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字猴:1.705240184e+09
1705240184
1705240185 Is [a unicorn that is eating a flower] in the garden?
1705240186
1705240187 乔姆斯基推断说,如果儿童天生就具备这种语言逻辑,那么在初次遇到含有两个助动词的句子时,他们就能准确无误地将其变成问句。尽管错误的做法看似更简单,也更易掌握,只要按照字串顺序找出第一个“is”就行,但孩子们并不会这样去做。而且,在大人与幼儿的交谈中,几乎不会用到这种含有两个“is”的问句,因此孩子们并不能从实践中获得任何经验,即知道线型规则是错的,结构优先规则是对的。显然,没有多少母亲会对自己的小孩说出这样的句子:“Is the doggie that is eating the flower in the garden?”(是不是有一只正在吃花朵的狗狗在花园里?)乔姆斯基将这一推断称为“输入贫乏论证”(the argument from the poverty of the input),它是“语言天赋论”的主要证据。
1705240188
1705240189 THE
1705240190
1705240191 INSTINCT
1705240192
1705240193 LANGUAGE
1705240194
1705240195 语言认知实验室
1705240196
1705240197 心理语言学家史蒂芬·克雷恩(Stephen Crain)和中山峰春(Mineharu Nakayama)所做的一个实验证实了乔姆斯基的观点。他们的实验对象是幼儿园里3~5岁的儿童。实验人员一边向孩子展示一个以赫特人贾巴(《星球大战》中的角色)为模型的木偶,一边诱导孩子提出一系列问题,例如:“Ask Jabba if the boy who is unhappy is watching Mickey Mouse.”(问一问贾巴那个不开心的男孩是不是在看《米老鼠》。)然后木偶贾巴会审视一下图片,回答“是”或“不是”。当然,这个实验的真正目的是测试孩子,而不是贾巴。结果,孩子们都十分开心地说出了正确的问句。正如乔姆斯基的预测一样,没有一个小孩使用了简单的线型规则,说出“Is the boy who unhappy is watching Mickey Mouse”这样不合语法的问句。
1705240198
1705240199 你或许会反驳说,这并不能说明幼儿的大脑能够识别句子的主语,也许他们只是按照字面的意思来做而已。例如“the man who is running”(那个跑步的人)指的是图片中一个做着某种动作的人,孩子只要理解哪些单词与这个特定人物有关就行,而未必知道这些单词构成了一个充当主语的名词短语。不过,克雷恩和中山峰春已经预料到这种反对意见,因此他们在问题列表中加入了这样的提问:“Ask Jabba if it is raining in this picture”(问一问贾巴这张图里是不是在下雨)。显然,这个句子中的“it”没有任何实际意义,它只是一个为满足句法需要而充当主语的“假位成分”(dummy element)。但是,英语的问句规则将它与其他表意主语同等对待:“Is it raining?”那么,孩子们会如何处理这种毫无意义的“占位符”呢?他们是否会像《爱丽丝漫游仙境记》(Alice’s Adventures in Wonderland)中那只咬文嚼字的鸭子呢?
1705240200
1705240201 I proceed [said the Mouse]. “Edwin and Morcar, the earls of Mercia and Northumbria, declared for him; and even Stigand, the patriotic archbishop of Canterbury, found it advisable—”
1705240202
1705240203 老鼠说:“那我就接着讲下去了。埃德加和莫卡,也就是莫西亚和诺森伯兰的两位伯爵也公开宣告拥戴征服者威廉,甚至连坎特伯雷的爱国大主教施蒂甘德也发现这个是不无可取的——”
1705240204
1705240205
1705240206
1705240207 “Found what?” said the Duck.
1705240208
1705240209
1705240210
1705240211 “发现什么?”鸭子问道。
1705240212
1705240213
1705240214
1705240215 “Found it,” the Mouse replied rather crossly: “of course you know what ‘it’ means.”
1705240216
1705240217
1705240218
1705240219 “发现‘it’,”老鼠回答的时候有点不耐烦,“你当然知道‘it’指的是什么意思。”
1705240220
1705240221
1705240222
1705240223 “I know what ‘it’ means well enough, when I find a thing,” said the Duck: “it’s generally a frog, or a worm. The question is, what did the archbishop find?”
1705240224
1705240225
1705240226
1705240227 “当我发现了什么吃的东西时,自然知道‘it’指的是什么。‘it’通常指的是一只青蛙或一条蚯蚓,”鸭子呱啦着,“不过我现在的问题是,那个大主教发现的到底是什么呢?”
1705240228
1705240229
1705240230
1705240231 但孩子比鸭子高明得多,参与实验的幼儿都给出了正确的答案:“Is it raining in this picture?”同样,无论句子的主语是其他的形式主语,还是一些并非实物的抽象概念,孩子都能应付自如,例如“Ask Jabba if there is a snake in this picture”(问一问贾巴图片里是不是有条蛇)、“Ask Jabba if running is fun”(问一问贾巴跑步是不是件好玩的事)、“Ask Jabba if love is good or bad”(问一问贾巴爱是好还是坏)。
1705240232
1705240233 此外,语法规则中的普遍限制性也表明,我们不能将语言的基本形式视为一种实用性驱动的必然结果。世界上许多语言都有助动词,和英语一样,它们也通过将助动词移至句首来构成疑问句或其他句型,而且同样遵循“结构依存性”(structure-dependent)原则。但是,这并不是我们可以想出的唯一一个问句规则,我们完全可以通过其他方法做到这一点,例如将句中第一个助动词移到整个字串之前,或者将句子的第一个字和最后一个字进行对调,又或者将整个句子从头到尾翻转过来。人类的头脑完全有能力这样做,例如有些人喜欢将一些话倒过来说,这样做不但有趣,而且还能在朋友面前显摆一下。然而,世界上的语言在问句的构式上有着严格、普遍的约定性,这种约定性在人工系统(例如计算机语言或数学符号)中是不存在的。潜藏于语言之下的种种普遍规则,例如助动词的倒置原则、名词和动词的搭配原则、主语和宾语的位置原则、短语和从句的关系原则以及格的一致性原则等等,似乎都在暗示着说话者的大脑中存在一个“共同机制”,因为其他某些规则也具有同样的作用,但却未被采纳。这就好比分散于世界各地的发明家奇迹般地想出了同一套打字机键盘、摩尔斯电码或者交通信号。
[ 上一页 ]  [ :1.705240184e+09 ]  [ 下一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