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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失败并不是决定性的,唐朝虽然在一次战役中战败,但还保留着较为强大的军事实力。但是,之后发生的“安史之乱”改变了一切,它使得唐朝为了维持内部秩序而焦头烂额,再也没有了对外扩张的可能,这就将中亚地区留给了大食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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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拉伯帝国扩张的同时,在西方世界却由于罗马帝国的崩溃,陷入了中世纪的泥沼。公元395年(东晋太元二十年),原本统一的罗马帝国分裂成了以罗马为首都的西罗马帝国和以君士坦丁堡为首都的东罗马帝国。到了公元476年(北魏延兴六年),西罗马帝国在北方日耳曼人的冲击下崩溃了;东罗马帝国虽然直到1453年才灭亡,但它的国土面积逐渐缩小,在阿拉伯人的打击下退到了土耳其的小亚细亚半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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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马帝国的衰落让罗马人无暇顾及东方世界,与中国的联系也变得更加稀少。这使得与中国并立的世界性帝国变成了阿拉伯帝国(大食)。世界这个阶段有关中国的记录也主要由阿拉伯人、波斯人,以及伊斯兰化的突厥人完成。直到公元1095年(北宋绍圣二年)欧洲发动了十字军东征之后,欧洲人才再次对遥远的东方发生了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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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唐代后期,中亚发生了两种深刻的变化,一直影响到了现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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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是中亚的人口发生了变化,之前的人口大都是和波斯同源的伊朗民族,其中河中地区“昭武九姓”就是其代表。之后,突厥人逐渐取代了波斯人,成了中亚的主流人口。在阿拉伯人之前,突厥帝国席卷了中亚,但他们只是作为统治阶层存在,而人民仍然是伊朗裔的,反而是在突厥帝国灭亡、伊斯兰世界崛起后,已经成了被统治者的突厥人反而慢慢地开始取代伊朗人。伊朗人被突厥人慢慢地赶向了高处,进入了东面的山区,他们至今仍然有所残留,最主要的代表就是塔吉克斯坦的塔吉克人。[3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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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亚发生的第二个变化,是原本人们信奉的佛教和拜火教逐渐被伊斯兰教取代,于是,这个地区变成了最传统的伊斯兰教区,一直持续到俄国十月革命之前。[3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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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幸的是,在中亚完成这两个转变时,已经进入了后期的唐帝国却基本缺席了,于是,这两个转变是在阿拉伯人的注视和指导下完成的,从此,中亚也就成了伊斯兰教的延伸区域,不仅与佛教绝缘,也与中华文明绝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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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代和清代虽然曾经控制过部分中亚地区,但前提是承认他们的伊斯兰教现实,中亚这部分国家是元帝国和清帝国的属国或者属地,却不是中华文明的传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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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幸运的是,虽然唐帝国和阿拉伯帝国的势力范围已经接壤,但双方除了怛罗斯之战,没有再发生恶性的战争事件。这一方面是由于唐帝国的衰落,而另一方面也是因为阿拉伯的扩张到了自然边界,要想跨越帕米尔高原和喀喇昆仑山,已经非常困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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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军事上收敛的同时,双方的经济和文化上的交往却展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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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在唐太宗时期,第三任哈里发奥斯曼曾经派出三个人到中国来传教,这三人分别叫吾艾斯、盖斯和宛葛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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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人到底是否真实存在,已经不可考,可是三人在中国的墓葬却都能找到。在他们来长安的路上,首先去世的是盖斯,他卒于今天新疆哈密市东部与甘肃交界一带,被草草埋葬,后来哈密王派人为其修建了盖斯墓,今天仍位于新疆哈密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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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去世的是吾艾斯,他也没有到达长安,就在甘肃玉门去世了,于是也被埋在了当地,这个墓葬现在还能找到。在明代使臣陈诚的《西域行程记》中,也记载了这个叫“回回墓”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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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中只有宛葛斯到达了长安,他后来去世于广州,葬在了广州白云区桂花岗,这里至今仍然有“宛葛斯拱北”这个地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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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这个传说,在中国其余有穆斯林分布的城市也往往有“圣人传教”的传说。比如在泉州就有伊斯兰圣墓,根据当地的说法,穆罕默德曾经派遣四位徒弟前来中国,其中一贤去往广州,二贤去往扬州,三贤沙仕谒和四贤我高仕在泉州传教,去世于泉州。[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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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事件大都只是传说,是否可靠无法考证,但接下来,有文字记载的伊斯兰教徒终于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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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莱曼和马苏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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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拉伯人前来中国,一开始就是从两个方向到来的,除了陆上的接壤,阿拉伯人在海路上也迅速地进入了这个东方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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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古代社会,波斯人的船队曾经遍布印度洋地区,波斯被阿拉伯人征服后,以游牧和短途(或者中程)贸易为生的阿拉伯人迅速掌握了航海技术,从一个沙漠民族变成了海洋民族。中国的大海港广州也成了阿拉伯人了解的地区。只是,由于阿拉伯人没有深入内地,他们知道的只是一些沿海地区,其他地方也只是偶尔听闻一些传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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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已知最早记录中国的阿拉伯文献是《苏莱曼东游记》,其中第一部分写于公元851年。当时阿拉伯人的航线是这样的:[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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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出发的地点大都在波斯湾里。虽然巴士拉、霍尔木兹这样的港口更加出名,但阿拉伯人却选择了位于伊朗的一个不那么出名的港口西拉夫港(Siraf)。现在,西拉夫是一个只有3500人的小镇,但在当年却是海船云集的地方。这里有一种特殊的海船叫中国船,意思是前往中国的远洋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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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拉伯人之所以选择西拉夫,一是继承了波斯传统,波斯人时期,就在自己的地界上找了一个港口,而没有使用其他更加知名的港口;二是因为这里的吃水很深,适合于远洋船队的停泊,而在伊拉克巴士拉和阿曼等地,虽然都是优良的海港,却由于水浅,只能发小船先到西拉夫,再统一装船装水,开启远洋航程。[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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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西拉夫港到中国的广州港,中间要经过阿拉伯人所说的七个大海。[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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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海是法尔斯海(Fars),指的是现在的波斯湾。当外界称伊朗为波斯的时候,他们却自称为法尔斯,波斯语为Fars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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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海是拉尔海(Larwi),即现在的阿拉伯海。出了波斯湾之后,就进入了拉尔海,这个海一直延伸到印度西南部,可以看作印度洋位于印度和非洲之间的一个巨型海湾,也是古代世界连接印度、阿拉伯、非洲和欧洲的主要海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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