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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特拉达:出版方想问问你:“在你意识到一切都完了的时候,你有什么感受……着重是你的感受。或许你会被枪毙,你那个时候害怕吗[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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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德拉:不,我不害怕。举个例子,在一辆车经过我,向我们发信号让我们停下的时候,我就很快地作了决定,因为我从后视镜中看到,后面有很多车,而且在我左边的高台上飞驰,这样的位置对他们很有优势,我已经没有地方可跑了,所以我想所有一切都结束了。我能看到大山,看到莱索托的山……我还想,逃跑是很冒险的,还不如就照原来的样子开吧。所以说,我不怕被枪毙,一旦我决定了,我就不会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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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985年7月8日曼德拉写给希尔达·伯恩斯坦的关于瑞佛尼亚审判的信[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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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记性好吗?如今,各种现代化设施围绕着人们,大家或许都不需要记忆什么东西了,这些媒体和设施有报纸、广播、电视、视频、电脑、优秀的著作,也有档案馆、图书馆,以及其他。以我现在的状况看,回忆过去要远比思考现实和预测未来吃力得多。在入狱前,我从来就没有充分地重视过回忆的力量,这些过去的事情在脑海中串成了线,永无休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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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仍然记得那天,在比勒陀利亚,你坐在我的后面,当时鲁斯蒂[·伯恩斯坦,被告人] 正忙着和 [检察官珀西·] 尤塔唇枪舌剑。在他们交锋的过程中,我很早就有一种感觉,那个检察官不是尤塔,而是站在瞭望台上发号施令的家伙。但是我们的证人语气温和自信,很轻巧地就把尤塔的插言挡到了一边,就连[法官卡特斯·]德·威特似乎都缴械投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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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庭以后,我忍不住跟你说,证人表现得还不错。你还记得伯恩斯坦夫人是怎么回应我的吗?她说:“还不错是什么意思?他哪里是还不错,是很优秀!”事实上,他确实如此。如果伯恩斯坦和我们一样笨手笨脚的,那在那些比他更冷静的人面前他也会失去底气的,托尼的婚礼也就参加不了了。而且,说不定,伯恩斯坦家里的劳力问题会变得更复杂。你和基思、弗朗西斯、帕特里克,还有托尼[伯恩斯坦的孩子],肯定不会忘记鲁斯蒂获释的那天[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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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记得,在比勒陀利亚的第一天,我和另一位同志穿着卡其色服装,你还很担心。现在,表扬完你的丈夫后,你也不忘记表扬一下我们的着装。我记不清楚在鲁斯蒂释放那天我能不能跟你们说话,但是我记得,后来我在罗本岛的一个垃圾堆里捡到一份报纸,根据上面的报道,他当时在赞比亚[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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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和艾哈迈德·卡特拉达谈论PAC(泛非主义者大会)主席罗伯特·索布克韦[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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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特拉达:索布克韦和其他犯人被关押在和你邻近的囚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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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德拉:对,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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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特拉达:我们当时想方设法和他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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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德拉: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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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特拉达:当然,监狱当局对他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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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德拉: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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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特拉达:他只穿着短裤,还没有鞋子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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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德拉: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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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特拉达:我们想尽办法和他说话,问他……能为他做点什么吗。他就问我们要香烟和勺子,然后,你也知道,那里有个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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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德拉:啊,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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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特拉达:然后,我们就从外面偷运进来了香烟和勺子,好像还有一些食物,我记不太清楚了。但是他需要的主要还是香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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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德拉:是啊,我知道。我想香烟也是害死他的凶手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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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特拉达:哦,对,肺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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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德拉:是啊,他当时已经有肺结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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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特拉达: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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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曼德拉与艾哈迈德·卡特拉达的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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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特拉达:在[《漫漫自由路》一书草稿]第15页中,你谈到了温妮[·曼德拉]第一次来探望你时的情形,那时你所在的地方如今叫福特(Fort)。你写道“谢谢她带过来那些东西”,她带过来一些衣服和一个包裹,你写的是“谢谢她带过来那些东西,时间不多,我们很快地聊完家里的事情,我向她保证我们的事业是有生命力的,我们的朋友都是非常忠诚的,我还说正因为有了她的爱和奉献,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她都能看透我、看穿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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