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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疑问,给象似性以认知的重新解释已经推进了这个领域的研究。这项研究一个令人着迷的方面是,过去认为理所当然但实际上却未加解释的语言事实现在可以解释为象似性原则的表现。对动词形态变化的研究(5)已经表明,在许多语言中,体标记比时标记更靠近动词词干,而时标记又比情态标记更靠近动词词干。这在一定程度上也反映在英语动词短语中,就像下面这组例子所说明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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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 was working at that ti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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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她正在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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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 worked a lot at that ti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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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她工作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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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 could swim when she was thr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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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三岁时,她就会游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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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 swim-could when she was thr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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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三岁时,她游泳-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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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一个句子中,体标记-ing因为用作后缀,所以最靠近动词词干,而时标记则是前置的辅助成分,因而与动词词干的联系就没有那么紧密。然而,正如第二个句子所示,不表达体时,时标记则可以附着在动词词干上,这证明它们的联系还是很紧的。而包含在第三个句子could这个形式中的情态标记“can”(could的另一个语法成分是时标记)的情况却不是这样。正如不合语法的第四个句子所表明的那样,情态标记不能移入离动词词干更近的位置,例如,把它变成一个后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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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认知语言学家来说,体标记与动词词干的邻近反映了DURATION(持续)和PROGRESSION(进行)这些语法上指定的概念与“动词的”行为范畴WORK(工作)之间的密切关系。反之,TEMPORAL LOCATION(时间位置)(存在于时标记之中)这一概念与WORK(工作)这一范畴之间的关系似乎就没有那么近。但是,这种联系还是比ABILITY(能力)这种情态概念与SWIM(游泳)这一词汇范畴之间的关系要更紧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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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名词的形态变化,我们发现复数标记和格标记(如与格和属格标记)的相对位置可以用同样的方式解释。最具体的物体和人被看作是易数的实体,所以表达它们的概念与存在于复数标记中的QUANTITY(量)概念结合良好,而这就是复数标记直接附着在名词词干上的原因所在。格标记(比如,那些用介词和后缀表示的格标记)同样有其概念背景。与格标记(比如在give something to the girl(给这个女孩东西)中)可能是以方向意象图式为基础的(见2.4节),而属格标记(如在Peter’s pen(彼得的钢笔)中)则可能与“部分-整体”图式有关系。这些图式也是我们经验中非常基本的部分,但比起QUANTITY(量)这一复数范畴来,这些图式与物体和人范畴的关系似乎没有那么近。这种差异在名词形态变化中得到了充分的反映,在这种形态变化中,如果出现复数标记,格标记就通常会放在第二最近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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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英语丢失了名词大部分的形态变化,所以英语不是很好的试验场。在它所提供的少数几个例子中,有一个是属格复数形式children’s(如在children’s books(孩子们的书)中 ),这儿的“不规则”复数标记-ren比属格标记-s更靠近名词词干,而且这种排列顺序是不能倒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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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象似邻近一样,量的象似性在认知研究中也得到了更广泛的解释。Givόn(1990)从语言表达式越长表达的概念信息量越大这个规则出发,认为语言材料的量与被处理信息的重要性和可预测性程度是相对应的。这适用于前文讨论过的那个关于学究的句子,但在下列例子中也许会更明显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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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 the Brighton train from Victoria I met h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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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从维多利亚到布赖顿的火车上我遇见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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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 the Brighton train from Victoria I met the girl from next do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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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从维多利亚到布赖顿的火车上我遇见了隔壁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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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st imagine! Last night on the Brighton train from Victoria I met this fair-haired,fragile,just unbelievably beautiful creatu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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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像一下吧!昨晚在从维多利亚到布赖顿的火车上我遇见了这个金发、纤弱、漂亮得简直令人无法相信的尤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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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通常只有在所指的人既非特别重要、也非不认识,而且所指的人也不是出乎预料的情况下,(第一个句子的)代词her(她)才是合理的。(第二个句子的)the girl from next door(隔壁的女孩)表达了更高的概念重要性与意外性,但是这个句子很容易就被最后一个句子比下去了。在最后一个句子中,激增的语言表达式与信息的独特的概念重要性和它的意外性相匹配。在更普遍的层次上,量的象似性原则解释了为什么人称代词通常比完全的名词短语要短,为什么代词的标准形式往往比对比形式(它强调符号的重要性)要短。我们可以比较一下非重读的法语第一人称代词je(我)(在je sais(我知道)和 j’aime(我喜欢)中)和对比形式moi(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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拟声词(声音象征)的认知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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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知语言学家主张,在语言项和被谈论物体的概念化(不是物体本身)之间建立象似关系,有助于更好地理解声音象征词或者拟声词(即Peirce的映象)(6)。从通常认为的原型的声音象征(在Peirce的术语中是“映象象似”(imagic iconicity))、对动作或者“自然的”动物的声音的模仿出发,如图7.1所示,不同语言的拟声词不同,这是不足为奇的。这不仅仅是从声音象征词被接受进入词汇开始,语言经历了不同的语音发展过程的问题——有一个例子是英语bow-wow(汪汪)和德语wauwau,它们的开首唇音的发音(和拼写)不同。由于我们对世界的感知是由文化模型决定的,因此说不同语言的人在概念化过程中倾向于突出动物声音的不同方面——和阿拉伯语的haphap比较一下,与它更接近的是英语的woof-woof(汪汪)以及法语中的ouaf ouaf,而不是bow-wow。与此相似,如crash(哗啦声),creak(嘎吱嘎吱声),crush(咔咔声),Crunchies(嘎吱嘎吱声)中的辅音丛/kr/既可以传达对刺耳的讨厌的嘎吱声的概念化,也可以传达对吃谷物早餐时所经历的嘎吱嘎吱声的愉快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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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7.1 精选的语言中动物声音的拟声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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