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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我们不知道很多事情,我们还是很明智地在第一次会议上确定了一些原则和政策。我们起草了一份对慈善组织的规划大纲,也制订了应对世界公众舆论的计划。我们决定选择一位美国志愿者作为我们的人员,将他派往比利时工作。我们决定,不仅要把佩奇大使作为救济会的荣誉主席写在救济会书信的信头上,还要将其他所有美国驻欧洲的大使和公使的名字也注明在信头。后来,我们又总结认为我们必须保证所有重要的、中立的美国外交大使和公使都是比利时救济会的庇护人和赞助人,以彰显救济会的中立本质,在与交战国政府进行谈判的时候我们也能得到这些大使与公使的支持、帮助和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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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约翰·怀特先生发言说:“从事这份工作时,我们经手的金额应该有数百万美元。也许某一天会有一些卑鄙的人冲出来说我们在这一工作中中饱私囊,或是说我们侵吞了这些钱款。”我当即派埃德加先生去面见约翰·普伦德爵士,他是英国顶尖审计公司的审计师。英国审计员不仅会审查核实我们所有的账目,而且会负责保管所有的账本和票据,我们所有的支票都将由他们签署和确认。对一个审计公司来说,这份工作不太寻常。约翰爵士不仅同意承担这份工作,更愿意无偿完成审计任务,我们除了要支付他派到我们全世界各个办公室的工作人员的基本薪资,无须付出其他钱款。事实证明,约翰·怀特先生的预言是正确的,这样卑鄙的人后来真的“冲出来”了。但是我们不仅有独立的审计员证明我们的清白,更能提供从救济会创立以来所有的会计数据,这些清晰的数据让我们在面对这些卑鄙之人时无所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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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谢勒先生和比利时人那里收集了所有我可以得到的信息。另外,我自己过去从工程工作的访问中——我们曾在比利时的熔炼厂熔炼过从世界各地矿藏中提取的矿石——得到了许多经验和知识,这些东西对已有的信息有一定的补充和完善。我将这些暂时的结论制成备忘录,递交给佩奇大使检查。事实证明,这样的信息储备是非常有必要的,这份工作需要我们尽可能多地收集信息,以满足组织发展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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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向美国驻英国大使馆请求选派更多的美国外交大使和公使成为我们组织的荣誉主席或赞助人,佩奇大使非常爽快地答应这一邀请。为了促成此事,他在邀请中附上了他以个人名义发出的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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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我们的信头不仅有佩奇大使的名字,还有美国驻柏林大使詹姆斯·W.杰勒德先生、美国驻巴黎大使威廉姆·夏普先生、美国驻海牙公使亨利·凡·戴克先生以及美国驻布鲁塞尔公使布兰德·惠特洛克先生。在佩奇先生的支持下,我们赢得了荷兰外交事务大臣约翰·劳登博士、西班牙驻伦敦大使唐·阿方索·梅里·德·瓦尔先生、西班牙驻布鲁塞尔公使马奎斯·德·比利亚洛瓦尔先生、荷兰驻比利时公使约恩克海尔·德·维德先生的支持和认可。后面两位已经成为布鲁塞尔委员会的赞助人,他们也非常乐意加入我们的组织。瑞典、挪威、瑞士和丹麦政府的相关官员拒绝了我们的请求。毫无疑问,他们的政府害怕救济会组织会将他们卷入一场浩劫。然而,在美国、荷兰和西班牙官员忠诚有效的合作下,我们的组织在整场战争中一直保持着中立的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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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在慈善事业上赢得更多的贡献和世界公众对我们的支持和认可,我们很快利用电报在全世界范围内建立起比利时救济委员会。我们的纽约办公室成立了一个委员会,梅尔维尔·斯通先生提供了很多的帮助。我给美国每个州的州长都发去了电报,要求他们建立州委员会,最后有超过四十个州建立了州委员会。我的老朋友考特尼勋爵也帮助我联系了诺福克公爵,让公爵先生出任不列颠帝国委员会的首领。而考特尼勋爵在威廉姆·古德爵士的强烈建议下,依次在澳大利亚、新西兰、南非和加拿大建立了救济委员会。我们也在瑞典、挪威、丹麦和瑞士建立了救济委员会。我一位杰出的工程师同事路易斯·谢弗里永先生正在管理墨西哥的一些矿山,法国人对这些矿藏非常感兴趣,因此他帮助我们在法国建立了一个委员会。渐渐地,从阿根廷开始,我们在大部分拉丁美洲的国家都成立了委员会,后来在日本也成立了救济委员会。英国和德国双方军事家不定期地对我们的活动进行打压和限制,而这个慈善组织就成了我们最有力的武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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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需要一位美国员工去比利时工作。正当贝茨在招募志愿者帮手的时候,一位名叫佩兰·C.盖尔平的年轻人走进我们办公室,说他是牛津大学领罗氏奖学金的研究生,在报纸上看到了我们组织的消息。他问我们他是否可以成为我们的志愿者。我立即问他,我们组织是否可以招募其他一些领罗氏奖学金的美国学者。他认为我们可以把所有这些人招募起来。几天之内,美国历史上最优秀、最勇敢的十五位年轻人被选往布鲁塞尔。