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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灵感思维对译者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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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翻译过程中灵感思维的意义,无疑对译者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在综观对灵感思维研究现有成就的基础上,我们发现灵感思维似乎对译者有如下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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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1 灵感思维与百科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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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思维过程中,不断输入信息、贮藏信息、输出信息。信息与信息之间,不断进行交流,或重叠、或参差,或交融、或互渗。那些相同、相近、相似的信息,往往有机地联系在一起,成为相对集中的信息块(信息单元),这就是“相似块”。它平常被集存在意识的仓库中,而处于安静状态,但在思维过程中,如果受到外在相似信息的诱发、刺激,这种原来酣眠着的相似块,就会苏醒过来,并释放出一股力量,向新的相似信息靠拢,并与之契合,从而使原有的相似块的体积逐渐增厚,及至成为新的相似块。一般认为,欲成为某一学科的专家,必须积累与该学科有关的五万个知识单位,即相似块。灵感的产生需要一定的外部条件,即外界刺激,触景生情。或因外界某一刺激而受到原型启发,或者由于某种联想而触类旁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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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是一门“杂学”,成功的译者应该是“杂家”。“书到用时方恨少”,一些生活常识,看起来微不足道,有时却能使人茅塞顿开。这些百科知识,往往闪烁于形象思维和灵感思维的最佳结合处。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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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 rose joint by joint, as a carpenter’s rule ope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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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他一节一节地从地上爬起来,就像一根木匠的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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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像打开一支木工曲尺似的,他一节一节地从地上硬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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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b乃上乘之译,称之为灵感之译,亦不为过。妙就妙在译者能将原句里的a carpenter’s rule译成“一支木工曲尺”。试想,若是译者连木匠使用的“曲尺”都见所未见,如何能译出佳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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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2 灵感思维与汉语功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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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是一种双语活动。该活动的产品即译文是以汉语形式出现的(这里主要基于英译汉)。前面我们已经提到,灵感思维的译文应臻于将语言文字的优势发挥到极致的境界。所以我们这里讨论的灵感思维译品主要还是就其汉语表现力而言的。很难想象,一个连自己的母语都不过关的人能做一名合格的翻译。吕叔湘先生“一直为我国外语界和汉语界不相往来,‘两张皮’的现象深为忧虑”,钱冠连先生在《论外语学者对母语研究的建树》一文中也提出“外语学者回归汉语研究是一种学术自觉”。陆谷孙先生更是明确指出,杨必先生就说过,她译《名利场》并不需要谙习任何理论,只靠文字功力和小说文学的修养,尤与一遍又一遍熟读《红楼梦》有关。综观这些大家的观点,我们可以得出这么一个大体的结论:从事翻译工作没有汉语功底是万万不行的。没有汉语功底的译文不是索然寡味,就是佶屈聱牙,味同嚼蜡。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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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 is a fool who cannot be angry, but he is really a wise man who will n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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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愚者不会怒,智者而不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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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愚者不知怒,智者能制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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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译a和译b并列一处时,我们怀疑,译a如此逊色,其原因究竟应归结到理解能力,还是表达能力?两译相比,仅易三字!而后译则是闪光之译,其可读性胜过原句一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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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3 灵感思维与形象思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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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感思维常伴形象思维而来。成功的译者从不轻易抛弃原文中栩栩的形象,实在无法直译,就进行形象之转换。不少灵感译文就是在形象转换之间迸射出迷人的光芒。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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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y Heyne’s Tibullus was grasped at such a moment. It lay on the stall of the old book-shop in Goodge Street—a stall where now and then one found an excellent thing among quantities of rubbi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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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我发现了海涅的诗集《狄巴拉斯》。它躺在乔治街一家旧书店的书架上,在那儿人们总能从一堆垃圾中挑出优秀作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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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那册海涅编写的《狄巴拉斯诗选》便得手于此种情势之下。它静卧于古畿大街一家旧书屋的书摊上,此书屋是一个可以沙里淘金的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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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两译对an excellent thing among quantities of rubbish的处理,显出了高低。前者直译“从一堆垃圾中挑出优秀作品来”,后者进行了形象转换——“沙里淘金”。后者乃可以玩赏的灵感译文也!又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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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at flower does everybody have?—Tulips. (Tulips=two li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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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有的花是什么花?——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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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有了令人叫绝的形象转换,上句才从“不可译”转化成了“可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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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诗人袁枚诗云:“但肯寻诗便有诗,灵犀一点是吾师。夕阳芳草寻常物,解用都为绝妙词。”他赞同作诗需要灵感,“灵犀一点是吾师”。但灵感不是空穴来风,而是寻诗的结果,关键是“肯寻”。作为再创作活动的翻译过程也需要灵感的点拨和点缀,需要译者锲而不舍,具有“不到把它表现为完满的艺术形象时决不肯罢休”(黑格尔语)的那种精神。可以说,灵感思维是一种“凌驾”于直觉思维、逻辑思维和形象思维上的思维方式,也是寓于人脑思维的总行程的始终,并对思维运动的前进和深化发展起着攻坚和爆破的作用,它对翻译活动的影响不仅在于可以有效地保证译语“信”、“达”,更重要的是其有助于译语臻于“雅”境。要产生思维灵感,思维主体必须有心理上的前提保证,即必须神清气爽;浑浑沉沉中也许永远不会有什么“神来之笔”。这就要求我们科学用脑,张弛有度。灵感思维的作用主要是通过百科知识、汉语功底(尤其是习语运用)、类比推理、逻辑意识等方式实现的。灵感思维堪称“心理学上的哥德巴赫猜想”。本文仅是从格式塔心理学中的“顿悟”角度做一初步探讨,希望藉此引起译界对灵感思维更多的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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