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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时候东兰德的矿业开始进口中国的劳动力。我根本无法相信,在商会面前做了一个简短的声明,坚持表示使用廉价劳动力是得不偿失的,还列举我们在澳大利亚和美国矿业工作每吨产量的较少成本,这都是因为我们雇用了高价的白人劳动力。关于这次陈述的摘要后来发表在《伦敦编年史》(London Chronicle)上。我继续调查研究这一项目,最后在1909年出版了一本小书,题为《矿业工作原则》(Principles of Mining),给出了额外的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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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列颠哥伦比亚省和美国加利福尼亚州的大铜矿可能只是惠特克·赖特丑闻戏剧中的部分景象。那些苦恼的股东建议我们接管这里的管理任务。我亲自前往勘察了这些矿,但是结果却显示,它们并没有什么未来的价值,我们不得不婉拒了他们的请求。然而,我们最终还是试着拯救了另一个陷入绝境的矿业团队。在澳大利亚的维多利亚州,出现了一系列的地下河,它们有含金的基岩碎石,从地质学角度来说叫作“洛登河河川体系”。地质历史上的某个时间,一股火山岩浆冲进了山谷里,埋葬了这些河流。1850年,人们发现了这些丰富的碎石河床,冲积矿的矿工们挖到火山岩浆下面,并沿着火山岩浆挖得越来越深。用这样的方法,很多非常赚钱的矿被发现和运营。沿着斜坡,碎石自然而然地变得更深,火山岩浆沿着被埋葬的河流,其厚度也在不断增加。最后不断加深的河流变得非常汹涌,当时挖矿的泵根本无法操作,因此挖矿的工作已经废弃多年。惠特克·赖特先生和他的操作员同事给大约20英里的地下河取了名字,以它们为背景开始了庞大的股票投机活动。他从股东手里拿走了大约600万美元的利益,花了200万美元在竖井和立泵上——当埋藏河井喷的时候。为了支援他孤注一掷的市场操控,赖特先生最后从公司的财务库中抽取了其他的现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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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经理人中没有一个能够克服水的问题,而他们对矿藏价值的了解跟他们刚开始运作的时候差不了多少。1903年,发怒的股东让我们公司接手了管理工作,并且终止了这个企业。我请求沃尔德玛·林德格伦博士来调查这块区域,因为他长久以来一直在加利福尼亚州从事类似的地下河研究,很明显,他非常适合这份工作。林德格伦博士认为如果我们继续运作,股东们有机会把损失的钱拿回来。我告诉他们,只是高度投机的选择,但是,他们已经有了很多钱,如果他们还想要更多钱,我们可以试着用泵将矿里面的水取出来。他们提供了额外的100万美元,于是我们开始了矿业历史上规模最大的一次抽吸操作。但是里面的水太多,最后我建议放弃这项操作(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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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为,黄金矿业作为一项产业,需要不断的扩张,但是资源有限,其前景非常不乐观。因此在我与比威客莫林公司早期的交往中,我认为,如果我们将更多的重心放在基本金属——铅、锌、铜和锡——的开采上面,效果反而更好。这些产业尽管少了很多浪漫色彩,但是实用性更高,比黄金矿的投机风险更小,对工业生产来说也是非常可靠的支持。在这一政策的指引下,我们开始在澳大利亚的各个地区勘探基本金属矿。从日常的勘探行程中,我们勘察了很多未成熟的矿藏,随后在昆士兰建立了一个成功的铜矿区——大菲茨罗伊。1905年,我们致力于基本金属的挖掘,我还访问了布罗肯希尔,那里是澳大利亚最大的银铅矿区。这个地区已经有很久的历史了。挖矿的手段也已经过时,没有一个公司有令人满意的锌再生法,但在矿业中,再生法是非常重要的因素。这些矿都运作了好多年,只是简单地用重力法提取铅(包括大部分的银),提取完之后的尾矿就被堆积在一旁,久而久之就堆成了山状,大约有数百万吨的尾矿,里面其实还有未被提取干净的锌。好几个矿当时只有很少部分的铅能够有利可图,但是如果锌能够得到再生的话,利润还可以提高。最近新发现的方法——通过油浮选的方法再生硫化物——可以采纳,我也曾经在我们的实验室里进行过系统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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勘探了整个区域之后,我建立了一个协会,由我们公司和墨尔本的W.L.巴留先生、W.S.罗宾逊先生,以及伦敦的戈维特先生组成。在巴留先生的安排下,我代表我们的客户购买了大约500万吨的尾矿。