这群年轻人热爱冒险,又充满了理想主义的思维。牛津大学的人才被我们选完之后,纽约办公室为我们召集了同样的一批志愿者。那些对美国年轻人和男人抱着悲观态度的人,都应该看看这些志愿者们,他们在比利时的出色工作,和紧接着在美国军队的服役,以及他们后半生的杰出事业都证明了美国年轻人充满希望。他们中的很多人都跟了我很多年,一直是我得力的好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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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交大臣劳登先生的合作帮助下,我们在荷兰收集了两万吨小麦和其他作物供给。我们开展了一次组织动员大会,大会之后一周内,我们通过水路将这些食物运往了大部分的比利时城市。因为这些食物在名义上是荷兰所有,所以它们的运输不需要英国的批准。当时的食物运输封锁还没有严谨到可以控制中立国家间接的食物供给。但是很快英国的封锁就得到了完善。然而,在六个星期之内,除了荷兰供给的那部分食物之外,我们还运送了来自海外的大约六万吨食物,在封锁命令下,爱德华·格雷爵士特地申请了运输这一数量食物的批准。比利时的城市瞬间得到了救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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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利时救济会组织成立之后的几周内,我前往比利时,参与建造负责分配的机械装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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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脑海中,我对比利时的第一印象仍然生动鲜明。从荷兰穿过边境,我竟有种进入禁闭之地的感觉,这种感觉十分微妙,难以言说。很可能是德国守卫对我们人员的严格搜索加强了这种印象。每一条岔路口、每一个街角都站着德国士兵。比利时人脸上没有笑容,表情十分沮丧,冬天枯燥沉闷的环境正烘托了这样的气氛。街上看不到嬉闹的孩子,空空荡荡,战火摧毁的房子透着荒凉的意味。那个古老美丽的圣·皮埃尔教堂已经化为灰烬,卢万图书馆也已成为一片废墟。整个城市都死气沉沉,全无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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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个人的压抑情绪更加尖锐。因为我马上意识到我们需要救济的孩子、待产孕妇、辛勤劳作的工人每天需要的能量至少是1800卡路里,而按正常标准他们每天需要3000卡路里的能量供给。我们需要立刻扩大我们在数量和财务上的概念和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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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们供给的食物数量不足够,那么这些人的生活就会陷入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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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关于比利时救济会公务的会议记录、数据都有通信、文件、备忘录等文件作证明,这些文件均可在两本记录救济会工作的书籍中找到,一本是《比利时救济会的公共关系:文件》,此书由G.I.盖伊和H.H.菲舍编辑(共两卷,由斯坦福大学出版社于1929年出版),另一本为《比利时救济会救济工作的统计数据回顾》,此书于1925年由加利福尼亚州斯坦福大学的乔治·盖伊先生编辑出版。 关于比利时救济会的工作记录,还有许多其他文件,有的是由救济会成员记录出版的,有的是杂志对救济会的报道。所有的文件和原始文书都可以在斯坦福大学的战争图书馆中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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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险年代(美国总统胡佛自传) 第十五章 救济会的财务问题和国际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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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5年1月初,我们的救济会拥有了不到两个月的运作经验。不可避免地,我们遇到了两个相互联系的问题,如果解决不了这两个问题,那么救济会的工作就会失败:第一,我们需要更多有保障的财政来源;第二,我们需要和英国政府、德国政府建立更好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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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目前的状况简直可以说是全速接近破产之中。很明显,要保证1000万比利时人和法国人成功活下来,我们必须购买足够的食物供给,而这一数量的最低值意味着每个月我们至少要花1200万美元的钱款。更重要的是,为了保证正常的食物供应,我们必须确保有价值1000万美元的食物在海上运输或是作为存货——“即将送交”。到这个时候,我们已经耗尽了比利时银行和勒阿弗尔(法国港口)比利时政府的国外资产,这两个组织能够提供的帮助可以说是令人失望的。我们的慈善事业的确是非常成功,但是到目前为止也只剩下不到200万美元的募捐。