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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跃 陕西历史博物馆馆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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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现 修复丹青的“千年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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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述人:陕西历史博物馆壁画修复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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陕西被称作“皇陵博物馆”,早在20世纪50年代,就开始对墓葬壁画进行保护和研究。陕西共发掘了一万多座唐墓,出土唐墓壁画的墓葬有100余座。正是这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陕西历史博物馆收藏壁画精品近600幅,面积达1000多平方米,而且陕西历史博物馆壁画修复的技艺也是领先全国,所以大量壁画才得以重现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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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画修复特别像一场外科手术,只不过我们的病人是不会动的。干我们这行,需要精通十八般武艺,壁画修复非常细致,不能有半点儿疏忽,因为每一刀都触及历史,每一刀都如履薄冰。作为修复师,我们不仅需要一双巧手,更需要一颗能耐得住寂寞的心,修复这件事没有时间上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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懿德太子墓是1971年夏天开始发掘的。它现世的时候,我们都还没出生。现在大家在陕西历史博物馆看到的《阙楼仪仗图》,是我师傅以及师傅的师傅做的修复。但是我们这个团队非常幸运,参与了《阙楼仪仗图》展出前的修复工作,同时,如果将来《阙楼仪仗图》要进行第二次修复,我们也会以正式修复人员的身份参与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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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壁画展柜里的壁画,如果没有发现明显病害,我们是不做清理等处理的,因为里面相对来说是一个稳定的环境,不宜随便打开展柜。像《阙楼仪仗图》这些壁画,我们会定期进行巡查,同时在展柜里装有环境监测装置,可以随时通过网络查到实时的温度、湿度等环境数据,观察壁画的状态,做日常维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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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修复前期,壁画修复师们往往要在发掘现场制订修复方案,全面考察勘测,白天下工地,晚上看资料,吃住多在临时板房。从最早的人工临摹,到现在三维扫描、高清拍照、光谱分析、显微分析、成分分析、结构分析等科学分析手段的全面介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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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壁画进行预烘干、刷桃胶、粘贴宣纸和纱布、大火烤干等一些预处理流程之后,就是最关键的揭取了。先用切割机切出揭取壁画的范围,接着使用铲刀沿着贴面布的边缘从壁画背部开始铲取,最终使壁画和墙面脱离。壁画从墙上揭取后,背面朝上放置在事先准备好的木板上,木板上铺缓冲材料,用手术刀和竹签等工具剔除背部突出的草泥层。之后,喷淋防霉剂,再在壁画的背面压上一块相同大小的木板,固定后运回实验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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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回实验室之后,就要对壁画进行正式的修复工作。壁画修复的第一步,是用棉签和清洗剂,对它进行清洗。清洗剂是用酒精和去离子水1∶1配置的。拿棉签蘸上清洗剂,在壁画上面进行滚动、擦除。壁画的颜料是非常宝贵的,所以我们在清洗它的同时,一定要把颜料保存下来。所以这一步非常重要。壁画表面的灰土、霉菌要一点一点地清洗,这项工作往往历时数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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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去是用颜料和毛笔对壁画进行美学修复,补绘的颜色要比原来的颜色浅一些,能够很容易将补绘的地方和原画区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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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修复的原则,叫“远看一致,近看有别”。这样的话,子孙后代就知道这幅画在什么地方修过,什么地方没修过。壁画修复是一个特别精细的工作,就跟咱们给人动手术是一样的。所以我们修复过程中的很多工具,比如排刷、批灰刀、油画刀、颜料、毛笔、手套、手术刀、棉签、注射器等,其实很多都是从手术工具中借鉴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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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复工作耗时很长,实际的修复过程中,随着壁画面积的增加,需要的修复时间并不能简简单单以乘法来计算,很多时候它是呈指数增长的,因为壁画修复是一个非常需要时间、非常需要耐心,同时需要团队协作的工作。这样一幅修复好的这么大面积的《阙楼仪仗图》,实际上是我们几代修复人员共同努力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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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我们看到一整幅壁画在自己的手中渐渐露出真容的时候,都觉得这是一种享受。我们的工作不仅是修复了一幅壁画,更是还原了一个故事、一个时代的风貌,甚至是一段不为人知的历史。对我们来说,壁画保护修复工作,不仅是一份工作,更是一种责任,是一种对国家宝藏永恒的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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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承 唐韵的博大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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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廊、梁柱、斗拱、挑檐、鸱尾,木构为股,碣瓦为盖,千年的时光在这里凝结。与钢筋水泥共生的它们,赋予了这个时代新的生命力。而它们的背后,有着一位共同的建筑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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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述人:张锦秋,中国工程院院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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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张锦秋,是一个从事建筑设计的建筑师。阙楼是唐代长安城里皇家宫殿建筑群的一个重要组成,非常端庄,又雍容华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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陕西历史博物馆是我主持设计的。1986年,当时馆长说他们要建一个最现代化的、规模最宏大的壁画馆,我作为设计人,建壁画馆的话,当然要了解壁画是多大、有什么保护要求,我们需要对每一件文物的性质有深入的了解,不同的文物不同温度、湿度、照度、存放空间都需要精确计算,所以当时他们向我们展出了还没有对外展示的这些壁画。我在那儿第一次见到了唐代的《阙楼仪仗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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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建筑师,我看到壁画上有那么宏伟的建筑,眼睛一亮,但没想到十几年以后,我两个工程都跟它有关系了。第一个项目,就是2002年西安建大唐芙蓉园。这是以唐代文化为主题,以皇家园林的格局为载体的一个主题公园。当时我设计的时候,考虑到它的大门,一定要有唐代的恢宏气势,就想到了大门两边要有两个三出阙,这样的话,就很神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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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第一个项目是凭我们设计师的想象设计的,第二项可是动真格的,是一个复原设计。第二个工程就是在上海世博会建西安大明宫馆,市政府把这个工作交给了我。但是拿到地形图一看,给我们的地方太小了,只有960平方米。960平方米,要展示占地3.7公顷的大明宫,而大明宫的建设规模相当于明清故宫的4.7倍,这个难题怎么解决呢?后来想,咱们能不能用冰山一角、以小见大的手法,把含元殿旁边那个三出阙,复原一个放在这里?三出阙只是大明宫含元殿里的一个配楼,它都这么漂亮,那么大明宫该多么宏大?我算了算尺寸,刚好能搁下,就把三出阙做成了展览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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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建这栋阙楼,我们参照了著名建筑大师傅熹年先生做的大明宫含元殿的考古复原图。楼的上部用传统木质斗拱榫卯结构的唐风建筑,原模原样建起来的。下部的台基用钢结构做成了空心的,作为展馆的展示空间,让观众能够走进阙楼,亲身感受唐代建筑的宏大壮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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