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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176852 当听到不对大头啊——不大对头啊,脱下屁股打裤子——脱下裤子打屁股,嫁出去的水泼出去的女——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是否会情不自禁地发笑呢?四川人因此将它作为一种瞬间搞笑的语法修辞手段,运用到了川剧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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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176854 比如四川灯戏《裁衣》一开场,剧中人便用这样的念白来逗趣严福昌主编:《四川灯戏集》,四川文艺出版社,2006年版,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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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176856 一进门来人咬狗,捡个狗去打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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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176858 从来不说颠倒话,今天我——阳沟踩在脚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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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176860 在川剧折子戏《船舟借伞》中,小青欲替白娘子问许仙可曾娶妻,却先问艄翁的老伴。听艄翁说老伴死了很多年,小青问他咋不另娶。艄翁领会小青的意思,指着白娘子与许仙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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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176862 哎呀,我的“白子都胡了”——哦,胡子都白了,还娶啥哟!这些事情,该他们年轻人啰!四川省川剧艺术研究所编:《川剧传统喜剧选》(下集),四川人民出版社,1982年版,第6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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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176864 川剧折子戏《做文章》中,富家少爷徐子元写文章,他告诉书童单非英,自己作文,是赶鸭子上架,逼牯牛下儿,简直比爬皂角树还困难!要单非英帮他作文章,单非英作完后,徐子元大喜,要给单非英报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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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176866 今天把你费了心了,我钱头有两百柜子——哦,柜子头有两百钱,你拿去买顶帽子戴。同上,第26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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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176868 作为一种娱乐观众的修辞手段,除了川剧外,它也被广泛地运用在喜剧电影如方言电影《给你一千万》中有这样的台词。甲:“快快快,快给车打电话,问问看刘经理还在不在了。”乙:“给车打电话?”甲:“不是,给刘经理打电话,看我的车还在不在。”在这部电影中还有,丙:“我现在是开水不怕死猪烫。”丁:“死猪不怕开水烫吧!”和商业宣传中。逛到重庆磁器口,会看到这样的一家店“卖女孩的小火柴”。看到这个店名,首先会想到幼时读到的安徒生童话《卖火柴的小女孩》。正因为这样的语法颠倒,让这原本普通之极的火柴店迅速红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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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176870 百子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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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176872 成都街头曾流传过这样的儿歌傅崇矩:《成都通览》(下册),巴蜀书社,1987年版,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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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176874 说背子,就背子。正月十五汤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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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176876 二月惊蛰抱蚕子,三月清明坟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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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176878 四月农忙栽秧子,五月端阳包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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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176880 六月间,扇扇子,七月间,烧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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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176882 九月重阳好日子,十月间,烤烘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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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176884 冬月间,穿袄子,腊月间,贴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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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176886 这样的民歌,全篇只用一个“子”字作韵脚,这样的形式在文学上叫“独木桥体”,这样的民歌也叫“百子歌”。上面这首民歌各地还有不同版本,但大同小异。笔者幼时唱的儿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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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176888 一个瓜娃子,骑块破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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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176890 前里没有铃铛子,后头没得衣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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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176892 捡个麻雀子,吃了拉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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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176894 “百子歌”的形式在清末民国时期的宣讲小说中使用甚多,如《跻春台》“审豺狼”故事有“莫说无人想方子,而且还要肘架子,出门飞片子,说话攘袖子,口里攒言子,沾着几凳子,骂人充老子”。而四川铜梁成文堂1914年木刻的宣讲小说集《惊人炮》中有个“三斤肉”的故事,其中有一段,全用百子歌的形式行文。尹老三在张义那里没借到钱,便怀恨在心,有意要离间张义张泽兄弟。这天,尹老三见张泽在做活路挑沙子,便主动上前搭话王洪林:《四川方言汇通》,巴蜀书社,2008年版,第5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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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176896 二哥子,你家屋有一千多谷子,为甚摸锄子,又要挑担子,全不耍吓子?不想你的哥子,活像战铃子,头戴缎帽子,身穿呢褂子,又是苏衿衫子,脚笼鸡蛋壳袜子,又是条纕鞋子,眼带金夹子,手拿烟杆子,口衔玉石嘴子,肩搭裢子,赶场进馆子,不是炒肝子,就是爆肚子,常玩姜片子,油煎摆尾子,喜端小杯子,又爱闹荡子,包灶歇日子,暗里当倥子,他就算尖子,说你是傻子,把你当蛮子,只好放羊子。这样过日子,何不分锅子,各坐各的房子,免得当奤子,也好挣银子,买田收租子,多喂鸡鸭子,豢些拱头子,买疋黑骡子,御乘好轿子,走动喊夫子,该你耍排子。学个明亮子,丕振你妻子:打根金簪子,头戴银围子,耳吊翠环子,手带玉圈子,指笼戒箍子,身穿红绿衫子,脚踩高底子,保暖一辈子,快活两口子,你去想下子,莫说我叼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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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176898 这些带有“子”的词语大多单独提出来便是一个川语词汇。比如耍吓子(耍一下)、哥子(兄弟、哥哥)、战铃子(也叫“颤翎子”,爱出风头的人)、烟杆子(烟杆)、搭裢子(褡裢)、摆尾子(鱼)、倥子(容易被骗的外行人)、蛮子(奴仆)、羊子(羊)、拱头子(猪)、夫子(轿夫)、耍排子(耍派头)、戒箍子(戒子)、高底子(高跟鞋)、两口子(夫妻俩)、想下子(想一下)、叼它子(也叫飞驼子,吹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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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176900 因为川语的语法跟普通话相差不多,因此本章不再另立章节论述四川方言的语法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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