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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日 佛教法器 西藏经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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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西藏三大寺代表谈西藏佛教经典及寺院诵经所用各种法器，并参考他方记载，分述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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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藏佛教经典，分二大部。一曰甘珠尔（犹言戒藏），凡显、密经法、戒律、仪轨皆入之。二曰丹珠尔，凡解释文义各种皆入之。甘珠尔中复分七类，一佛顶，二般若，三宝积，四涅槃，五戒律，六密乘仪轨，七咀特罗。丹珠尔中分二类，一经，二咀特罗。凡经典文字，以藏文为主，密兼真言，则兼用梵字。其流通者有写本、刊本二种，式则俱仿印度贝叶经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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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教法器，其式均仿自印度，可分为五类。（一）礼敬用者，如挂珠（有菩提子、金刚子、莲子、水晶、珍珠、珊瑚、琥珀、玛瑙、琉璃、青金、白金、木槵子、人头骨等类，作法时挂于项）、哈达、袈裟（与内地不同，着时缠身而露右肩）等。（二）称赞用者，如钟（大小各式）、铎（金舌、木舌二种）、鼓（有大鼓、腰鼓、羯鼓、铜鼓等）、铃（大小种种）、铙钹（大为铙，小为钹）、筚篥（式同笛）、骨笛（人骨为之）等。（三）供养用者，如香炉、灯台、水盂（藏名丁瓮，质分铜玉金银，每套七个，大者如面盆，小者如酒杯，中盛净水，名曰“云巧”。因传佛祖以敬佛在诚不在质，净水最佳，人人处处易得也）、供献器（如盘碗瓶钵杯等）、幢（有羽毛、宝金、丝绢诸种，式如旌节）、幡（长短大小各种，式如船用风旗）、华盖（式有种种）、璎珞（在头曰缨，在身曰络，珠宝为之）、花鬘（长圆圈条诸种花宝为之）、花笼（金银竹木等为之，用以盛花）等。（四）持验用者，如曼陀罗（坛也，分方、圆、三角三种形式，随法而异）、念珠（较挂珠小，且有百零八粒及千八十粒二种，诵经时用以记数）、手铃（铜制，诵经作法时，右手执而摇之）、金刚杵（铜制，诵经时左手摇之，相传为莲花祖师收服巫鬼时之法宝）、者吉罗（轮也，有多种式）、鼓（有大鼓、鸡娄二种）、引罄木鱼、灌顶壶等。（五）劝导用者，如摩尼轮（形如桶，中贯轴，手柱而旋转之，上有六字明）、祈祷筒（式如摩尼轮而体大，用风或木或器械转之）、祈祷壁（金木板上刻六字明，悬于壁）、祈祷幢（幢六字明，以竿揭之屋顶）、祈祷石（石上刻六字明，置山顶、山麓或途中，每成堆如坟如堵）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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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用人骨、人皮为法器者，有数种，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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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骨净水碗 系用人头盖制成，诵经时用此碗盛水供佛前，用久者黄色光滑，似老象牙，新者有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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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骨号 系取人之臂骨摩去一端，他端于俗所谓螺丝拐部之中央，凿一孔，诵经时用口吹之，其声呜呜，甚刚戾。据喇嘛云，此物皆死者生前发愿所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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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皮鼓 系取人头骨之二半球形，以背相连粘合而成，中为细腰，上系短带，以便手握。两面绷人皮为鼓面，再以绳系小球二枚，用时手持系带，左右摇摆，则球击鼓面，其声咚咚，诵经时例持此物摇之。诵经毕，即纳此鼓于皮囊中，甚珍贵之。藏语名此鼓曰“拿日”，汉人呼为布郎鼓，以似乡下买布者所用之手摇鼓也（普通所用之大法鼓，为牛皮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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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日 西藏多干果 囊谦产纸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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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休百户，送来西藏干果一袋，内有枣、杏等，枣长形，全干，表面皱纹，味甚甘，杏半干，味稍酸。又有一种似杏之果核，极圆，而味如枣，不知其名。西藏代表敬客时亦用此果，以蒲筐盛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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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有自囊谦来者，谈及囊谦物产，谓囊谦产红盐，有数池，白察罕为最大者，面积约及百亩，距噶达寺七十里，销昌都一带，其色红，系杂有土质，加制造可白。闻西藏亦有红盐，系不丹产，普通名为藏盐，因不丹原属藏也。又囊谦产纸，其质为一种草根，制法先取其皮，次打烂煮之，再打成浆状，用一木框，底为纱布（毛织者），放入冷水中，然后用手将纸浆摊其上，置日光中晒干，揭下即成。如在纱布上用手细涂成薄纸，可写字，或印经用。如粗摊成厚纸，仅可作包物或手纸用。可谓当地藏民进步之一种手工。其他各族，未之闻也。即织毛布之手工，亦较他族为细密。囊谦农产亦较发达，有青稞、小麦、豌豆、山芋等，但所收获者，除纳粮外，所余无几。人民食炒面者仍少。其他产芫根（似内地之萝卜），人民多煮而食之，或少加青稞面与盐少许，然亦可谓为进步之食物。如玉树一带，虽亦有芫根，只知喂牲口而不知人食也。农民约占十分之一，皆土房，高二三层楼屋。又囊谦多山，山谷中森林亦茂，惟山顶甚高，现已积雪五六寸，但土人尚赤足行之。囊谦千户已传六十八代，想千数百年矣。现老千户不见客，其子小千户，年二十余岁，代理一切，千户威权犹存，派差甚重，刑罚亦严，有牢狱为地下室，甚潮湿，且有水，真可谓地狱也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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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日 降神 护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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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藏有降神之风，本佛教之邪派，降神者藏语曰“决凶”，多系僧俗男子，间亦有妇女者。