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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袁:你当时是一口气写下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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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诞:对,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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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袁:是不是写的时候也整理出了一些原来没有想到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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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诞:对,写作是最好的思考方式。我是用手思考的人,当然有时候也用嘴思考,谈话时间够长就可以用嘴思考,写作也一样。坐那儿干想是想不出来的,灵光乍现的东西没用,所以对谈一定是有意义的。最早的哲学家都是靠谈话来思考,这是很有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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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袁:这本手册是希望帮助脱口秀行业的大家一起变得专业,但它又是一个非常个人经验主义的内容,你也说册子名前写了“李诞”,提醒大家其中有很多是个人偏见。那么行业适用和个人偏见有矛盾吗,还是说即使是非常个人的经验,也能找出一些适用于多数人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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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诞:在内容创作领域或者说艺术领域,总结方法的意义就是让其他人意识到,这个行业可以总结方法。至于这个方法总结出来之后能不能用,能用多少,都是次要的,你只要看完了,相应地就会去总结自己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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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袁:理想状态下,你希望这个手册出来之后是什么样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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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诞:对外,希望很多对脱口秀有兴趣的人看了之后发现,“啊,就这么点儿事啊。也太容易了吧。”然后就投身到这个行业里来,这是我最希望看到的。对内,希望有些朋友会说,“欸,好像说的不全面,我还可以再补充一点”,大家一起来把这个行业的东西再往前推。互相促进来建立这个标准,往前推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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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袁:这本手册里面主要讲了两部分,一部分是关于脱口秀本身,另一部分是关于脱口秀周围的工作。你之所以能这么写,是因为你在这个行业兴起的过程中,几乎是参与了每一个工种。几年前你在做这些工作的时候,有意识到自己在参与一整个行业的构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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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诞:没有,这都是后来才有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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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袁:你在做的时候也没觉得它会成为一个行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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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诞:从来没想过。我现在还是觉得很难,它还是个作坊,从业人员都很少很少,只是声量大,被放大器给放大了。我们现在还是处于炮灰年代,我从公司开始第一天就说,如果将来脱口秀做成了,我们这一拨就是炮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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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袁:你在里面写,现在是时候“Be fucking professional”了,这个“是时候”是怎么感知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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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诞:在交谈中你就发现有些事情已经无须再讨论,大家都认为应该是这样,专业标准已经出现了,只是没有人把它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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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袁:你觉得你应该是写下来的那个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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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诞:因为也没有人愿意写。这个行业还有个问题,就是大家都很懒惰,我觉得我比他们还算勤快点。我写的时候正好是《脱口秀大会3》开始之前,就是希望能提前给大家一些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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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袁:有帮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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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诞:有些人告诉我还是有帮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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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袁:后来有修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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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诞:没有,因为没有人给我提出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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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袁:所以你就觉得它可能暂时还是正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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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诞:对,它可能是有用的。也不能说是正确,我希望它实用,而不是判断是非。它能解决问题就好了。至于对不对,其实不一定对,只是它把事情解决了。也许有更好的方法,我只是不知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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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这是一份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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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袁:原本国内是没有脱口秀编剧这个职业的,当初你开始做这行的时候有把它当作一份工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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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诞:有人给你钱,就要把它当成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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