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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越来越清晰。那时,我读高中二年级,由于父母给了我一身黝黑的肤色,再加上我总是像球王贝利一样评价世界杯,同学们送我一个本人极不情愿接受的外号:乌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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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清楚地记得,那是周六自由活动时间,我们一边在球场玩耍,一边谈论着学校里最漂亮的女生。这时,文班美女刘兴华从校门口走来,牛仔裤性感挺拔,手里提的箱子时尚小巧,但她却做出一副“肩不担担,手不提篮”的虚弱。我们几个人的眼睛迅速向她聚焦,并提出:“谁敢上?”我们寝室老四刘军旗人高马大、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只见他一马当先,跑到美女面前,帮她拎过箱子。远远地,我看见刘兴华就像一只温柔的小羊羔,挽起刘老四的胳膊,一路拧来好让人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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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要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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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暗下决心,蹬着橛子拉屎——暗使劲!每天早晨,我都对着镜子练习佟大为的一脸阳光;每天中午,我都在兄弟面前练习周杰伦的含混不清;每天晚上,我都在操场上练习李小龙的一身强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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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在一个春风醉人的傍晚,我看见心仪已久的美女魏英明在我视野里姗姗而来,我春心萌动,跑上前去,用有毒的眼睛迷惑她,向她表白。在我的记忆里,整个过程我都没看见她的黑眼珠,只听到她言简意赅的两个字:“有病!”直至她高挑的身影走成一片朦胧,而我已凋零一片。我失败了!紧接着,我被校长叫到办公室,接受他严厉的批评教育,说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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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好,一位副校长走进来,看我可怜巴巴的样子,问校长:“这是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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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长说:“这是一个忘记自己有几斤几两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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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校长摸了摸我的头,哈哈一笑:“真生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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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竟是噩梦的序幕。为了让学生们引以为戒,学校决定把我作为反面典型,全方位剖析我不良的生活习惯以及污秽思想的根源。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校卫生运动”首先展开了,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我。在“以天天洗脸为荣,以一身黢黑为耻”的大讨论过程中,同寝室老二韩广明写出了《关于乌鸦一个月不刷牙的调查报告》,老三王志勇作了发言:《一只脏鸟给我们的启示》,隔壁王逢佳在校刊上发表言论:《喜鹊焗油——本世纪最大的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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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高一的时候,学校有一次停电停水,学生们干渴无比。我偷偷跳进校长办公室,喝了他10杯凉白开。这件事也被校领导挖掘出来,一场关于“乌鸦喝水”的大讨论展开了,主题明确:“以等待来电为荣,以偷喝白水为耻。”寝室老五牛思伟上交的论文题目是《一口水,就能把你渴死?》,老六王俊清写了《与其投机取巧,不如就地打井》,卢阳则以一篇《不是什么好鸟》的文章在全校引起轰动,最可恨的是姜华,他竟编了一首歌《披着羊皮的乌鸦》,在校园内广为传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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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心翼翼地飞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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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你却一脸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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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想轻轻地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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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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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想要和你在一起并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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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来自不同的天和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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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癞蛤蟆能吃天鹅肉”是一种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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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好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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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愿意改变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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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愿意为你背负一身鸦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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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求你让我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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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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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偎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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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确定我就是那一只披着羊皮的乌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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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你不是我的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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