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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50年代中期,他对拳击馆不再那么用心了,动不动就离开,而且很久都不回来。拳击手们对他开始不满意了。有两次我都把这事压下去了,但是在拳击手多次反抗后,他依然我行我素,事情就变得不可收拾了。这一次,我是没有办法让双方和解了。最后,拳击手们离开了DOCC,在圣约瑟夫开了一所拳击馆。我和桑比跟着他们一起走了。西蒙·查巴拉拉(Simon Tshabalala)现在在国外,当时担任这所新建立的拳击馆的经理。明星拳击手当然还是杰里·乌恩亚·莫洛伊(Jerry Uyinja Moloi),他后来成为Tvl [德兰士瓦] 省的轻量级拳击冠军,同时也是角逐全国冠军的主要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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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杰里,我们还培养出了3位冠军。他们分别是击败了莱斯利·汤埃(Leslie Tangee)的埃里克·恩特塞莱(Eric Ntsele,南非最轻量级拳击比赛冠军)、弗雷迪·恩希迪(Freddie Ngidi,德兰士瓦省次轻量级冠军)和约翰内斯·莫科特迪(Johannes Mokotedi,德兰士瓦省次轻量级冠军)。拳击馆还培养了另一批有潜力的运动员,比如来自布隆方丹(Bloemfontein)的彼得,他是次轻量级选手,还在他家给我们提供了车库。当时他还是杜布(Dube)假期培训班的学生。桑比也是一位很棒的拳击手。有的时候,他去兰德方丹(Randfontein)、弗里尼欣(Vereeniging)或其他地方比赛,我等他常常等到深夜。我和这些运动员朋友们亲昵得就像一家人,你妈妈[温妮]后来也过来了,这个大家庭就变得更加亲密。如果我不能陪伴她,杰里和埃里克就会开车带她四处逛逛。后来,爸爸和妈妈订婚的时候,拳击馆所有人都参加了我们的订婚派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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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便提一下,弗雷迪也在我们的公司上班,他人很安静,大伙也很信任他,非常喜欢他。有一次圣诞节前夜,我回到办公室,知道我看到谁了吗?是弗雷迪,他竟然就那么躺在总办公室外面的过道里,身体瘫软,显得很无助。他那个样子确实吓着我了,我连忙把他送到了医院。那庸医瞥了他一眼,竟然说我们的这位冠军一点儿事都没有,只需要好好休息一下。看来,他是在圣诞节狂欢上没有控制住,过于放纵自己了,才搞成这个样子。之后,我把他送回他在OE[奥兰多东部]的家里,才放心了。顺便再提一下,我早就应该告诉你一件事情。在DOCC的一场争吵中,斯基雷指责杰里在背后使坏,背叛他,就像古罗马的马克·安东尼背叛恺撒大帝一样。桑比就问,安东尼和恺撒是谁,那个时候桑比才9岁,什么都不懂。斯基雷很气愤地大喊:“不要跟我们提起死人。”他那个气啊,差点儿都把孩子的内脏给挖出来,幸亏当时我在场。他跟我抱怨,感觉这个孩子太不懂礼貌。我提醒他,我们是在我家里,而我是一家之主,所有事情应该由我来定夺。当然,在拳击馆我就没有这个权力了。桑比交了会费,就应该和我们是平等的,我们没有权力让他按照我们的指示做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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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自曼德拉1979年12月9日给津齐·曼德拉的一封信,见37页。2010年,人们在南非国家档案馆发现了这封信,信上还附着一张由监狱检查员写的纸条,内容是用南非荷兰语写成的:“曼德拉把这封信夹在了圣诞卡片中,因此,信件将被扣留,但是我们会把卡片寄出去。我们没有通知囚犯曼德拉,他还不知道这封信没有邮寄出去。他未经允许就把信夹在了卡片中。1979年12月20日,我跟长官迪普莱西(Brigadier du Plesssis)讨论了这件事情,他同意了我的决定,然后指示我把这封信保存在曼德拉的档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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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拳击馆待了一个半小时,晚上回到家都已经9点了。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还口渴得厉害,感觉身体里一滴水都没有。这时,妈妈就会给爸爸冲上一杯新鲜凉爽的橘子汁,然后再端上晚饭,还搭配着酸奶。她那些天很开心很快乐,身体也不错,看起来容光焕发。而我们的房子就像蜂巢一样闹哄哄的,今天是以前学校的老朋友来拜访,明天是巴拉[巴拉瓜纳医院][15]的同事或拳击馆的会员来,有时甚至连我们公司的职员都来拜访我们,找你妈妈聊天。有两年多的时间,我和她就像在度蜜月。下班后如果还不能回家,我就会很反感,但是她和我一直在提醒彼此,这种幸福的日子有多难得,不一定什么时候艰难的日子就会来敲我们的门了。在那段时间,我们确实和朋友们相处得很好很开心,我们完全没有时间自怜自叹。20年过去了,每当我回忆起那段美好的日子,就感觉那段时光好像就发生在昨天,清晰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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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选自曼德拉和理查德·施腾格尔的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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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腾格尔:这段时间参加了不少社交活动吧?你之前说过,第一次来约翰内斯堡就被带到很多聚会上,主要是共产党的聚会,你还见到了迈克尔·哈梅尔[16]。关于那时你们和白人一起参加的社交活动,还保存有很多书面形式的记录,当时乔·斯洛夫和鲁思·弗斯特也参加了……[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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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德拉: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像在这个国家里所有白人之间和黑人之间的社交活动一样,是很平常的。