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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侯说道:“钟,只有大小不同,薄厚各异,才能发出不同乐音,奏响旋律。像这样曲尺形悬挂,便可成立体环绕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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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曲刚开始奏响,曾侯随即叫停:“停,此钟声音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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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王显然没有听出问题:“没什么不对,挺好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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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侯解释:“我是说它的音不准,请楚王稍等片刻,调试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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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王显然又在借机试探:“哎呀,曾侯何必费此周折呢,不就一口破钟嘛,坏了你就把它扔掉,难道是本王送你的青铜不够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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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侯连忙回答说:“够用,当然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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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王的大夫也是趁机火上浇油:“铸钟肯定够用了,多余的,怕是拿去造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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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侯乙见楚王咄咄逼人,只能义正词严道:“寡人的军备,足以卫我疆土,何须再去造剑。我曾国疆域虽小,却都是天子分封,守护好这名正言顺的封地足矣。其他的不义之土,寡人不敢僭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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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王见曾侯如此坚决,忙找台阶:“曾侯啊,本王敬重你是正统的周王室后裔,此番前来,就是向你虚心请教音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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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侯也就顺着气氛缓和下来,道:“楚王客气了,既然如此,楚王可愿一试寡人新铸的全套编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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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王也不便推辞,跟大夫一起拿起钟槌跟着曾侯一起去试敲他的编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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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侯的全套编钟,大小不同,错落有致,乐音也是高低不同,甚是神奇。只是楚王依然对曾侯不放心,他进一步试探道:“没想到啊,这曾侯敲的钟,体积虽小,音却挺高,我和大夫两个人的钟声,都不及曾侯这么轻轻一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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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也跟着道:“是啊,大王,此钟虽小,可它挂的位置最高,它一发声,下面的大钟都甘拜下风啊。曾侯乃正统的周王室后裔,若是振臂一呼,想必就如同这小钟统领大钟一般,百方响应,恐怕是十个楚国也不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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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侯见楚王依然咄咄逼人,便道:“若说统领,那寡人倒真有一事颇有自信,能统领各路诸侯。请二位合上双眼。”见楚王犹豫不决,又说:“怎么?楚王难道还信不过寡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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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便说:“大王,可以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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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王及大夫便闭上眼,随即,曾侯乙敲响了编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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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侯问:“楚王,您听出来这一声中,有几个乐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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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王道:“好似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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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侯答:“正是。这全套编钟,都是一钟双音,寡人做到了,算得上是统领诸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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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王恍然大悟:“哎呀,这曾侯的编钟若居次席,就没人敢称第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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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侯便以钟为喻,进一步讲述自己的政治主张:“楚王过奖,两音一正一侧,共存于一钟之上,互不干扰、和谐共存,钟尚能如此,国与国又何尝不可呢?正如曾楚两国,纵使天下杀伐不断,相信我们仍能各取所长,和谐共处。一口钟的声音,如此动听,若这60多枚编钟齐奏,那定是磅礴的盛世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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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王听后终于放下心来:“是啊,本王今日是受教颇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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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侯答道:“哪里,寡人倒是要多谢楚王馈赠青铜。楚王,寡人把这把定音的均钟木回赠与您,愿它能助您调出和谐有序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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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433年,楚惠王接到曾侯乙的讣告后,特为其赶铸一口高约1米,重约150千克的镈钟,赠与曾侯乙永世享用。乐工将大钟挂在了整套编钟中间最显眼的位置,这就是我们今天看到的,全套65枚曾侯乙编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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