我们签订了关于未来产出问题的合约,获得了低级矿藏的控制股权,也获得了未来扩张该区域的权利。我们建立了小规模的试验厂,对三种不同的浮选法进行试验,最后找到了一种可行的方法。然而,在开拓的进程中,这只是最初的痛苦和历练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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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些操作中,布罗肯希尔山北矿、合并锌公司、锌企业又重新组织了起来,布罗肯希尔山南矿也重新恢复了活力。后两个矿业公司归我们公司管理,前两个公司由巴留公司管理。这些公司都取得了极高的成就。我们的企业很快扩大了招聘,提高了该区域的生活条件,并且维护了该区域的稳定(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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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当时,布罗肯希尔山的老矿在挖矿手段和劳工待遇上非常保守,罢工和争吵已经是家常便饭。我们鼓励他们通过集体谈判结成联合团体。在我们管理的期间,从未发生过任何的罢工活动,尽管该地区其他的矿常常因为劳工动乱而停工。我们的运营方式是很好的示范,也展现了工业运营的基本原则——更好的技术服务、更多节约人工的设备、更低的成本、更多的生产和更高的工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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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个时候,布罗肯希尔山是世界上最沉闷的地方之一。它深处沙漠的中央,在夏天简直热得不可思议。除了牵引进来的水源或是净化水,这个地方没有淡水。这个地方没有任何植被,只要一阵风吹,那些尾矿堆积的山就会扬起巨大的尘土,每一条裂缝、每一个角落、每一个碟子和每一张床上都有吹来的尾矿渣。然而,那里的人们都健康地生活着,也有充分的饮用水供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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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一次,张燕谋先生向英国法庭提出了诉讼,要求我们按照之前提过的“备忘录”保障他的“权利”,也就是为公司建立管理机制。他的律师已经很多年没有采取行动了,最终他的诉讼还是传到了法庭上。这次审判激起了人们很大的兴趣,既因为张先生独特生动的形象——他穿着整套的满洲大褂,上有一个纽扣——也因为他将自己塑造成被英国、法国和比利时大公司伤害的亚洲人,扮出了无辜的样子。比威客莫林公司作为一个公司,还有我作为个人,成为了法庭上的被告。这对我们是非常不公平的。我们被要求作为证人而出席,但很快就被解散。那个备忘录被认为是有约束力的——德·武泰和我的证供证明了这一点——对这一结果,弗兰奎先生非常生气。和一般的法律诉讼一样,双方都疯狂地指责对方使用欺诈手段,但是没有任何指控能够被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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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先生不远千里、不计花费地来到英国,还有别的目的。他想要实现他的权利——让他选择一份每个月有500美元工资的工作。唐绍仪(后来他成为中国的总理)以及其他曾经原谅了张先生真实或虚假错误的人,以多项罪名指控他欺诈。慈禧太后命令他偿还所有的财产——或者其他。他和他的顾问一直进行着这项诉讼活动,大约进行了六年的时间,以至于他可以常常定期报告这项重新恢复“权利”的工作的进展(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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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另一个地方,我再次体验了西方工程与东方文化之间的碰撞冲击。1904年下半年,我对几个我们感兴趣的槟榔屿的锡矿进行了调查,结束之后我乘坐一艘开往科伦坡的轮船回欧洲。在船上我认识了缅甸的一位铁路承包商A.C.马丁先生。他曾经参与建造了中国边境附近一条从曼德勒到腊戍的战略铁路。他向我描述说,在距离铁路大约六十英里、距离中国边境大约五十英里的丛林里面,有很多废弃的矿道。他说那儿有一个铅铜矿,他从印度政府那里得到了一份租约,并在伦敦征募了一位矮小的承办人,但他想要让我们公司参与到这个项目里去。抵达伦敦的时候,我与承办人史密斯讨论了这一问题。我发现他的公司送出了一些机械——而机械的种类是错误的——一些不可靠的员工负责制作和书写报告,而且公司还缺乏继续运营的经济实力。