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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莫不闻陇水而掩泣,向关山而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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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庾信《哀江南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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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酌贪泉而觉爽,处涸辙以犹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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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勃《滕王阁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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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1)是引用《孟子·梁惠王上》“箪食壶浆以迎王师”;例(2)是引用古诗《陇头歌》“陇头流水……涕零双堕”;例(3)是引用《晋书·吴隐之传》饮贪泉而心不变的故事和《庄子·外物》车辙中鲋鱼求救的故事。像这些,我们不知道出处也大致可以了解。有些就不然。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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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一登龙门则声誉十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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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与韩荆州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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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情在骏奔,自免去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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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渊明《归去来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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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凡此类,知者遇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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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之《姜斋诗话》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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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4)是引用《后汉书·李膺传》“士有被其容接者,名为登龙门”;例(5)是引用《诗经·周颂·清庙》“骏奔走在庙”;例(6)是引用《庄子·齐物论》“一遇大圣知其解者,是旦暮遇之也”。像这些,如果不知道出处,确切了解就难于做到。还有少数,如果不知道出处还会误解。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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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愿言之怀,良不可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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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丕《与吴质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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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不然,臣有赴东海而死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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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铨《戊午上高宗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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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7)是引用《诗经·邶风·二子乘舟》“愿言思子,中心养养”;例(8)是引用《战国策·赵策三》鲁仲连的话“则连有赴东海而死矣”。文中的“愿言”是歇后语,等于说“思子”;“赴东海而死”不过是用古典表示不想再活下去,并不是真要跳东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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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用有弊端,依理应该尽量避免。实际却不是这样,而是更有甚者。一种是挖空心思用僻典,就是到一般人不看的书里去找古事古语,嵌在诗文中,以表示自己博学。如苏轼的咏雪诗曾用“玉楼”和“银海”,王安石知道出自道书,大为赞叹。另一种是尽力避常语,可用今而偏偏用古。如沈义父《乐府指迷》说:“如说桃不可直说破桃,须用红雨、刘郎等字;如咏柳不可直说破柳,须用章台、灞岸等字。”就是这种情况。这类用典的流弊,文言作品中也不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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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4 典故的凝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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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文言作品,如果没有注解,用典的表达方式常常使人头疼。当然,它也有可喜的一面。至于旧时代的文人,大概看到的都是可喜的一面,因而不只愿意用,而且把其中的有些凝缩为词语(包括成语),放在口边、手头,翻来覆去地用,并向下传递,以致我们觉得这些是日常的词汇,不是用典。如:革命,出于《易经·革卦》“汤武革命”;瓜代,出于《左传》庄公八年“及瓜而代”;舆论,出于《晋书·王沉传》“听舆人之论”;挑战,出于《史记·高祖本纪》“若汉挑战”;东道主,出于《左传》僖公三十年“舍郑以为东道主”;莫须有,出于《宋史·岳飞传》“其事体莫须有”;明哲保身,出于《诗经·大雅·烝民》“既明且哲,以保其身”;朝三暮四,出于《庄子·齐物论》“朝三而暮四”;同流合污,出于《孟子·尽心下》“同乎流俗,合乎污世”;乐极生悲,出于《淮南子·道应训》“夫物盛而衰,乐极则悲”。这类词语是我们现在还在用的,这就更可以说明用典的根柢之深,势力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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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言和白话 第六章 历史情况(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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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 文言的主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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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言的历史情况,千头万绪,简直无从说起。这里想只解答一个小问题,就是:鸟瞰一下,各个时代都有什么样的文言。但就是这样,也仍是千头万绪,因为一是时间太长,二是库存太多。多,不得不提纲挈领。选定纲领,可行的办法不只一种,我以为,至少为了解说的方便,以分作两股水流为比较合适。一股是主流,指处理事务之文(由功用方面看),也就是无韵之文(由表达形式方面看)。这股水流,有不少人称为“散文”。不过散文有歧义:对诗词说,它指无韵之文;对骈体说,它指散行(即不对偶)之文。如果称这股主流为散文,它的意义应该指前者,与诗词相对的无韵之文。另一股是支流,指吟咏之文(由功用方面看),也就是有韵之文(由表达形式方面看)。这样分主流和支流,可以从两类作品的质和量方面找到根据。大体上说,主流的文是日常性的,支流的文是礼乐性的。日常,可以任意写,宜于任意写,所以成为散;又因为总在用,所以产量大。礼乐,求美,而且经常要歌唱,所以宜于句式整齐,协韵;又因为不是经常用,所以产量不大。自然,礼乐性的文会引来文人模仿,不再歌唱,产量增加,如赋、诗、箴、铭等就是。但无论产量怎样增加,与无韵之文相比,究竟是小巫见大巫;至于早期,用为歌词,如《诗经》《楚辞》,与先秦时期的无韵之文相比,那就数量相差更多。因此,就全部文言作品说,我们可以说无韵之文是主流,有韵之文是支流。本章先谈主流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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