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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六月八号,我生日。每年这个时候,表妹家的门都是紧闭的,为了让我渐渐忘记去蹭饭。越是想要忘记,反而越记得清楚。当你不能再忘记的时候,你唯一能做到的就是让自己记住。我站在表妹家门口,大刚递过来二锅头,要一场“醉生梦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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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他又被拒绝了。他说,喝了之后,可以叫你忘掉你做过的任何事。我很奇怪,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酒。他说人最大的烦恼,就是记性太好,如果什么都可以忘掉,以后的每一天将会是一个新的开始,那你说这有多开心。这坛酒本来打算送给你的,看起来,我们要分来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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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大刚提供的食物,我一直保持观望的态度。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受惠过他过期的鱼肉罐头,烂了一半的西瓜,还有不知道转了几手的女朋友。所以,那酒我一直没敢喝。可能那酒真的有效,从他喝完半瓶以后,他就开始晃悠,并且忘记很多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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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你还记得我们怎么认识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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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刚:我想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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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你还记得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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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刚:我也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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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你为什么老蹲在我表妹家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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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刚:因为很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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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他喝得大醉。我几乎拖不动他去见那个人。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拿一瓶伪劣的二锅头来给我喝。可是我知道他有心事,每次看见我,总是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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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记性不好,就不要去太多是非之地,因为你可能忘了你的仇人。那天,我还是不得不重回考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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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刚极度不清醒的时候,终于鼓足勇气。他问我是不是欠了他20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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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坚决地回答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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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说,我想让你替我去鄙视一个人。他长得像张飞的同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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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刚:张飞!长得比我两个都粗,我看鄙视他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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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要可以鄙视他,我不惜任何代价,甚至可以还你那20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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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刚:你为什么那么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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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因为他鄙视了你暗恋的那个女人的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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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刚在我考完最后一门之前,狠狠地挡在楼梯口,不仅鄙视了张飞的堂弟,还鄙视了全部鄙视过我的未鄙视过我的在场的所有人。我和他很高兴,喝掉了剩下的半瓶“醉生梦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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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我睡得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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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约听见大刚问:那20块钱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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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我想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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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评:所谓的醉生梦死,不过是欺骗自己的一个借口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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