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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语法化,例(1)代表这个过程的第一阶段,对照图7.9,它选择了“开启结尾视窗”,并把“终点”选为前景。例(2)和例(3)显示了位移事件的前景化方面如何导致概念的扩展:具体目的地“可用其有关的目的来限定”(《牛津现代高级英语辞典》)(就像例(2)中的医院、学院或监狱这类“目的地”);如果加上与趋向状语多少有点密切关系的目的状语(如例(3)中的to work at our office),那就出现了第二种扩展。两个例子都强调位移事件的目标取向并因此指出目的地这个概念在语法化过程的第二阶段可向哪个方向扩展。如图7.9所示,第二阶段可以理解为一种转喻转移,其基础是+目标取向的移动代表有意的行为+(+GOAL-ORIENTED MOVEMENT STANDS FOR INTENDED ACTION+)这种关系,对于这种关系,“部分-整体”意象图式和“目的<>目标”(见3.1节)这种基本经验关系决定了它的映射域。受这个映射域控制,目标取向的移动(GOAL-ORIENTED MOVEMENT)这一源概念与有目的的或有意的行为(PURPOSEFUL OR INTENDED ACTION)这一更宽的目标概念(如例(4)中的going to work at our office)发生了概念转喻关系。因为有目的的或有意的行为这种概念是伴随将来设定的期望一起出现的,所以is going这一动词形式就在这个构式中获得了将来时特征。反过来,将来时和其他时态一样,在英语中通常用助动词表达,因此,出现从going-to将来时到助动词地位的降格,也就不足为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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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层次的语法化的基础上,产生了一个隐喻扩展(图7.9中的第三阶段),在这个扩展中,有意的将来行为(INTENDED FUTURE ACTION)这个源概念转移到断定的将来状态(PREDICATED FUTURE STATE)这一目标概念上——或者,用通常使用的给隐喻加标签的格式,可表示为+断定的状态是有意的行为+(+PREDICATED STATE IS INTENDED ACTION+)。比较例(5)和例(6),挚爱的态度或友谊的状态是建立在说话者评价基础上的断言。这个隐喻映射再次受到以其位移事件(下面要较详细讨论的一个话题)为基础的映射域的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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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第二、第三阶段相比,最后一个阶段(第四阶段,由例(7)和(8)代表,但不在图7.9中)不再改变其意义,而只是记录随着最后降格为助动词地位而发生的音系和书写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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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7.9 going-to将来时语法化的认知观:第一至第三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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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统的描写把第二阶段刻画为句法的重新分析(而不是转喻),把第三阶段刻画为类推(而不是隐喻),与这种传统的描写相比,这种认知解释有什么优点?看来,认知解释不仅阐明了与going to的语法化有关的语义演变,还对描写这个过程的限制因素特别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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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看图7.9中位移事件的表征,为什么这个语法化过程选的是go这个位移动词,而不是leave(离开)(着重于开启起始视窗或位移的起点)、pass(经过)(强调中间视窗或通路)或stagger(蹒跚)、ride(骑)和fly(飞)(三个都特别强调位移的方式这种成分)之类的其他位移动词,也就昭然若揭了。只有像go一样强调结尾路径视窗的动词才具有目标取向,才使得添加具有内在意图潜势的不定式(而不是分词或动名词)成为可能。最后,也许更有趣的是,位移事件也决定着+断定的状态是有意的行为+(+PREDICATED STATE IS INTENDED ACTION+)这一隐喻的映射域如何把握熟练的英语说话人使用going-to将来时的时候仍感到的限制。正如本节开头所示,“(当前)视点<>(位移事件的)界标”这一基本相互关系意味着以当前时间一定有用来建立预言某种参照点,或者是现在的评价(如例(5)和例(6)),或者是现在的观察结果或证据,如证明It’s going to rain(要下雨了)的作为预兆的云。其次,以我们对沿着路径移动的射体的概念化为基础的“变化<>位移”这一相互关系把going-to将来时的预言用法限于用来表示人的好恶(本质上是非永久而易于变化,见例(5))这种态度和不排斥变化观念的状态。这个映射限制解释了(6)You are going to be friends(你们会成为朋友的)这类例子为什么完全可以接受,而The earth is going to be round for ever(地球将永远是圆的)却不可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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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going-to将来时的出现也许是最好的例子,但是,动词的分词given、provided、granted和祈使式的suppose演变为条件连词之类的其他语法化过程也能得益于认知分析(另见后面的练习1)。然而,正如前边所主张的那样,只有把认知观点用作整个语法化过程的统一框架的时候,它真正的解释力才会明显起来。这正是Heine在描述时、体和语气标记的演变时想努力做到的(Heine 19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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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法化的认知框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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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ine的出发点是一个所谓的命题图式(propositional schemas)系统(16),这些图式表征过程和事件,它们由三个成分组成,是传统句型和构式语法中很著名的结构(见5.4节)。虽然很多过程和它们的命题图式是相当具体的(如X EAT Y(X吃Y)或X WRITE Y(X写Y)),但是其中也有一些,如X GO Y(X去Y),X COME Y(X来Y),X BE AT Y(X在Y)等则要一般得多,语法范畴也正是从这些一般的命题图式发展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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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7.10汇集了在很多语言体和时态中的主要命题图式。如图所示,这些图式可以分为两组:三个基本图式(即:方位(Location),位移(Motion),动作(Action))和一些由这些基本图式派生出来的图式(即:等式(Equation),伴随(Accompaniment),拥有(Possession),方式(Manner),状态变化(Change of State),意愿(Volition))。尤为显著的是作为派生图式的主要来源的方位图式的作用;这一判断得到了长期存在的方位主义思想的非认知主义者传统的支持,也与空间是我们主要的体验领域这个日常发现相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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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7.10 构成体和时语法范畴基础的主要命题图式(摘自Heine的事件图式,Heine 1993:图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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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由个别命题图式引起的这种语法过程(比较图7.11),我们发现其中有一些是十分明显的:意愿产生将来时(英语中的will-将来时),状态变化也产生将来时(德语中的werden(=“变成”)-将来时);很多非洲语言记录了伴随发展成为进行体标记。其他的命题图式,尤其是基本图式,语法化的可能性比较模糊。所以,位移图式既可用于向前,也可用于向后看,从而产生了将来时或完成体和过去时。而动作图式则可能用来表达进入体(动作的开始)和动作的完成。如果考虑到这些相互冲突的语法化类型,那么,各种语言从一个共同的概念基础发展出相当不同的时/体系统也就不足为奇了(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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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7.11 命题图式及可能的语法化(摘自Heine 1993: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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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结束这一节之前,我们要给近年来热烈讨论的一个问题加个注释,也就是这个问题:语法化是否应当看成从词汇单位向具有语法功能的单位,并从语法功能向更虚的语法功能发展的单向过程。在我们看来,就本节集中讨论的第一阶段来说,认知分析似乎证明了从词汇单位向语法单位的单向演化。有些情况下,从一种语法功能向另一个语法功能的转换(如从连接主要小句的副词到从属连词)是否不可逆转是另一个问题。不过,从我们的观点来看,可以说的是即使从语法项到词汇项的“去语法化”(de-grammaticalization)这种反向演变的例子应该得到揭示,但认知语言学家也应该有充分的准备去处理这些语言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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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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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在下列例子中,如何区分GIVE和GRANT的概念意义?试用语法化解释这些概念和功能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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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unt Mable gave me a piece of cak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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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布尔阿姨给了我一块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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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 waited for him at the given place and time,but he didn’t co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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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指定的地点和时间等他,但他没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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