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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隐喻对我们理解IDEA(思想)这一概念非常重要,它还是+CONTAINER+(+容器+)这一隐喻的变体。搜集到的材料清楚地显示,我们把我们的头脑看作容纳思想的容器。这个隐喻常常和第二个隐喻结合在一起。第二个隐喻把思想当作物体,或者更确切地说,当作货物。在很大一部分隐喻表达方式中,思想被概念化为转运的货物。我们谈论having(有),getting(得到),borrowing(借)甚至selling ideas(出卖思想);某事或某人可以giving us ideas(给我们思想),我们可以put ideas(把思想放在)某处,比如说,into other people’s heads(放进他人的头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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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隐喻,即+IDEAS ARE OBJECTS+(+思想是物体+),在空间的范围和形状,材料或物质等物体属性被表达出来时,也变得显而易见了。思想可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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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ig(大),little(小),slender(微弱),broad or sharp(宽广或尖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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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igid(僵硬),strong or faint(强大或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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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ight(明亮),clear or hazy(清楚或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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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pported(得到支持),dropped(被抛弃),thrown out(被抛出),shelved or fixed(被搁置的或被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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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个隐喻在IDEAS和ANIMATE BEINGS(生物)或PERSONS(人)之间建立了联系。在这两个认知域的基础上,人们可以说思想impoverished(枯竭)或wild(怪异);思想可以be adopted(被采纳),conceived(被构想)或killed(被扼杀);可以get about(传开);思想可以被概念化为offspring(子孙)或combatants(斗士)。正如在+AN ARGUMENT IS A BATTLE+(+论争是战斗+)的讨论中这一点已经很清楚那样,思想也可以被attacked(攻击)或surrendered(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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概念类型,丰富映射和贫乏映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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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重述一下对ARGUMENT(论争)和IDEAS(思想)这两个例子的研究所揭示出来的要点。有证据有力地证明,抽象概念确实是基于或“根据”更为具体的源概念,尤其是基本层次概念。隐喻映射可能直接发生于基本层次和目标概念之间。或者,这种联系也通过BUILDING(建筑物)这样的上位概念来建立。再看看+AN ARGUMENT IS A BUILDING+(+论争是建筑+)这一隐喻,就很容易明白像HOUSE(房屋)、TOWN HALL(市政厅)和CASTLE(城堡)等基本层次概念的突出属性是怎么用来构造ARGUMENT这种抽象概念的。相当常见的是,这类特定隐喻(specific metaphors)的源概念是个事件概念,这个事件概念自身也是由几个其他的基本物体或基本行为概念组成的。例如,+AN ARGUMENT IS A BATTLE+(+论争是战斗+)这一隐喻的源概念BATTLE(战斗)就是基本层次物体概念(GUN(枪)、TANK(坦克)、BOMB(炸弹)等)和动作概念(FIGHT(打仗)、ATTACK(进攻)、SHOOT(射击)、DRIVE(驱赶))的结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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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也有像+IDEAS ARE OBJECTS+(+思想是物体+),+IDEAS ARE PERSONS+(+思想是人+)和+IDEAS ARE CONTAINERS+(+思想是容器+)这样的隐喻,它们的源概念不是特定的基本层次概念或其上位概念。相反,这些隐喻的源概念是我们所收集的关于在所处世界中遇到的物体、生物体和人的经验这种更为一般的概念经验的组合,这也是我们把这些隐喻叫做一般隐喻(generic metaphors)(不要与生物分类系统中的generic level(属层级)用法混淆起来)的原因。比如,在这些一般经验中,物体可以被得到、放弃、搁置、掉下,容器可以被倒空、装满液体并溢出,生物体可以被培育或杀死,人可以被收养、拥抱或攻击。因为这些普遍概念对我们来说极为熟悉,所以正如对IDEA(思想)这一概念的讨论所表明的那样,它们很自然地成为向抽象目标概念隐喻映射的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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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目前为止,我们所勾画的是抽象目标概念通过特定隐喻和一般隐喻结合的隐喻构建。在这个过程中,大量的隐喻对应被建立起来,特别是在具体源概念和目标概念之间的隐喻对应,而一般源概念和目标概念之间的对应可能少一点。正是这种丰富映射(rich mapping)强烈吸引了早期隐喻认知学者,以至于忽略了隐喻的其他类型。然而,正如Ruiz de Mendoza Ibañez(2000:111-113)正确指出的那样,隐喻的联系有很多,尤其是和具体目标概念(concrete target concepts)的联系,着重于具体源概念的单一属性(8)。比如,这适用于John is a pig(约翰是头猪)这个例子。如前文所示,隐喻映射被映射域限制在几个对应上,集中于“肮脏”,而“贪吃”等方面则起着补充的但是次要的作用。