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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已经说过的,就连埃尔科拉诺也未曾受到浮石的袭击。但是,它的居民们不同于米塞诺的那些,他们被火山发出的轰隆隆的声音和持续的强烈地震吓坏了。一个普遍存在的想法是,祸患迫在眉睫,城市将无法幸免。所有的人都在逃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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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这里也可译成“焚烧过的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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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贝三日 埃尔科拉诺:市民们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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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尔科拉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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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79年10月25日,夜半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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喷发后11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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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CINOS FUGITIVO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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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居们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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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与火山只相距六千米,在为它可怕的活动而产生的恐惧之余,又加上了逃难到城里来的绝望的人们讲述的恐怖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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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位于埃尔科拉诺的一条要道,最大的德库马诺路,城市的一条“大道”上。所有的卡尔多街都笔直又狭窄,向着大海伸下去,这条街道则与海岸并行,它是如此的宽阔,以至可以设置市场。这个地方惯常的混乱与现在的安静和荒凉反差强烈。只有一个篮子在路中央。周围的窗户全都关闭了,店铺也是如此。在近两千年后的今天,仍然可以看到一家店铺保存完好、排列整齐的门板。从中发现,门板是以普通木地板同样的方式,一块一块相互拼合起来的。每块门板的边沿都是凸起的,能不偏不倚地嵌入旁边那块的边沿上的长沟内,边框上也有沟,好让门板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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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试着在街头巷尾转转。城市真是空荡荡的,在我们身后的空旷中,只有火山的巨大轰响在回荡,对此作出呼应的是起伏不定的大海的响亮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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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把一所房屋高处的墙上的一扇忘了关上的小门吹得砰砰直撞。这是一种不祥的感觉。那些住宅里全都井井有条的。没有迹象表明仓促的逃亡,完全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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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进入奥古斯都祠堂——祭司们聚集在为奥古斯都做仪式的地方,奥古斯都已故数十年,但被“神化了”,像神一样受着崇拜,连带着很多宗教仪式、庙宇,还有祭司。在那好像是个重要圣地的尽头的墙上,却有两幅表现埃尔科勒的壁画。正当我们在欣赏着这些杰作时,我们听见一阵深沉的呼吸声。响声领着我们越过另一面墙去看个究竟,真有可能某人会在这样的一个夜晚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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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向着门那边窥探一下。一个男人在睡觉!会是谁呢?可能是个大声打鼾的门丁,留下来守护奥古斯都祠堂的。如我们已经说过的,罗马人确实是早起早睡的。这个男人使我们想起这一点,尽管在这样一个世界末日般的夜晚睡觉似乎是不可思议的。或许另有原因:他病了。我们永远无法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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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出去并走向海滩,顺着那些卡尔多街中的一条往下走。我们的每一个脚步都在回响:我们真的置身于一座鬼城。在到达那个通往沙滩的小阶梯之前,我们听见一个小孩的哭声,从垂直耸立在沙滩和大海之上的苏布尔巴纳公共浴室上方的一所房子里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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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探头看看,场面好像是那种耶稣诞生的情景。一个女人轻轻摇晃着一个摇篮,里面有个婴儿。两人的旁边是目光怔怔地瞪着虚无的父亲。他戴着一枚宝石上刻着蝎子的戒指,可能是一名在休假或退役的禁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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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靠近沙滩的同时,我们开始听见一阵乱哄哄的声音,一阵随着岸边的临近而增大的嘁嘁喳喳声。我们走下阶梯,穿过公共浴室大门前的一小块平地,那里有城市的大捐赠人马克·诺尼奥·巴尔博的一座高大的骑马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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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级阶梯,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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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滩上人头攒动。看看,所有的埃尔科拉诺人都上哪儿去了!岸上。沿着海岸,是离火山较远、离援救更近的地方。摇篮中的小孩的父母也作出了一个更有谋略的选择:他们不加入拥挤的人群,但是如果有援救的船只来,他们立刻便能赶到海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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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可使用的船已经没了。除了一只翻转的、一侧船身被激浪毁坏了的。它就留在那里的沙滩上,如同给予任何一个试图驶向深海的人的一种警告……有两百九十六个人,而在沙滩侧面可能(也应该)有更多人。依安东尼奥·德·西莫奈教授之见,全体居民(我们所指大三四千个人)都分散在这一段海岸边是合乎逻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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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走在沙滩上。由于寒冷、潮湿、风和浪涛的喷溅,在场的大多数埃尔科拉诺人都躲进了穹窿顶下——渔夫们平时“停放”他们的船只的“车库”(见第二部分插图第8页)。我们发现在那些拱顶下面坐着很多人。他们在正常地交谈和聊天,没有歇斯底里或者慌乱无措的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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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尔科拉诺人对自己的逃命试着做了用心安排。十二个小时前,在喷发开始之际,他们是吓呆了。他们肯定试过逃走;不过,同样如蕊柯媞娜的求助那样使我们明白了,通往那波利的道路难以通行(给废墟堵住了掩盖了,可能某几段因崩塌而毁损了,而且城边的桥几乎肯定倒塌了)。另一条逃生大道是海,可有个难题:它汹涌澎湃,即便到了深海处,风也会把船刮向庞贝,直落魔鬼之口,迎向确定无疑的死亡。简而言之,他们陷于绝境中;只有立刻出发了的人才有更多得救的可能,那当然不是带着小孩或老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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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一个下午,当耸立在他们头顶上的火山云已经变得如此庞大,以至把太阳都遮蔽了(好像它还想延伸到城市上空并将其吞噬似的)的时候,形势进一步地急转直下了。在那危急关头,与庞贝相反,大家都抛弃了住所,由于这里没有肆意掉落的火山砾,地震比附近的城市还要强烈,最好是在露天里待着,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发现他们都在沙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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