我们公司的一些美国和英国客户,包括其他的工程师最后选择获得该公司的控制股权。我们派出了一位年轻的工程师进行初步的勘探工作。在规定的时间内我收到了他发来的一封狂喜的电报,声称除了其他方面之外,这里堆积的矿渣表面至少有50万吨的铅,古老的熔炼操作根本没有完全提炼其中的金属。他描述了这里大量的操作,但是大部分操作效率非常低下。我十分怀疑在这个世界上会存在如此多的散铅,很快我派出了一位更加成熟的美国工程师C.D.克拉克先生,他在处理金属方面有丰富的经验。1905年4月,克拉克先生发来了报告,报告内容甚至更加令人惊讶。我决定亲自去查看那个地区,在我离开之前,我派克拉克先生调查可能与缅甸铁路相连接的铁路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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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达缅甸的时候,克拉克先生和我偷闲休息了一天时间,我们去了仰光游玩,参观了瑞大光宝塔。后来我们在曼德勒待了一天或两天,感受亚洲民族中唯一纯粹快乐和开朗的民族——缅甸人——当地的氛围。另外,一般的英国政府官员会无数次地告诉我们,吉卜林(英国诗人)是最不可靠的,他说中国就在仰光海湾的对面,但事实根本不是这样。吉卜林对印度官员的描述非常刻薄,毫无疑问,这在他们的心里留下了印记。关于缅甸,有很多旅行者的文学记录。但是如果想要脱离英国人故事的浅层,深入欣赏当时亚洲的一些精神力量的话,我建议阅读菲尔丁·霍尔先生写作的《民族的灵魂》(Soul of a Peop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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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拉克先生和我从曼德勒抵达了昔卜,搭乘腊戍铁路大约有130英里的路程。克拉克先生非常有幽默感,他根本没有提醒我这个巨大的工业工程会有某种歌舞喜剧般的开场。昔卜是掸邦(缅甸东部邦)首府,到处都生长着竹子。当我们到达昔卜的时候,一位谦恭的绅士迎接了我们,他说着一口纯粹的牛津英语,克拉克先生介绍说这是索巴瓦(土著王子)。他以盛大的热情邀请我们到他的“宫殿”休息。那是一个框架建筑物,其形状令人联想起长岛的房屋。他们安排我们住在了舒适的房间里,在晚饭时间我开始感受到一些知识氛围。在通常的英国殖民形式中,还是个孩子的王子会被带去英国,在接受英国的教育之后,王子会被送回国统治他自己的王国。在他的国家里,20万原始的掸邦人民服从于英国总督的管理,总督还要负责其他三个掸邦的事务。索巴瓦很喜欢谈天,但他不想和英国人谈论他自己的困境。他的人生已经掉入了西方文化的陷阱,他完全是孤身一人在统治一个原始的国度,得到的净收入“连一个英国老板的生活都供养不起”。他被迫再次学习掸邦的语言,在整个地方都找不到超过三个人能说英语。整个封地的总收入大约是每年125000美元,其中的四分之一必须进献给掸邦的英国总督,剩下的钱要支付掸邦的开支,包括警方、学校和道路维修的费用。他幽默地转动着头说,他的家庭统治掸邦已经有一千多年的历史,他混合的血缘关系也让他继承了家族好客的天性——当然,这种热情也要花费很多钱。他们的人口大约有数千人,王子还必须迎娶每个宗族首领的一位女儿。到现在这个时候,他大约已经有二十个妻子。她们都长得很丑。除了这些,为了满足人民的精神需求,维护掸邦的尊严,他必须拥有一头新的白象,因为老的那头已经死了。他用激动的语气说着这一切,虽然偶有幽默,但常常都带着一种无助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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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算是真正的歌舞戏剧般的史料,甚至还带着希腊悲剧的色彩。这个年轻的男人在人为的操纵下离开了自己国家和文化的根源,但现在他不得不重新回到这里生活,并服务于这个未开化的民族。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什么,他完全忠诚于自己的人民,也忠诚于自己的工作。但是在我们这些人的身上他看到了完全解放的可能性,只要建立一个伟大的工业企业,通过经商、雇用劳工、提高生活水平、支付利润和税收来建立一个全新的国家。他预想未来的印度帝国,会有学校、文明,还有让人获得尊严、舒适和适当外观的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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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之后,克拉克先生询问我们是否可以见见那些妻子。