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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65361 张骞从月氏故地向西南方走,无意中闯入了一个叫大宛的地方。[9]对当时的汉人来说,大宛犹如一块世外桃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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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65363 在张骞之前,汉朝的人们也许并不知道有一片土地叫大宛。这里即便到了现在,也是一个极其特殊的地方。在中亚的乌兹别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塔吉克斯坦三国的交界地带,有一个巨大的盆地位于崇山峻岭之中。在中亚地区,有着数个较为重要的地理单元,如果按照富裕程度进行排行,大宛盆地是仅次于河中地区(即粟特的所在地,也就是中亚两条母亲河锡尔河与阿姆河的中间地带)的富庶之地。它由于地理位置封闭,易守难攻,是个良好的居住地。这个地方现在叫费尔干纳谷地。苏联时代讲究对加盟共和国分而治之,苏联政府就将这片地区分到了三个国家之中,所以现在有乌属费尔干纳、吉属费尔干纳、塔属费尔干纳。但事实上,由于费尔干纳是一个独立的地理单元,在历史上又有独立的传统,这里对三个国家的离心力都很大,成了一块很难管理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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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65365 汉代时,属于伊朗种的大宛人早已完成了从游牧到定居的转变。汉代人虽然不知道大宛,但大宛人却听说过大汉,也知道那儿的富裕,只是因为匈奴的阻隔,无法到达。现在大汉的使者不请自来,大宛人自然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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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65367 大宛对张骞的作用,是让他重新确定了大月氏的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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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65369 原来,在被乌孙击败后,大月氏只好继续向南,经过康居、大宛,向南方的阿富汗和乌兹别克斯坦交界地带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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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65371 如今的阿富汗和乌兹别克斯坦之间有一条界河叫阿姆河,它是中亚的两条母亲河之一。阿姆河以北属于乌兹别克斯坦,河的南面属于阿富汗。在阿富汗境内,阿姆河以南到兴都库什山以北,是一片比较平坦的山脚地,这里的中心是一个叫巴尔赫(Balkh)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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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65373 巴尔赫之所以有名,是因为它是古代丝绸之路的枢纽,从西方的伊朗进入东方的中国、北方的中亚和南方的印度,几乎都要经过这座城市。据说,西方的亚历山大大帝东征时(公元前334年到前324年,比张骞出使西域早了大约200年),这座城市就已经很有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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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65375 以巴尔赫为中心的这片地区有着许多名字,在西方,被称为巴克特里亚(Bactria),亚历山大大帝东征一直打到了中亚和印度境内,但当他死后,中亚和印度都没有保住,希腊人反而在巴尔赫建立了一个国家,叫巴克特里亚,这里就成了西方文明的最前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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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65377 另外,它还有一个名字被人熟知,就是吐火罗。顾名思义,就是吐火罗人居住的地方。那么,什么又是吐火罗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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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65379 在八百多年后玄奘的《大唐西域记》中,记载了两个叫吐火罗的地方,第一个位于阿富汗北部的巴克特里亚地区,玄奘称之为“睹货逻国故地”(即吐火罗),之所以称为故地,是因为在玄奘时代,这里已经被突厥人占领了。除了这个故地,西域记中还有另一个更奇怪的地方,位于现在的新疆南部,且末以西600余里,那里被玄奘称为“睹货逻国故国”[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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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65381 “睹货逻国故地”和“睹货逻国故国”之间相距数千里,一个在阿富汗,另一个在新疆,中间隔着巨大的帕米尔高原和喀喇昆仑山脉,到底二者之间是什么关系?玄奘并没有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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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65383 根据后人的推测,作为印欧人种的吐火罗人曾经在新疆的塔里木居住,一度可能到达过河西走廊。但在月氏时代,吐火罗人被迫撤离,向着伊犁河谷和楚河河谷方向移动。随后,月氏人到达伊犁河谷时,吐火罗人再次迁移到了巴克特里亚地区,并永久性地将这里变成了家乡。[11]在塔里木地区还可能有少量的吐火罗人遗留,于是,造成了相隔数千里的两地都有吐火罗人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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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65385 吐火罗人也是一个迁移的民族,但历史更多记住的,却是他们位于阿富汗的最后的家乡,并将那儿称为吐火罗。中国对吐火罗还有另一个叫法——大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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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65387 张骞时代,这片叫吐火罗的土地上除了(吐火罗人到达之前的)原住民和吐火罗人,还有亚历山大大帝带来的希腊人,以及最后到达的月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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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65389 月氏人来到阿姆河北岸定居了下来,并征服了阿姆河南岸的吐火罗。张骞到达大宛之后,听说了月氏人的方位。他立刻表示,未来可以请求汉朝赠送给大宛许多财宝,以此要求大宛将他送往月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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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65391 大宛人立刻答应下来,派人将他送出。在大宛和吐火罗之间还有一片土地,位于现在的乌兹别克斯坦,这是中亚最重要的土地,位于两条河流阿姆河与锡尔河之间,历史上称为河中地区,两河中心地带还有一条扎拉夫尚河(Zeravshan),这条河周围又被称为粟特地区。此时的粟特地区居住的是伊朗种的居民,也称为粟特人。在张骞时代,这里的定居民族大都称臣于另一个游牧民族:位于更加北方的康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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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65393 大宛将张骞送到了河中地区,再由康居人将张骞送到了阿姆河北岸的月氏人居住地。张骞从北岸转到了南岸,查看了月氏人的新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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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65395 他发现,吐火罗是一个富庶的地区,月氏人到达这里后,已经不再怀念位于伊犁河与楚河的故地,更是忘了河西走廊那个更早的故乡,他们也不愿意回去与匈奴作战。更重要的是,由于吐火罗与匈奴并不接壤,其中隔着粟特、大宛、康居、乌孙人,即便想联合,也已经没有进攻基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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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65397 简单说,在经过了十年的跋涉之后,张骞的使命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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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65399 但是,这次失败的使命却又成了一个新的契机,彻底改变了中国对于世界的认知,也改变了汉帝国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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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65401 那么,到底张骞的哪些发现,让中国的命运有了改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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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65403 丝绸之路大历史:当古代中国遭遇世界 [:1705364708]
1705365404 西汉时的西域地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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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65406 张骞回程的时候,为了避开匈奴人,采取了另一条线路。在汉代时,从河西走廊穿越新疆到达西域的道路有两条,一条是走天山北麓,从伊犁进入巴尔喀什湖流域的北道,另一条是走塔里木盆地南沿、昆仑山北麓的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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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365408 北道在现代又被称为“草原丝绸之路”,是游牧民族竞逐的地方,南道却要经历一系列的绿洲,这些绿洲上居住的大都是伊朗种人,他们大都采取了定居生活。张骞出使时还不知道南道的存在,但返回时,由于已经从当地人那里了解了西域地理,于是他知道可以从大宛(费尔干纳谷地)直接进入现在的新疆喀什地区,并入南道,沿着昆仑山北麓经过于阗、且末等绿洲向东,从而避开匈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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