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我们那时是白人和黑人一起参加聚会或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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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腾格尔:但正是因为如此,才显得很特别,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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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德拉:……白人和黑人一起参加聚会确实很特别。但是,在我们国家,聚会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没有什么稀奇的,只不过不像我们那样定时举行罢了。关键是这些团体组织已经很习惯接纳新成员,[共产]党也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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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腾格尔:我知道了……至少对于白人来说,他们并没有觉得白人和黑人一起参加聚会或活动有多大胆,多刺激,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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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德拉:不,不是的。这儿的白人是在民主传统的熏陶下长大的。另外,更合理的解释是,他们已经投身到被压迫人民的斗争中,有时需要邀请非洲黑人缓和一下紧张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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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腾格尔:你去没去过这些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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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德拉:去,但不是个[聚会迷]。有一次,乔还向沃尔特[·西苏鲁]抱怨:“纳尔逊一点儿都不喜欢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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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选自曼德拉与理查德·施腾格尔的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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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德拉:我在约翰内斯堡接触到了很多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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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腾格尔:参加会议的时候呢,难道你就只是坐着那儿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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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德拉:……我从来都不发言,除了辩论——但也只是学术性的辩论,而不是政治会议中的辩论。比如说布隆方丹队与约翰内斯堡队辩论时,约翰内斯堡队邀请我去做他们的辩手,我就参加了。但在参加会议时,我通常不会发言,后来加入[非洲人国民大会]青年联盟后,情况才有点改变。但是,我发言的时候还是会很紧张,非常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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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腾格尔:为什么紧张呢?是因为你在人生中向前迈出了一大步,还是因为如果发言的话就会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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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德拉:……其实我不懂政治。那时候,在政治方面我还很落后。但是,我一直在和懂政治的人打交道,他们告诉我发生在南非国内外的很多事情。他们中的一些人在学业上只得过D,但是懂的事情却比我多得多……在福特哈尔[大学],我选修了两门历史[文学学位]课程,对南非历史了解得很多,也懂得很多欧洲历史。但是盖伊· 拉德贝[18]却远比我懂的多,他懂得的不仅仅是历史事件,他还能从历史事件背后挖掘出深层次原因,然后解释给我听。于是,我开始以另一种角度重新学习历史。那时,我遇到了很多像他那样的人。比如,大家都很喜欢的迈克尔·哈梅尔,他是文学硕士。还有在维思[威特沃特斯兰德大学]就读的鲁斯蒂·伯恩斯坦,他获得过文学学士学位……这些家伙……都精通历史,我不是[共产]党员……但是我会很认真地听他们讲,那是很有趣的[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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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腾格尔:你第一次参加共产党的会议的时候……你是反对共产主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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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德拉:是的。的确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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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腾格尔:那你最后参加了他们的会议,是不是就代表你开始赞同共产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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