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字猴:1.705242394e+09
1705242394
1705242395 在英语中,这些组合方式一共形成了40个音素,略高于世界平均水平。其他语言有的少到只有11个音素(波利尼西亚语),有的多达141个音素(克瓦桑语或布西曼族语)。人类语言的音素总量达数千个,但它们都可以用上述6个发音器官及其部位形状与运动方式来解释。我们嘴里发出的其他一些声音则不会出现在任何语言中,例如牙齿的摩擦声、舌头剐蹭口腔底部的声音、吐舌头的声音以及唐老鸭般的呱噪声。即便是克瓦桑语和班图语中极其罕见的吸气音,也不是一种随意加入的音素,它类似于“啧啧”的声音,因为科萨族歌手米瑞安·马卡贝(Miriam Makeba)的运用而被人熟知。吸气音与塞音、擦音一样,是一种符合规范的发音特征,它可以和其他所有发音特性结合起来,构成音素表中一个新的行列。吸气音可以由双唇产生,由舌尖产生,也可以由舌面产生;它可以是鼻音,也可以是非鼻音;可以是浊音,也可以是清音。我们一共可以组合出48种吸气音!
1705242396
1705242397
1705242398
1705242399
1705242400 语言本能:人类语言进化的奥秘 [:1705239627]
1705242401 语言本能:人类语言进化的奥秘 语音模式
1705242402
1705242403 不同的音素库存给不同的语言带来了独特的语音模式。例如在日语中,[r]音与[l]音是不分的。当我在1992年11月4日抵达日本的时候,日本语言学家山梨正明(Masaaki Yamanashi)见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们日本人非常关注克林顿的勃起(erection)。”[2]
1705242404
1705242405 即便是面对一段并不包含真实单词的语音流,我们往往也可以辨析出某种语音模式,例如《布偶秀大电影》(The Muppets)中的瑞典厨师所说的“瑞典话”,或者约翰·贝鲁西(John Belushi)扮演的日本武士所说的“日本话”。语言学家萨拉·汤姆森(Sarah G. Thomason)对声称能够与亡灵交流或者“说方言”[3]的人进行过研究,发现他们所说的神秘语言与实际语言有着相似的语音模式。例如一位进入催眠状态的通灵师宣称自己是某个生活于19世纪的保加利亚妇女,正在和自己的母亲谈论乡间遭受的兵燹之灾。这段“伪斯拉夫语”听起来就像这样:
1705242406
1705242407 Ovishta reshta rovishta. Vishna beretishti? Ushna barishta dashto. Na darishnoshto. Korapshnoshashit darishtoy. Aobashni bedetpa.
1705242408
1705242409 当然,如果用一种语言的语音模式来拼读另一种语言的单词,这就是“外国口音”。以下这段文字摘自鲍勃·贝尔维索(Bob Belviso)编写的童话故事《杰克与魔豆》(Jack and the Beanstalk),它是用意大利语的语音模式来拼读英语单词的:
1705242410
1705242411 GIACCHE ENNE BINNESTAUCCHE
1705242412
1705242413 Uans appona taim uase disse boi. Neimmese Giacche. Naise boi. Live uite ise mamma. Mainde da cao.
1705242414
1705242415 Uane dei, di spaghetti ise olle ronne aute. Dei goine feinte fromme no fudde. Mamma soi orais, “Oreie Giacche, teicche da cao enne traide erra forre bocchese spaghetti enne somme uaine.”
1705242416
1705242417 Bai enne bai commese omme Giacche. I garra no fudde, i garra no uaine. Meichese misteicche, enne traidese da cao forre bonce binnese.
