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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恺之笑吟吟地走向曹植,并用手去触摸曹植的手臂,似乎还想进一步确认眼前人到底是不是子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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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植对着顾恺之感慨地说道:“世人都说顾恺之‘才绝’‘画绝’,我看,装起傻来也是一绝,身处乱世,只怕是只有痴黠参半,才能明哲保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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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番话,使两个人心灵更加接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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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恺之突然收起刚才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一脸严肃地对曹植作揖施礼:“没想到知我者竟是子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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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植边忙还礼道:“论‘知遇’,子建不如长康万一,长康仅凭一篇《洛神赋》,便读懂子建心中所想,神来点睛之笔,让子建破卷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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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心中都升起一片惺惺相惜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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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恺之引曹植来到自己的画卷前,请曹植观看自己的画卷,并殷殷问道:“子建,快来看我这《洛神赋图》画得如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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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植认真地看着画里的人,慨叹道:“画中的她,与我当年在洛水见到的丝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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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恺之又问曹植:“快与我说说洛神的心境,说不定我能把洛神点活,与你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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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植迟疑了,似乎在回忆,又似乎不想多说,眼神也飘忽不定起来,推诿道:“这么久了,我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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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恺之却继续追问道:“忘了?子建与洛神之情,凄美绝伦,怎么可能轻易就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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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植突然恼羞成怒:“忘了就是忘了,不必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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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恺之不以为然,追问道:“子建是忘了,还是不想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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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植犹疑不定地说道:“说不定她已经放下了,我又何必去打扰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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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恺之问道:“若她也没有放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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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植看着顾恺之问道:“她……真的会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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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恺之像是在对曹植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就算她不来,给我一个机会将她的美留下来,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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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植似乎回到了那遥远的洛水边,悠悠地说道:“你可知,思卿不见,难赴黄泉。”边说边吟唱道:“风拂寒川,洛水边,惊鸿现,云月羞颜;青丝微绾,明眸善,遥相看,魂绕梦牵。奈何流言,却步换离人怨。思卿不见嗔痴醉眠,枕梦坠旧年消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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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植慢慢回忆道:“她……初见时,对着我笑,有两个甜甜的酒窝,我也对着她笑,我不敢说话,就拿出我的玉佩,表明我的心意,她懂了,同样举起了她的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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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恺之拿起笔点了一处,说道:“这里是思慕。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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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植继续说道:“然后她很高兴,我知道她在等我。可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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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恺之接着说道:“我知道,你犹豫了,你碍于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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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植依然沉浸在回忆中,仿佛洛神就在眼前,“她就那么远远地站着,什么话都没有说,没有怨恨,只有静得吓人的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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