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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人和匈牙利人占领的地区全都被他们洗劫一空。他们从居民那里敲诈得到各种各样的商品……很难描述德国抢劫行为的细节。市镇的每一户人家、每一个农场都是他们的目标……他们抢走了餐布、银器、厨房器皿、家具、地毯、钟表、金属物件、货车、役用动物和家禽。他们甚至不会提供一张收据或征用说明……所有的东西都被打包运往德国……一项调查表明,仅在一个地区,马匹的数量从745000降低到149000,牛的数量从3445000降低到1125000,羊的数量从5550000降低到445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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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为,英国和法国必须真正担起这个国家的救济责任。这两个国家都有意愿与罗马尼亚进行商业上的往来,尤其是在石油和铁路方面。他们可以从殖民地的供应品中让出一部分给罗马尼亚,那些供应品每天都会穿越苏伊士运河抵达欧洲。其实没必要让这些物品远渡重洋,越过地中海到达英国和法国,也没必要让美国的供应品重新行驶同样远的两千英里路程抵达罗马尼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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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得到英国人和法国人在罗马尼亚问题上的合作,1月7日我请求他们派遣代表到罗马尼亚调查情况,并成立联合代表团配合我们的运作。他们派出了代表,但是立刻要求罗马尼亚给予更多的商贸优惠政策。这一行为激怒了康斯坦丁·内斯库部长,他向海因茨先生强烈表示:“我们宁愿饿死,也不愿接受法国和英国提出的要求。”英国和法国代表每天都向他们的政府发电报请求指示和食物——每发一封电报他们都会给我们一份可供存档的副本。然而,英国人最终还是很好地配合了我们的工作,这是正确的行为。他们把从澳大利亚运出来的货物转运至罗马尼亚,并把军队在萨洛尼卡(希腊中北部港口)的剩余储备运往了罗马尼亚。而法国人则运去了很多军队设备和大量的化妆品、装饰品,但没有食物。在后面的篇幅中,我会介绍当时军队先进的、全新的配备,在匈牙利这可是协约国非常难堪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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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人和匈牙利人对罗马尼亚铁路进行了严重的破坏和抢劫,导致罗马尼亚的铁路状况令人堪忧。停战之后,罗马尼亚只有62辆完整可供使用的机车和几千个合适的车厢,大约可以供给1600万人的食物运输。在“四大国家领导”面前,我反复提出关于罗马尼亚铁路重建的问题,因为法国和英国对这些铁路的财务问题非常感兴趣。停战协议规定,德国人必须赔偿美国人一定数量的机车,这是我们可以利用的资源。年初的时候,我从美国军队里划出了150辆机车。后来,法国人也从德国赔偿的机车里面分配了一部分给罗马尼亚。然而,正如我所提到的,罗马尼亚人真正的铁路援助来自他们对匈牙利的抢掠。他们抢夺匈牙利铁路资源的行为却是有理有据,因为匈牙利人在撤离的时候剥夺了罗马尼亚人的铁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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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发现罗马尼亚有一个软弱且腐败的政府。而这个政府不仅要面对饥荒、瘟疫和重建的巨大困难,还要负责管理那些大面积的新地区。他们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实施有效的食物分配,也不知道最基本的分配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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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收到的几十份报告中,有一些恰恰证明了这一点。3月6日,格林少校向我表示,罗马尼亚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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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无法想出任何自己的方法来应对目前的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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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日,格林少校发来电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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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马尼亚政府对其食物的分配工作完全没有安排任何的监督审查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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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管政府的总理先生坚持认为,罗马尼亚人不可能完成如此的审查工作。他迫切希望我们能代为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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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29日,他又发来一封电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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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充满好奇心的政府。(包括一切的)政府部门——商业、工业、劳工、经济重建、公共工作、食品部门的工作又一次完全瘫痪。所有的政府工作都处于停顿状态。他把所有事都攥在自己手中,一切都是由他自己独断决定……这是一种过度的家长式统治,而且是一种效率低下的家长式统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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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非常不情愿,我最终还是承担了大部分的管理工作。我派遣威廉·N.哈斯凯尔上校和四十三位美国人员共同前往罗马尼亚负责救济工作,并派遣格林少校去组织亚美尼亚的工作。他们在分配问题上建立了某种程度的秩序和公正。但是他们无法在罗马尼亚内部得到充分的配合。巴黎的罗马尼亚官员甚至更不配合。我们想要用他们的石油交换从东欧其他地方运来的食物。他们的润滑油能够保证中欧铁路的正常运作。但他们看上去很震惊、很困惑,似乎无法采取行动。4月25日,塔夫脱先生就巴黎代表团的行为和态度给哈斯凯尔上校写了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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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全部的想法就是帮助我们……他们并不在乎食物能否抵达他们的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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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我不畏艰险地写了一封严肃的信件,直接寄给罗马尼亚巴黎代表团的首领(4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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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哈斯凯尔上校也寄去了一份副本。5月4日,上校回复了我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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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在信中说道,罗马尼亚在巴黎的官员不愿意配合您的工作。事实上,在布加勒斯特(罗马尼亚首都)我也遇到了这样的情况……他们根本不想用自己的力量采取行动,在所有大大小小的问题上,我们不得不一遍一遍地恳求他们采取行动。尽管这些事情对于整个国家的救济工作明显十分重要,他们还是不愿意主动采取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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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胡佛先生的信转交给布拉蒂亚诺总理阅读,信的内容与康斯坦丁·内斯库部长的行为有关。这封信就像一颗炸弹一样落在了布拉蒂亚诺总理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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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这一切将会对我们的工作有非常可观的帮助,毫无疑问,也会改善我们在巴黎的境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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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以后,事情变得顺利起来。但并没有完全顺利。哈斯凯尔上校发现,罗马尼亚官员私自扣留了一整箱食品,他们分赃之后纷纷在黑市里重新出售,为自己谋取利益——他们挣了超过三十万美元的利润。他们还非常心安理得地为自己辩解说,他们只是必须为自己挣一些钱。这样的行为超出了我们容忍的极限——我立刻要求他们归还全部私吞的货物,并且由我们的人员控制并分配这些食物,让人们真正得到救济。我们威胁他们,如果他们不交出这批食物,我们就会向全世界曝光他们渎职的行为,并且终止所有进一步的救济工作。受到我们的威胁之后,他们交出了90%的食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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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谴责类似罗马尼亚政府的软弱很容易;要抨击他们的腐败很容易;要说清楚他们内心深处强烈的恨意和复仇的意愿,也很容易。但是,我有时会思考,如果美国人经历了罗马尼亚人在德国人和匈牙利人联合欺凌之下承受的苦难,美国人会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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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底,事情开始明朗起来。哈斯凯尔上校向我汇报,他们已经很好地完成了食物的分配,饥荒的危机很快就会过去,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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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尔什维克叛乱的危机也在很大程度上减轻了,但具体是不是我们运输来的食物供给品排除了布尔什维克主义的危险,还未可知……这仍然是人们谈论的主要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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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从匈牙利那里夺来的物品很快在经济恢复中起到了很大的作用。我们按照惯例用美国慈善募捐所得建立了儿童救济机构,救济了二十万儿童。在我们工作期间,我们提供了超过2500万顿饭菜。新丰收的到来解决了他们的问题,毕竟罗马尼亚天生就是一个食物富余的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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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罗马尼亚救济工作的资产负债表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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