1705242418
1705242419 Giacchasse!
1705242420
1705242421 到底是什么规范了语言的语音模式呢?它显然不只是音素的简单相加,例如下面这些字母组合:
1705242422
1705242423
1705242424
1705242425
1705242426 以上出现的所有音素都可以在英语中找到,但任何一个以英语为母语的人都能发现它们的区别:虽然“thale”“plaft”“flutch”不是英语单词,但却可以成为英语单词;而剩下的组合则既不是英语单词,也不可能成为英语单词。可见,说话者一定具备了某种隐性知识,知道本民族语言的音素的连接方式。
1705242427
1705242428 音素并不是以直线的形式、从左到右地装配成单词的。与单词、短语一样,它们先是组成一个个单元,然后再组成更大的单元,最终形成一种树形结构。每个音节开头的辅音群(C)被称作“首音”(onset),跟着的元音(V)和所有辅音被称作“韵脚”(rime)。
1705242429
1705242430
1705242431
1705242432
1705242433 音节的生成规则规定了单词的合法结构。在英语中,首音可以由一组辅音构成,例如“flit”“thrive”和“spring”,但也必须遵从一定的限制,例如“vlit”“sring”这样的组合就不行。韵脚则可以由一个元音加上一个或一组辅音构成,例如“toast”“lift”和“sixths”。然而在日语中,首音只能由单个辅音构成,韵脚则必须是一个元音。因此,“strawberry ice cream”(草莓冰激凌)用日语口音来读就是“sutoroberi aisukurimo”,“girlfriend”(女朋友)用日语口音来读就是“garufurendo”。在意大利语中,首音可以由辅音群构成,但韵脚尾部不得出现辅音。因此在讲述《杰克与魔豆》的故事时,贝尔维索特意使用了这一规则来模仿意大利语的语音模式,所以“and”变成了“enne”,“from”变成了“fromme”,“beans”变成了“binnese”。
1705242434
1705242435 首音和韵脚不仅规定了某种语言中可能出现的语音,同时,它们也是人们最为敏感的语音——词音的构成部件,因此常常被用于各种诗歌或者文字游戏中。押韵的单词拥有相同的韵脚,叠声的单词拥有相同的首音(或者仅仅是起头的辅音)。诸如“Pig Latin”“eggy-peggy”“aygo-paygo”等儿童暗语游戏往往是在首音与韵脚的交界处大做文章,比如英语中的“fancy-shmancy”“Oedipus-Shmoedipus”等意第绪式构词法。在1964年的热门歌曲《名字游戏》(The Name Game)中,如果舍丽·艾丽丝(Shirley Ellis)能够采用首音和韵脚的说法,就可以不必费那么多口舌来解释这些规则了(“Noam Noam Bo-Boam, Bonana Fana Fo-Foam, Fee Fi Mo Moam, Noam”)。
1705242436
1705242437 再进一步,音节可以组成更大的节奏单位:“音步”(foot)。
1705242438
1705242439
1705242440
1705242441
1705242442 音节和音步可以依据其他规则分为强音(s)和弱音(w),这种强弱分布决定了每个音节发音时的轻重程度。与首音和韵脚一样,音步也是词音中的敏感成分,我们常常在诗歌和双关语中使用到它。“韵律”(meter)是不同音步的排列方式。如果一串连续音步以“由强到弱”的方式排列,就是“扬抑格”(trochaic)韵律,例如“Mary had a little lamb”(玛丽有只小羊羔);如果以“由弱到强”的方式排列,就是“抑扬格”(iambic)韵律,例如“The rain in Spain falls mainly in the plain”(西班牙的雨区多是平原)。在日常对话中,我们通常将咒骂语置于重读的单词之前,例如有人问多罗茜·帕克(Dorothy Parker)[4]为什么最近没有去听交响乐,她回答道:“I’ve been too fucking busy and vice versa.”(我不是忙着做事,就是忙着做爱)。此外,虽然一些年轻人喜欢将咒骂语插入单词中间,但也总是置于重读的音步之前,比如“fan-fuckin-tastic”(太他妈的棒了)、“abso-bloody-lutely”(绝对地)、“Phila-fuckin-delphia”(该死的费城),可见这一规则依然被严格地遵守,如果你硬要说“Philadel-fuckin-phia”,恐怕连街头的不良少年都要嘲笑你了。
1705242443
[ 上一页 ]  [ :1.705242394e+09 ]  [ 下一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