她们鱼贯而入,而克拉克这位常客教她们玩“丢手帕”和“绕圈跳舞”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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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索巴瓦似乎对矿业的前景更感兴趣。他向我征求看法,并问我接下来该做什么。我后来才终于能够给他一些令人欣慰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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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从铁路向矿区行进,大部分的路程都是骑在马背上的,经过了密布的潮湿雨林,终于到达了矿藏所在的位置。这些矿都在一个山区的领域,但是古人掘出了几英里以内所有树木的根部,因为木炭矿和旧熔炉的浓烟一直在伤害森林树木的生命。因此这些矿区的周围都是空旷的草山,偶尔才能看到几棵树。矿道很多,一个露天的矿坑大约有一千英尺长,五百英尺宽,三百英尺深。有很多废石堆和隧道,延伸了大约三英里。这些矿都是由中国人运营的,刻在无数个坟墓上的碑文显示了年代的久远。很明显,这里已经有450多年的开采历史,从1400年到1850年,当伊斯兰教徒在云南发起大叛乱的时候,这里的矿业也就结束了。后来,我们发现中国的历史文献上曾经记载过这个地区大量的银生产。很明显,这些矿区地处偏远,难以到达,所以他们无法将铅运送到市场上去卖。因此,在提取了银之后,他们就把剩余的铅扔在了废石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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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人用的是烤钵试金法将铅从银中分离出来,这一点非常有趣。古希腊人在洛里安山的铅银矿开采中,用的就是这个方法,大体来说,就和我们现在使用的方法一样。非常有趣的是,这里也有一个被废弃的矿——但人们也不允许它归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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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明显,古时候的矿工们只能开采那些表面已经被空气氧化的矿。当他们开始发现矿物转化成为硫化物或是被地下水打败的时候,他们就会停止开采。克拉克先生和我焦急地想要接近旧矿道,以确定矿藏的本质和硫化物的情况。在山腰地带有很多低浅的隧道,大约四英尺高、三英尺宽,被坚硬的岩石很好地保护着。这些隧道都是用手工工具切开的,很可能是用水泼在岩石上,然后用火来助阵,有点像汉尼拔在阿尔卑斯山脉建设道路的方法。我们开始一个一个深入勘察这些隧道,但是我们总是被顶部塌陷阻碍。在我们最后进去的那个隧道里,我走在克拉克前面,正手脚并用地向前爬行,其中一只手还拿着一根蜡烛。偶然的一瞥,我看到前面下方有一个水坑,在那个地方隐隐约约地显露出一只老虎的脚印,那个脚印非常大,也非常清晰,最重要的是,那个脚印还非常新。它曾经经过这里。我把脚印指给克拉克看。一想到要面对一只凶猛的孟加拉虎,而我们手中就只有矿工的一根蜡烛,我们两个都对这件事没什么兴趣。我们不再停留,随着不断加剧的恐惧感,我们走到了出口。幸运的是,那只老虎并没有什么好奇心,它最终没有出来问候我们。无论如何,我们没有再去勘察隧道。后来,我们建造了一个大规模的双轨隧道,以此来运营那些矿产。我就把它命名为老虎隧道。为了避免类似的冲突,我们在建造隧道的时候留出了更多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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掸邦人民详细说过这只老虎的邪恶行径,它曾经杀死过很多动物和一些孩子。因此,我们组织了一次捕猎。方法就是凌晨四点的时候,趁它还在睡觉,我们在靠近老虎兽穴的地方,用一根绳子绑着一块牛肉,另一头绑住一棵树的树干。随后,我们带着步枪坐在一个大约三十英尺高的台子上,等待它来寻找早餐。我们一直坐着等待它的出现,但是直到八点钟,我们自己都饿了,坐得也僵住了,不得不离开了捕猎的地方。我们派出一个掸族人把牛肉拿回来,去了很长时间他才气喘吁吁地跑回来,告诉我们:“老虎吃了那块肉。”我决定让我的同事继续跟进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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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矿藏的表面上有非常充足的铅原料,这些原料保证我们能够建造一条连接主要线路的铁路,并且在曼德勒建立一个熔炼厂,以便我们把焦炭运到这里。