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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 sick of dealing with all the Mickey Mouses(而非“Mickey Mice”)in this administra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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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讨厌处理这个部门的琐碎事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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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llywood has been relying on movies based on comic book heroes and their sequels, like the three Supermans(而非“Supermen”)and the two Batmans(而非“Batm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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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莱坞一直以翻拍英雄漫画及其续集为支撑,例如三部《超人》电影和两部《蝙蝠侠》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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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y has the second half of the twentieth century produced no Thomas Manns(而非“Thomas Men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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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20世纪下半叶产生不了托马斯·曼式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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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re having Julia Child and her husband over for dinner tonight. You know, the Childs(而非“the Children”)are great cook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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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今晚和朱莉娅·查尔德夫妇共进晚餐。你知道的,查尔德一家厨艺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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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见,不规则形式位于单词结构树形图的最底层,也就是心理词典中的词根、词干的插入层。发展心理语言学家彼得·戈登(Peter Gordon)曾利用这一特性,通过一个巧妙的实验,揭示出孩子们的心智结构是如何依据单词的结构逻辑设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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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登关注的是一个古怪的语言现象,这个现象最早为语言学家保罗·柯帕斯基(Paul Kiparsky)所发现:复合词可以由不规则复数构成,但不能由规则复数构成。例如一间鼠患成灾的房子可以形容为“mice-infested”,但如果用“rats-infested”就显得不伦不类了。我们可以“rat-infested”来表示鼠患成灾的意思,尽管从定义上说一只老鼠(rat)构不成一场灾害。同样,人们只会说“men-bashing”(对男性的攻击),但不会说“gays-bashing”(正确的说法是“gay-bashing”,对同性恋的攻击),只会说“teethmarks”(牙印)但不会说“clawsmarks”(正确的说法是“clawmarks”,爪印)。曾经有一首名为“purple-people-eater”(紫色吃人怪)的歌曲,但如果把它改成“purple-babies-eater”就不合语法了。虽然不规则复数和规则复数一个符合要求,一个不符合要求,但它们在意义上却是相同的,因此一定是语法的不规则性导致了这种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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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词结构理论可以轻松解释这一效应。不规则的复数形式显得特立独行,因此被作为词根和词干存储于心理词典中,而无法通过规则来生成。由于这种特殊的身份,它们可以用于复合词的构造,通过“词干+词干”的方式形成新的单词。但是,规则复数却不是作为词干存储于心理词典之中,它们是在必要的时候,依据词形变化规则临时组装的合成词。它们出现在“词根→词干→单词”的装配过程的末尾阶段,因此无法应用于复合规则之中,因为复合规则只能从心理词典中提取词根或者词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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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言认知实验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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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登发现,3~5岁的孩子能够严格地遵从这一规则。他首先向孩子们展示一个木偶,并对他们说:“这是一只喜欢吃泥巴(mud)的怪物,你该怎么称呼它呢?”然后把答案公布出来:“mud-eater”。孩子们很喜欢这个游戏,而且这个怪物吃的东西越是恶心,孩子们就越兴奋,急切地想填上问题的答案,这常常使一旁观看的家长感到十分无奈。接下来是实验的关键部分,当戈登问“喜欢吃老鼠(mice)的怪物叫什么”时,孩子们的回答是“mice-eater”,但如果戈登将“mice”换成“rats”时,孩子们的回答却不是“rats-eater”了,而是“rat-eater”。而且,即便有些孩子平时会将“mouse”的复数形式错认成“mouses”,他们也不会把这个木偶叫作“mouses-eater”。换句话说,对于复合词构造过程中的这些细微要求,孩子们表现出了充分的尊重。这表明,这些规则既存在于成人的潜意识中,也存在于孩子们的潜意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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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当戈登着手调查孩子是如何掌握这一语法要求时,他的发现就显得更为有趣了。戈登一开始的想法是:通过倾听父母的日常谈话,孩子们懂得了复合词中出现的复数形式应该是不规则的,然后将这一原则应用到其他各类复合词上。但他发现这是不可能的,母亲对孩子的谈话中不可能出现包含复数的复合词。大多数复合词包含的都是单数名词,例如“toothbrush”。