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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 共同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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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感除了时代、民族、阶级的差异性外,也有全人类的共同性。不同时代、民族和阶级的人对某些自然景物、社会现象、科技产品和文艺作品等会产生共同的美感。这是因为经过长期的社会实践,人类形成不同于动物的特有的审美心理结构。美感的共同性往往同它的时代性,民族性、阶级性相互渗透。不同时代、民族、阶级的人在欣赏相同的审美对象时,也会出现视角和侧重点的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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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德将美感共同性的生成,归结于人的先验的“共通感”。从“美生成于审美中介与客体之互动”的立场出发,不同审美个体面对同一审美客体的共同性美感,生成于审美交往之个体间的审美中介的约定。《孟子》中说:“食色,性也。”意思是饮食男女是人的天性。毛泽东在与何其芳谈话时曾经引用孟子的“口之于味也,有同嗜焉”,可见人性相通。近人王国维在《静庵文集·红楼梦评论》中指出:“善于观物者,能就个人事实,而发见人类全体之性质,今对人类之全体,而必规规焉求个人以实之,人之知力相越,岂不远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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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美女为例,天底下到底有没有十全十美的靓女?何为瑜?何为瑕?谁也拿不出一个统一的标准。人们心目中存在着各自的美女影像——这是存在个性的差异。因此,多少年来文人墨客皆惯于用模糊笔触来描写美女,来描绘美女。比如:河北邯郸的秦罗敷,是中国古代的著名美女之一。在汉乐府民歌中与《孔雀东南飞》齐名的《陌上桑》不直接描绘罗敷的美貌,其笔触是如此迂回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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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者见罗敷,下担捋髭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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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见罗敷,脱帽著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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耕者忘其犁,锄者忘其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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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归相怒怨,但坐观罗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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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玉《登徒子好色赋》中,也是避实就虚,文笔朦胧。他只说:“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着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无独有偶,拜伦称赞美人也说,发色增深一丝,容光减褪一忽,那风韵便失掉一半。具体怎么美,他没说。张祜写杨贵妃的三姐虢国夫人美色天然,用了两个极有表现力的诗句:“却嫌脂粉污颜色,淡扫蛾眉朝至尊。”苏轼写他的爱妾朝云的自然美貌,也只以两句词便勾画出她的冰姿玉骨:“素面常嫌粉渥,洗妆不褪唇红。”但是,这些诗句,对美女美在哪里,皆语焉不详。一首现代的新疆民歌说,阿拉木罕长得身段不肥也不瘦,眉毛像弯月,腰身像绵柳,小嘴很多情,眼睛使人发抖。五官形状只是点到而已,美之韵味尽在模糊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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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来国际上盛行选美,几乎每年都有“国际小姐”或“世界美人”登台亮相。不同国籍,不同民族,不同肤色的女性都有被评为美女的。试问,审美观点不同的人们,用什么来评价一个人的美丑?有很多含有共同性的审美标准,除“三围”标准外,身体的各部位还有其他参数。如人体比例:通常是以毕达哥拉斯提出的黄金分割率(比值为0.618)为依据,即以肚脐为分界点,上半身与下半身之比应是0.618,或者说近似于5∶8。如此“参数”,不一而足,乃选美的硬件,除了“硬件”,还有“软件”,比如仪态端庄,举止文雅,风度飘逸,谈吐不俗及文化修养等等。有这样一个有趣的现象,有“好事者”做试验,把参加选美的女郎的照片在大街上请路人评选,出人意料的是,英雄所见竟略同!他们评估出的美女和专家们评出的美女大体上没什么出入。上述评选美女的所谓“硬件”及“软件”,以及这个“英雄所见略同”,皆在一定程度上折射出人类美感的共同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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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在最棘手的“选美”问题上,尚且存在美感的共同性,更何况人类的语言文字呢。下面仅以修辞为例,略做考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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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辞,是语言艺术的结晶,普遍存在于世界各种语言。从英汉修辞对比的视角来观察语言美感的共同性,也许是最简单,也是最具说服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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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语源(Etymology)观,英汉相距甚远。英语属印欧语系(Indo-European languages),汉语则属汉藏语系(Sino-Tibetan languages)。但是,从修辞观察,彼此的审美共同性,昭然显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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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三类的辞格,英汉几乎都能寻找到与之对应的辞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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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词义修辞格(Lexical Stylistic Devices):Metaphor(比喻)、Metonymy(借代)、Personification(拟人)、Irony(反语)、Hyperbole(夸张)、Understatement(低调)、Euphemism(委婉语)、Contrast(对照)、Oxymoron(矛盾修辞法)、Transferred epithet(移就)、Pun(双关)、Syllepsis(异叙)、Zeugma(拈连)、Parody(仿拟)、Paradox(隽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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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构修辞格(Syntactical Stylistic Devices):Repetition(反复)、Catchword repetition(联珠)、Chiasmus(回文)、Parallelism(平行结构)、Antithesis(反对)、Rhetoric question(设问)、Anticlimax(突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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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音韵修辞格(Phonetic Stylistic Devices):Alliteration(头韵)、Onomatopoeia(拟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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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汉不仅辞格形式彼此呼应,而且在同一辞格的措辞上,也是何其相似乃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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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恋的秘密是种藏不住的秘密,它怕被人知道,又喜欢被人知道;它还是一种甜蜜的痛苦,折磨人的快乐。(冯骥才:《爱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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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ve is a sweet torm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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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ing is such a sweet sorr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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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年来,我常吃惊于这样一个事实:那些蜷缩教室一隅,甚至言辞木讷者,在离校之后的若干年,其灿烂的事业和成就会还老师一份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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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荣贵:《英语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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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whole night she felt so restless and worried that she couldn’t go to sleep when her husband returned, all wet through, giving her a delightful surpri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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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韵是我国诗、词、曲中传统的艺术手法之一。从古代的《诗经》到唐诗宋词乃至今日的新诗,都十分讲究音韵。由于语言体系迥异,作为强项的英语的音韵修辞格Alliteration(头韵)在汉语中却是一个弱项。汉译只得“望洋兴叹”。虽说如此,审美的共同性,仍然激励不少译者前赴后继,孜孜尝试。结果,英语头韵的汉译,也有佳译。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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