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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地形给季风区的国土绿化带来了障碍。这里遍布山地和丘陵,在陡坡上造林,需要进行大范围的人工整地,必须实施坡面工程。对于坡度较缓的区域,可进行“水平阶整地”,即沿着等高线,像梯田一样挖出一级级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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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坡度较陡的区域,为了保证坡面径流能够最大限度流向植物根部,需要进行“反坡梯田整地”,将坡地向内倾斜,或在坡面上挖出一个个半圆形树坑,坑与坑之间呈“品”字形排列。这种整地方式从空中望去仿佛鱼鳞,因而被称为“鱼鳞坑整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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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北方的山地到南方的丘陵,以及库区、河岸,都可以通过大规模整地,建起绿色阶梯,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是遍布江河中上游的水土保持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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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黄土高原,水土保持林的建设让这一地区的植被覆盖率急剧增加,从1999年的32%增加至2013年的59%。增加最明显的延安,植被覆盖率在2017年甚至达到81%。植被的增加能够有效遏制黄土高原的水土流失,让黄河的年均输沙量从20世纪70年代的13亿吨下降到不足3亿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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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土高原之外,水土保持林也有效缓解了岩溶地区的石漠化问题。根据我国第二次和第三次石漠化监测,从2011年到2016年,我国岩溶地区的石漠化面积减少了16%。石漠化面积最大的贵州减少的面积最多,共减少了1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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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江河源头,种植的是水源涵养林。从祁连山、阴山、秦岭等黄河主要产流区到东北的大小兴安岭和长白山,再到辽河、淮河、太湖、珠江,全国主要河流的流域内均建成防护林体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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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防护林体系覆盖面积最大的在长江中上游,茂盛的林海将金沙江、雅砻江、岷江、汉水、嘉陵江、乌江等江河两岸涂抹成绿色。遍布长江中上游的水土保持林和水源涵养林,组成了又一大型林业生态工程——长江中上游防护林体系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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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沿着江河而下,来到沿海地区,又会面临新的问题:风暴潮造成的灾害、沙质海岸地区的风沙危害、沿岸山区的水土流失等。因此,我们还需要沿海防护林。其中最为独特的,便是南方沿海的红树林。红树并非一种树,而是多种适应滨海盐渍化、风浪环境的植物统称。在中国东南沿海,人工种植的红树林形成了一道屏障,减弱了风浪对陆地的侵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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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大江、大河到湖泊、海岸,众多生态工程形成了一张巨大的保护网,让绿色铺满整个中国。但众多生态工程并非完美无瑕,它们仍存在许多问题。我们该如何面对过去的问题?又如何走向更好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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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南儋州新英湾红树林/摄影 蒋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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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防护林体系工程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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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20世纪80年代起,我国就开始构建防护林体系,防护林体系覆盖了从西北边疆到东南沿海的广袤国土。其中,三北防护林体系工程堪称世界生态工程之最,是我国的第一个重大生态工程。40多年来,三北防护林体系工程累计完成造林保存面积3014万公顷,工程区森林覆盖率由5.05%提高到13.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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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港澳台数据暂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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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 过去与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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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的植树造林等国土绿化工程,自实施以来就面临许多问题和争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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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要的争议,便是在不适宜种树的区域种树是否合理。400毫米等降水量线以西,大部分区域本不适宜乔木生长,但为了迅速达到防风治沙的效果,我们曾在西北地区种植了大量的杨树。杨树生长快、耗水多,可能导致种植地区缺水情况进一步加剧,而缺少水分补充且物种单一的人工杨树林也逐渐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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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早期的人工林在栽种后常因缺少后续的抚育,或因为造林树种单一,林木的保存率较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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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走过许多曲折的道路,也不断做出改变,更注重物种的多样性、乔灌草结合、多树种搭配、多林种同窗等,让绿化事业更科学、造林质量更高。更重要的是,我们从植树造林转向了生态修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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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通过天然林保护工程、退耕还林、退牧还草,将土地退化、水资源短缺地区的人们,迁居到水源相对充足、土地质量较好的区域,进行生态移民,让大地休养生息,恢复原始生态。同时,建立自然保护区、森林公园、各类自然公园,以及更加综合的国家公园,以推行和完善各类生态保护法律法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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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沙与绿地界限分明的毛乌素沙地/摄影 任世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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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乌素沙地位于陕西榆林以北,在古代曾给当地居民带来巨大的威胁。新中国成立以后,经过几十年的治理,榆林沙化土地治理率已超过90%,昔日肆虐的黄沙逐渐在这一地区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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