在这段时间里,我们将会继续勘察旧的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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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矿区回来之后,我们制定了一份报告,这份报告让索巴瓦受到了极大的鼓舞,还得意扬扬的。我们建议他,让他引导山区部落的人民去建造铁路。他说,他拥有的权力也仅仅就是这些。在英国总督的配合下,我们与他以及毗邻的一个地区一同设定了薪资标准。这些工资已经超过了这个丛林所有人的认知范围,他们从未知道过任何薪资标准——几千个人甚至从来没有得到过钱。我们建议用亚洲人的方式建造这条铁路线,不要用机械而是用凿子、铁铲以及搬运泥灰的篮子来完成工程。索巴瓦提供了超过两万个工人。因此他的收入也有了惊人的提高。在他偿还债务之前,他向克拉克先生坦白了自己的财政困难。听他描述,似乎和一位亚美尼亚商人有关。那位商人有大量的时钟和灯具。索巴瓦每天出去散步的时候都会到他的商店里面看一看,每一次他都会赊账拿走一个钟表或是一盏灯。他做这一切也仅仅只是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最后,他拿来了那个亚美尼亚商人几乎所有的存货,而他赊下的款项每个月都有10%的利息要偿还。那位债务人越来越迫切地想要拿回他的钱,他甚至威胁说会把索巴瓦的行径报告给英国总督。克拉克拜访了这位亚美尼亚商人,发现他是从仰光一家小店赊账买来了这些存货,而他每个月要给那家店主支付5%的利息。那个亚美尼亚人和索巴瓦一样焦虑,因此也不敢回到仰光。为了王国的利益着想,为了我们的矿着想,克拉克调解了这一问题,让相关各方都满意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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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英国之后,开始为筹措必要的资金做准备,这一次我打破了坚持已久的惯例,这个惯例就是,不用自己的大部分储蓄投资任何矿产,也不会让我的事业承担过大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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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建造铁路的时候,的确发生了一件吉卜林风格的事件。我们必须为南图河搭建桥梁,这是一条湍流不息的山间大河。而掸邦人都非常相信鬼神,他们称之为“奈特”,是他们的守护神。守护神的一项工作就是要为宝塔带来光。他们沿着河流通畅无阻的路线,穿越森林,照亮缅甸人民的宝塔。守护神对于类似桥梁这样的障碍物是最没有耐心的,所有搭建桥梁的工人都会被守护神淹死在河里,过去的经历就是最好的证明。掸邦人非常擅长用葡萄藤制造吊桥,但是他们仍然没有在这条河流上面搭建吊桥。因此,他们根本不会做如此危险并且亵渎神明的事情。所以我们从最近的边境引进了中国人来做这项工作。中国人迷信“风水”,他们认为风和水都是在直线上行走的,因此风水不会沿弯曲的河流而走。为了建造桥梁,我们从一家美国公司借来了一位年轻的工程师,他为我们提供了钢铁建材。他的乐趣似乎就是在桥梁和高大建筑物的大梁上散步。要跨越如此宽的一条河,我们的工程非常浩大。另外,我们还缺乏能用作支架的基础和技术娴熟的工人。然而,这位年轻人还是成功地完成了这一跨越。这座桥有一层没有基底,但是为了纪念他完美的胜利,他徒手爬上了大约只有18英寸宽的大梁,然后在上面悠闲地散步,无视所有无形的力量。走到半路的时候他突然摔了下来。摔下来的过程中他在整个跨桥的横撑面重重一撞,然后掉进大约50英尺深的水里。我们的一位员工,过去是英国海军军官,立马跳进河里寻找他,以防他被湍急的河流冲到更宽的急流中去。尽管非常艰辛,他还是凭借自己的勇气拯救了这位年轻人。他的肺部已经积满了水,他的锁骨、两根肋骨和一条腿都断了。那位军官通过按压帮他排出了体内的积水,用夹板固定了他的骨头,并向曼德勒发电报要求派一位医师乘专车过来,希望尽快救治这位年轻人。第二天医生到了,他告诉我们,这位年轻人想要活下去的话,唯一的希望就是不要触及他内心的恐惧和惊吓。渐渐地,这位年轻人康复了。几个月之后,我又一次查看矿区的工作。遇到他之后,我问起他,为什么他一生中走过那么多大梁,却会在那次摔下来。他说:“是守护神要来收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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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件事收到的反响却是非常平淡的,我们本以为会像热带雨林的太阳一样炙热而又充满激动的情绪。无论如何,管理人贴出了标语,并且传达了这样的意思:你们已经向“守护神”付出了必要的牺牲。掸邦的司机们似乎也接受了这一解释,从那以后他们也就顺理成章地开着车在桥上来来往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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