已见于第一句的三个字: confusion, heterogeny and motion。字汇狭小或懒于思索的作者,想出了这么三个字,已经心满意足,再也想不出别的字来了。但是凯南教授又用了一个辞:prevailing chaos——把车上的人物投入(当时莫斯科的)一片混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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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aily lists:每天发表的名单。某衙门(government bureau)原址为圣彼得堡某地,新址为莫斯科某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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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ave a certain impression of:人们看来,似乎得到某种印象——做事有秩序(order)、有目的(purpose)的印象。事实则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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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句的后半部是描写那些新迁衙门的混乱之状。那些新迁衙门的大厅,阴森如鬼域(cavernous),未装御寒设备(unheated),里面堆满了大件木箱(packing cases),这种木箱不是现成木箱(临时用木板钉成的),可是木箱还常常送错了地方,甲部的可能送到乙部,所以说是wrong packing cases。原来住户(last tenants)虽已被逐出(evicted),但是他们的东西(belongings),也有尚未搬出(unremoved)的,那些东西就和新来的东西堆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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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迁衙门的厅屋如此,其电话线则不通,其玻璃窗则破碎(shattered windowpanes),加上乱放的杂物(litter)和垃圾(filth),里面的人则形同疯狂(distracted),身上穿了皮大衣(莫斯科三月间还是冷,所以办公室如不heated是很可怕的),脚上是泥污的皮靴(大约和街上的冰雪有关),乱七八糟地在里面乱扒乱摸(fumbl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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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秩序后来还是渐渐恢复了,但那是慢慢来的。出了一百万次的岔儿(creaks:刺耳的声音),事情也曾经耽搁了(interruptions)一百万次,俄国(the Russian state)的政府机构(governmental machinery)方才建立起来(did…install itsel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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