谓某神可附其体，随时降临，以示吉凶。欲问某事时，降神者先着神衣，戴高帽，默坐台上，旁有喇嘛，诵请神咒，焚香鸣鼓，降神者身颤不已，表示神将来矣。其旁之喇嘛，用哈达紧束其喉，倏而神色大变，乃将所询占事诵之，细声答复，未几倒地，表示神去，又复原状矣。此其当然不可靠，但西藏一般人民信之（西藏每村庄有一人），即喇嘛高僧，信者亦不少。惟聪明而有进步思想之高僧，并不信之，如随班禅之丁杰活佛，即其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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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日与丁杰谈及此事，丁谓完全假装，举数例，颇有趣。谓第七世达赖转生西康时，六个降神者均不承认为真达赖，独一降神者承认之。后此一人召诸降神者辩之，先设六座垫，其下密书各神之姓名，故乱次序，令六降神者各按其神之坐垫就位，结果全错，遂谓诸降神者皆非真神，而决定达赖为真。实则此一降神者，如密书一名令其就本垫坐，亦未可得也。又西藏某代本（团长）之女病，询营中有能降神者否，一兵士假充冒应，效降神者之状，先责其近日对神不敬，女母急叩头求恕罪，彼不禁欲笑，即伪为神笑，谓病不久可愈。彼归后恐女死受责，匿居不敢见人，不意女病竟轻，代本以牛肉谢之，闻者多信仰。其邻家一女病，坚请渠降神，渠不得不应，先至屋顶焚香净手，见其家土神堂前有一死鸦，彼假装神来后，谓汝家土神降临，因有死鸦不洁，神怪之，应速除去云云。家人查之，果有死鸦，除去后，女病亦轻愈，远近益信之。可知完全虚伪云云。闻之颇堪发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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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藏民男女，项中多戴护身符，大半为外银质方盒，四周刻有花纹，中为方孔，嵌以薄镜，内装大喇嘛所赐之丹药或古佛、小塔，或丝绢符结等物。每远行或临阵时无不戴之，谓可避免枪弹，故有价值数百元甚至千元者。大者高七八寸，宽四五寸，乘马上以带负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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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女小儿之护身符，名曰“松轲”，多系《陀罗经》一张，叠成方形，五色线缚成十字花纹，以皮或布帛包裹，随身佩带，谓能驱魔逃邪，并可免犬豹咬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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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日 藏人笑话 藏语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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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赵专使备茶点，约西藏代表杜林台吉及丁杰佛、刘秘书长家驹等夜会，纵谈一切，杜等述藏人笑话及藏语笑话，颇有趣。兹录之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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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藏例每年正月召集兵（约四千人）民，由贵族讲话一次，为若干年来之古制。兵士皆古装，仪式甚隆重，讲词亦系写旧日之老文，宣读一遍。但贵族子弟中有不识字者，轮及时，须预为默诵，惟登台后，因听众甚多，每至失措而遗忘。某次一不识字者捧而读之，仅读一句，下全忘，手颤不止，众大哄笑，无法下台。某次一贵族子亦不识字，且恂恂如女子，登台后尤羞缩，但甚聪明，用极细之声，随意乱读，众亦莫辨其是否读原文也。某年轮及杜林时，虽识字，亦恐有失，在家中先召集亲友、仆人演习一月，始免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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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寺中开经会时，铁棒喇嘛须读秩序单，某喇嘛不识字，亦预读之，当场假作读状，尚无错误，但将秩序单倒卷，当场倒开，且开且读，人皆笑之。又某次某喇嘛当场遗忘，读不出，将一串珊瑚念珠引断，珠落满地，彼尚未觉，群大笑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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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西藏打牌之风亦盛，政府人员尤多嗜之。某次噶厦一秘书打牌竟夜，翌晨至噶厦，噶仑询某事，误以“四六金”（牌名）答之，传为笑柄。后打牌时，群对“四六金”牌，即以某秘书之名名之。又某大喇嘛之侍役，因竟夜打牌，次日在大喇嘛旁捧茶，喇嘛正诵经，彼捧茶碗立而待之，竟朦胧睡去，梦打牌得胜大喜，而茶碗坠地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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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藏文字母无F音，故读政府为政铺，飞机为灰鸡，房子为胖子，读之亦每令人误解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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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藏人称尺寸分厘毫等，用各实物表示，如最小者为日中尘，次为虮、为虱、为米、为肘、为弓等，惟虮虱二字，细思之不免失笑，至有人谓为藏人多虮虱之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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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拉萨语为西藏官话，极客气，西康语则音重而粗，如言吃茶几似叱人，令人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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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各条虽为笑话，可以知西藏政教文化社会之各种情形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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