其他众所周知的例子,如crane(起重机)作为一种建筑设备的用法中存在的动物隐喻,对应的数量比在理论论述中假设的要少得多,因为它的映射域受到相互关系“shape<>object”(形状<>物体)和“action<>motion”(动作<>运动)限制。这种贫乏映射(lean mapping)是充分的,因为目标概念自身的属性配备充足,保证了概念化的成功,而隐喻只被用来突显(highlight)一个或几个补充的属性(如在John is a pig(约翰是头猪)中约翰的无礼举止,起重机的形状和活动)。贫乏映射也可能发生在一个一般源概念(如PERSON(人)概念)和一个具体目标概念之间。这些例子——传统上叫做拟人(personification)——不只是在动物和物体都像人一样思考、谈话、行动的童话故事和儿童读物中才能发现,在日常生活中,当我们谈论计算机或汽车(以及跟它们说话)时,就好像他们也是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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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喻映射:小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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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图表有过分简化问题的倾向,但是图3.7还是提供了一份认知隐喻分析基本要素的总结概述。图中显示,隐喻所做的基本上就是在源概念和目标概念之间建立概念联系。这个图表还(直观地以及以文字说明)表明,隐喻的各个方面是如何相互关联的:特定的源概念对具体的目标概念和抽象的目标概念都有影响。然而在前一种情况中(如+A PERSON IS A PIG+(+某人是头猪+)),隐喻转移基本上限于一个单一对应(“贫乏映射”),而抽象目标概念,如ARGUMENT(论争),IDEA(思想)或ANGER(愤怒)等却从具体概念,如BUILDING(建筑物)或JOURNEY(旅程)等获得了大量的属性。这些抽象目标概念还得到了与更一般的源概念的联系的支持,例如一般的OBJECT(物体)概念,如在Ideas can be sold(思想可以出卖)(像物体一样)中,或者一般的CONTAINER(容器)概念,如在Anger welled up in his body(他体内不断冒出怒火)(像容器中的液体一样)中;这些隐喻可能在贫乏的映射和丰富的映射之间发生变化。为了使这张图表完整,具体目标概念(如TREE(树),RIVER(河流),CAR(汽车)这类动物概念,物体概念)可利用PERSON(人)这个一般源概念实现拟人化;而这又是一个贫乏映射,而不是丰富映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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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3.7 隐喻映射:概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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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的映射域也解释了概念隐喻为什么能实现不同的认知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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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定具体源概念和具体目标概念之间的贫乏映射主要用于突显(highlight)目标概念的个别特征(如在John is a pig中,John肮脏这一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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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定的具体源概念和抽象目标概念之间的丰富映射,加上来自一般概念的补充映射,主要用于为抽象目标概念(如ARGUMENT(论争),IDEA(思想),情感概念)提供一个具体的概念结构(supply a tangible conceptual structu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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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认知工具的转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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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转到比喻语言的认知观时,不知怎么忽略了转喻在我们对世界的概念化中所起的作用。为了恢复平衡,本节我们将集中讨论,作为认知工具,转喻与隐喻有哪些相似之处,又有何种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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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应强调的是,认知语言学家在对隐喻的论述中提出的两个重要看法都适用于转喻(Lakoff和 Turner1989:103):二者本质上都是概念的,二者都可理解为映射过程。这意味着为隐喻选择的结构(源概念,目标概念,映射域)也可应用于转喻。源概念和目标概念是通过接近关系(部分-整体,整体-部分,以地方表人,以材质表物体等;见图3.1)连接起来的实体的认知对等。为了看看映射的第三个方面如何动作,必须考虑下面几组句子,来理解转喻中的映射域这一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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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a)All hands on deck.(全体水手在甲板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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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b)All heads on de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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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a)The university needs more clever heads.(大学需要更多聪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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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b)The university needs more han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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