我们总共收到了大约1500万美元的善款,其中很大一部分都已经花在了送往比利时的运输上。我们请求将比利时货币兑换成他国货币以供使用,但协约国政府并不同意我们的申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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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保证接下来几周跨洋的食物运输,我在我们现有资金基础上贷款1200万美元。我以个人承兑汇票为粮食的购买提供资金,轮船到达鹿特丹时见货即可支付。这些钱,恐怕是我一生积蓄的好几倍,而且我根本看不到这些钱——它们是货船的前锋,已经在运输的路上了。然而,在最坏的情况下,我们还是可以重新把这些货物卖给中立国和英国人,只不过这种强迫的销售损失可能会很大。最终我们还是决定赌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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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明显,除非我们可以得到某个国家政府的支持,否则要救活比利时人,根本没希望。但是这个问题又不可避免地牵扯到我们与英国、德国的关系。事实上,凭我们的官方身份,我们就像是在走一条绷紧的绳索。此时,绳索的一端被英国和法国紧紧拉着,另一端则被德国紧紧拉着,他们的愿望不过就是想和中立国家有更友好紧密的关系。比利时人现在正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一面是英国残忍的粮食运输封锁,一面是德国军队的占领。我们一向以饱满的激情宣扬救济会的宗旨,并强烈号召公平对待比利时人。但我们有力的宣传并没有激起英国政府和德国政府的热烈回应。在这样的问题上,我们和相关政府不可能无所耳闻。英国政府和德国政府不过是装聋作哑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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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我们的财政问题,我们还遇到了别的麻烦。在比利时驻扎的德国军队开始养成一些极其邪恶的习惯和态度。他们强迫比利时各省上交大量钱款,并且要求他们必须以一种新的货币交钱——这种新的货币是德国军队强迫比利时银行和各省债券联合担保发行的。当时德国人希望比利时银行能为食物的进口进行担保,但是他们现在已经开始用这种货币购买当地的食物和家禽了,他们对食物的征用已经到达了一个相当大的规模。这样的情况迫使我们进口更多的食物来喂饱德国人。我们相应增加了食物的进口数量,尽管不多,但是德国人不断投诉和为难我们,说比利时到处都是英国的间谍,还给出了许多证据。而且,德国人还限制了救济会美国人员和比利时人员的行动,以至于我们无法与他们时刻保持联系,更无法了解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想派去比利时的每一个美国人都遭到了他们的诘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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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的问题也是不胜枚举。我们不仅必须与冯·比辛总督为首的所谓布鲁塞尔市政府打交道,还必须和比利时的德占军打交道——比利时的德国军队独立控制着外国人在比利时的行动。德军“已占领”地区之外,还有四个分开的区域是德国军队在比利时和法国北部的“运作”地区。因此,我们不得不与六个不同的德国军方打交道,他们每一方都是独立行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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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这些麻烦事,我们还和德国人达成了一个秘密协议——海域的潜艇不会袭击我们的船只。德国人答应这一协议的条件是每一艘德国船只都能得到我们的帮助,我们保证为其提供一条路径和路线防线。德国军队的特工坚持要搜查每一艘抵达荷兰港口的船只,使得我们的运输进度常被延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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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海军也是制造麻烦的好手,他们不断完善港口的运输封锁,给我们带来了很多不便。在这样的运输封锁下,我们无法保证任何一条固定的运输线路。我们必须为每一艘船争取运输许可,每一次争取都非常不容易。他们要求所有船只开到英国港口接受检查。这样的要求延长了运输的时间,也增加了交通的费用。英国当局提出的要求十分乏味烦人,每一次我们的人员抵达英国和离开英国的时候,他们都会耽误我们的时间,对我们多加阻挠。英国人和德国人都确信,我们的人中间有间谍,每次我们通过边境的时候,他们都会仔仔细细地搜查,不肯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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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海军当局(温斯顿·丘吉尔当时是海军大臣)有一次非常过分,他们向外事办提交了一份文件,指控我个人是德国军队的间谍,说我贪污受贿、腐败堕落。我们忠诚的朋友爱德华·格雷爵士听到这一消息之后,请求王座法庭(英国高等法院)法官将这一案件转为秘密调查。经过了冗长的听证会,我们终于被免罪,而且还得到了颂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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