像“mice-infested”这样的复合词虽然有语法上成立,但却很少有人这么说。虽然儿童无法从成人的言语中获悉相关的语法规则,但却能正确地选择“mice-eater”而非“rats-eater”,这再一次证明了儿童能够在“输入贫乏”的前提下掌握语言,同时也说明语法的另一个基本层面具有先天性的特点。正如我们在前文所见,史蒂芬·克雷恩和中山峰春的实验表明,在句法的层面上,儿童能够自动区分字串和短语。同样,戈登的“mice-eater”实验证明,在词法的层面上,儿童能够自动区分心理词典中的词根和依据规则创造出来的屈折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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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词,句法规则下的最小单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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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单词是一个复杂的东西,但单词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呢?我们已经看到,“单词”是依据词法规则由各个部件构造而成的,但它与短语和句子有什么不同呢?它是不是就是索绪尔所说的那种必须死记硬背、毫无道理的“符号”,例证了语言机制的第一原理呢(另一原理是离散组合系统)?我们之所以感到困惑,是因为我们日常所说的“单词”(word)一词并不是一种科学的精确表述。它拥有两种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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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目前为止,我在本章所使用的“单词”一词都是一个语言学概念,虽然它是依据词法规则由各个部件构造而成的,但相对于句法规则而言,它却是不可分割的最小单位,相当于“句法原子”(syntactic atom)——在希腊语中,原子一词就是“不可分割”的意思。句法规则可以深入到一个句子或短语的内部,对包含其中的更小短语进行切割和黏连。例如,疑问句的生成规则可以深入句子“This monster eats mice”(这只怪物吃老鼠)的内部,将与“mice”对应的短语移到句子开头,变成“What did this monster eat”(这只怪物吃什么)。但是,句法规则在短语和单词的分界线上止步不前,尽管单词也是由各个部件组合而成的,但句法规则却不能探入单词内部去摆弄这些部件。例如,问句规则无法探入句子“This monster is a mice-eater”(这只怪物是个食鼠者)中的“mice-eater”一词之内,将与“mice”对应的语素移到句子开头,由此形成的问句就会显得莫名其妙:“What is this monster an-eater?”(答案是“mice”)。同样,句法规则可以将副词插入短语之中,例如“This monster eats mice quickly”(这只怪物迅速地吃老鼠),但却不能将副词插入单词之中,例如“This monster is a mice-quickly-eater”。鉴于以上原因,我们认为,虽然单词是依据一套固定规则由各个部件构造而成的,但它与短语存在差别,短语依据的是一套不同的规则。因此,通常所说的“单词”一词的精确定义是:一种建立在词法规则之上且不能被句法规则分割的语言单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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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词”还拥有另一个迥然不同的含义,它指的是一种需要我们死记硬背的语块:即一串与某个特定意义形成任意关联的语言材料,也就是我们的心理词典列出的一个个条目。语法学家安娜·迪休洛(Anna Maria Di Sciullo)和埃德温·威廉姆斯(Edwin Williams)创造了一个术语“句素”(listeme),即需要死记硬背的语言单位,用以指代“单词”这一含义(这个术语以词法单位语素和语音单位音素为参照对象)。需要注意的是,句素的概念与“单词”的第一个精确含义(即句法原子的概念)并不完全吻合。句素可以是树形图上任意大小的分支,它不是由某个规则自动产生的,而是必须强行把它记住。不妨以成语为例,我们无法依据中心语和扮演角色的关系原则,通过构成部件的字面意义推导出以下成语的意义:“kick the bucket”(一命呜呼)、“buy the farm”(死于非命)、“spill the beans”(泄露秘密)、“screw the pooch”(把事情搞砸)、“give up the ghost”(驾鹤西游)、“hit the fan”(遭遇麻烦)、“go bananas”(精神错乱)。我们必须强行记住这些短语大小的语言单位所表达的意义,就好像它们是一些简单的单词,这就是句素。从这个意义上说,这些成语是名副其实的“单词”。迪休洛和威廉姆斯以“语法沙文主义者”的口吻对心理词典做了如下描述:“如果将心理词典看成是一群句素的集合,那么就本质而言,这部词典也显得太过乏味了……心理词典就像是一个监狱,它只容纳那些不法之徒,它的收容对象只有一个共同点:无法无天,不受管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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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本章的余下部分,我将专门探讨“单词”的第二个含义:句素。这将是一场“监狱改革”,我想证明的是,虽然心理词典容纳的都是一些不守规则的句素,但它仍然值得我们的尊敬和重视。也许在语法学家看来,让孩子们将父母所说的单词一个个强记心中是种非常野蛮的刑罚,但它其实是一门精妙绝伦的技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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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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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词典有一个非凡的特征,它拥有令人惊叹的记忆能力。一个普通人大约知道多少个单词?如果你像大多数人一样,以人们听过或读过的单词数量为计算标准,你可能会认为未受教育者的单词量大概是几百个,受过教育的人的单词量大概是几千个,而像莎士比亚这样的天才作家则可以达到15 000个(这是莎翁戏剧集和十四行诗里出现过的单词总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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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与真正的答案相去甚远。人们认识的单词比他们在具体的时间、场合下使用过的单词要多得多。为了检测一个人的词语量(这里的词语指的是句素的概念,而非词法规则的产物,因为后者是无穷无尽的),心理学家采用了以下方法。首先,找来一本容量最大且未经删节的词典,如若词典太小,人们知道的许多单词就有可能没有收录进去。此处以芬克与瓦格诺出版社(Funk & Wagnall)出版的《新版标准足本词典》(New Standard Unabridged Dictionary)为例,它一共有45万个词条,数目非常可观。不过对于测试而言,这个数目显得太大了一点,即使一个单词30秒钟,一天工作8个小时,也需要一年多的时间才能全部测完。因此我们可以进行抽样,比如说,每8页的左手页第一列第三个词条。每个词条通常都含有多个含义,例如:“hard:(1)坚固的(2)困难的(3)严厉的(4)费力的……”,如果把它们都计算在内,就需要硬性地对这些含义进行合并或者区分,因此可行的方法是,一个人只要知道某个单词的一个含义,就可以将这个单词计入他的词语量中,而不必知道该单词的所有含义。研究人员向测试对象展示样本中的每个单词,并要求他们从提供的选项中选出意思最为接近的词。经过猜测校正后,再将正确率乘以词典的收词数,就可以估算出一个人的词语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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