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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条是水上“丝绸之路”。水上“丝绸之路”也有两条通道,一条是沿海商人,如福建的闽商,可自中国南部直接通海西航,到达东南亚和印度洋沿岸各国。另一条是内陆商人,不能直接通海西航,必须经滇、缅通道,再自今缅甸南部利用海道西运,即从成都到西域。成都出川,为了避开三峡险滩,绕道重庆酉阳,经秀山的酉水进入古黔中郡郡府之地沅陵的沅水,再从沅水到洪江,但从洪江南下经贵州、云南到缅甸,则因贵州的崇山峻岭,而无法直航大船,因此,必须从洪江换小船(苗船)至沅水尽头的清水江黄平,再换成马帮运到云南再入缅甸。因此,洪江就成了沅水进贵州的瓶口之地,所以,地处滇、黔、蜀之瓶口的洪江,就成为从成都至西域通商的水上“丝绸之路”的咽喉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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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江的沅、巫二水交汇,还使洪江成为滇、黔与沪、汉之间水运的必经之地。长江流域较之黄河流域发展更快,长江流域的各大支流沿岸,因为物资流通,也形成了大大小小许多的物资集散地与城市,南京、上海、广州、荆州、成都、汉口,都是沿江口岸形成的大商市,洪江因地处西南门户之地,从贵州而来的江河,在此汇入沅江,而沅江又是洞庭湖入长江、珠江的主要水系,这些大商市的商品百货往西南销售的第一集散地就在洪江,因此,西南的第一座古商城就诞生在洪江。所以,洪江又被称为连通滇、黔、桂、鄂、蜀、沪、湘的“七省通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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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中国古代的陆上“丝绸之路”成就了中国古商,即十大商帮中的晋商、徽商、浙商、苏商,那么中国古代的水上“丝绸之路”就成就了中国古商中的湘商,奠定了洪江商帮的兴盛和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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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初期,《洪江育婴小识》描述洪江当年的繁华景象称:“当是之时,列肆如云,川楚之丹砂、白蜡,洪白之胶油,木材之坚美,乘流东下达洞庭,接长江而济吴越,连帆大舳,衔尾而上,环贷骈积,率以花布为大宗,南连桂林,西趋滇黔,利是三倍,居市者长子孙,百工技艺之流襁至而辐辏,地窄人众,至劈山湮谷,连屋层楼,栉比而居,俨然西南一都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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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湘风土记 第十六回 资江上的毛板商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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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南,青山绿水,有湘、资、沅、澧四大水系,是我国水资源最丰富的省份,也是旅游者的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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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江,发源于广西壮族自治区的资源县和湖南省的新宁县,经湖南省的武冈、隆回、邵阳、新邵、冷水江、新化、安化、桃江、益阳等县(市)流入洞庭湖。这条江上,从清道光年间到20世纪50年代,曾经活跃着一大批毛板商船,他们的足迹,主要叠印在以宝庆(今邵阳)和益阳为中心的资江流域、以长沙为中心的湘江流域和以汉口为中心的长江流域两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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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江滩多险峻,有72险滩,其中湖南娄底市新化县境内,就有险滩53处。资江流域,山高谷深,森林茂密,参天大树,遍地都是,在没有公路的年代里,资江两岸,人们只有靠水运与外界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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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江商船航运中,有鳅船、摇橹船、洞驳子船、毛板船等船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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鳅船可载40吨,航路以宝庆至益阳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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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橹船主要在资江两岸来回及就近客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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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驳子船可载5吨,夫妻两人操作就行,大都行驶在新化至宝庆河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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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板船,当时,主要是运煤,一只船可载120吨以上,最多可载200吨,航路主是宝庆至汉口或长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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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板船,要在发大水时才能起船,一船煤运到汉口,可获得相当于成本5倍以上的利润,但风险大,每10条毛板船,在江上要被打烂7条,剩下3条到汉口,但还有赚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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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板船与普通船的外形是一样的,由敞口船舱、四根挠橹、桅帆等组成。船舱由四个挡板分开五路,很简陋,造船的木头粗大,用马钉(外形像个大括号的大铁钉)钉好,粗木板不加整修,在板与板之间的缝隙处,抹些桐油石灰浆防漏,船表面不上桐油,船体很毛糙,所以叫毛板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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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板船的木料,主要用松树毛木板,没有鳅船、摇橹船、洞驳子船结实,一旦不慎碰上礁石,即会断裂。但湘西漫山是松树,材源较广,制作简易,造船时间短,造价低廉,装运量大,故毛板船大量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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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毛板船的主要基地是新宁、武冈、宝庆,因新化境内产煤,船造好后放空到新化县的沙塘湾(今冰水江市内)、北塔底、大洋江,再装煤而下。毛板船只一次性使用,每次运煤,不必返航,船到目的地后,船体拆下的木板与媒一起销售,因松木耐水浸,把钉子拆掉后,船板还是新木板,色泽也未变,还散发出淡淡的松香味,故销售很畅,因此,渐渐在汉口形成了一种产业:船板拆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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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板船多由船工凑钱合股集资购置,也有的船工只做工不参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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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工按分工,分为舵工(相当于船长)、副舵工、桨手三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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桨手要拉纤,拉纤时,为减少纤绳与肩背之间的直接摩擦,常用一种搭褙布袋,垫在肩背上,故桨手又称“搭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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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工的工资,一般从新化放船到益阳,要两天到两天半时间。放一次船,船尾舵工,一般是60银元;红牌舵工要100银元;船头的副舵工,12银元;8个桨手,每人6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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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舵工和桨手9个人的工资加起来,还没有舵工一个人的工资高,可见,舵工在船上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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桨手每年春夏之交,驾五六次船从新化去益阳,能赚相当于长工两年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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