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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18889 这使人联想到卡尔·马克思本人的语调和修辞。[55]这位叙事者的声音和观点只差一点点儿就是完全的讽刺,近乎斯威夫特或伏尔泰式的讽刺,如此地有力,他可以反述的方式铺陈自己的理念,也很肯定读者能了解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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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18891 显然,《格兰德大妈的葬礼》是加西亚·马尔克斯离开哥伦比亚长达四年之后,对于国内情势和回国感到失望、愤怒的反应。如今,最大的差异在于他的声音有着作者的权威,他在更宽广的世界中的体验赋予他身为作者的藐视和轻蔑。[56]叙事者所描绘的哥伦比亚无法改变,但从这个观点(苏联?委内瑞拉?古巴?)知道改变是可能的,而这一点是《枯枝败叶》的作者所尚未知晓的。这样的故事只有可能在1959年完成,当加西亚·马尔克斯经历过马克思称之为“辩证”的经验之后——哥伦比亚国家前线对照古巴革命——从而给他早已隐约出现的魔幻现实一种野性、嘲讽、狂欢节似的政治意涵。的确,这个故事在精华和平衡上都属于一个独特的时刻,其中所诉说的一点是:“我已经无法再写如选集里的那些故事。我的‘写实’阶段已经结束。”然而,如今他也将成为盛大的历史讽刺的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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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18893 命运的轨迹虽然已经达到写实主义的尽头,或是新写实主义阶段,但他如今很热心地和古巴联系;矛盾的是,古巴政权打开许多拉丁美洲作家和知识分子的想象力,却迅速地支持加西亚·马尔克斯如今已经无法写出的社会写实主义作品。他需要见到其他拉丁美洲作家出版以神话和魔幻为题材的小说使自己安心,才能完成整部属于自己的小说,其中忽略——或该说是明确地拒绝——社会写实主义的信条。接下来的几年间,严密的自传性元素也起了作用。另一次——又一次——的搬家,以及需要抚养的妻小,对于即将来临的时期有着重大的影响;如今令他从使命分心的元素已不再和从前一样,因为他已经没有以前那种奢侈,饿着肚子还能随时随地回应灵感的召唤。因此,有一段很长的时间,《格兰德大妈》看起来只是一个年代的结束(或者甚至有一段时间是他身为作家事业的结束);只有在更遥远的未来,才能看出这不可或缺、历史上的关键点,也是他成熟时期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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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18895 因此事实上,就文学方面而言,20世纪60年代中期的加西亚·马尔克斯尚且未成定数,如果古巴革命的工作不顺利的话,他甚至考虑回巴兰基亚和阿尔瓦罗·塞培达一起从事电影工作[57]。某次他去巴兰基亚时,梅德茵电影院的代表阿贝尔托·阿基尔和加西亚·马尔克斯一起坐在“绿野饭店”等待塞培达,他本来应该带着国家电影机构的企划案出现,却没有现身。午餐时,加西亚·马尔克斯不经意地提到梅塞德斯从波哥大打电话告诉他,他们需要付六百比索才不会被断电。阿基尔身兼律师和编辑,两年前《传奇》杂志出版《没有人给他写信的上校》时,他非常推崇。午餐结束后,他提议再出版这本小说。加西亚·马尔克斯说:“你疯了,你知道我的书在哥伦比亚卖得不好。记得《枯枝败叶》的初版惨状吗?”不过,阿基尔打算说服他,提议付他八百比索,预付两百。加西亚·马尔克斯想到电费,当场同意。在一年后的一封信里,他抱怨他是“唯一一个在热带炎热的下午,瘫坐在竹制的摇椅里,带着宿醉,还跟人作口头约定的人”[58]。不过,他对阿基尔说得没错。1961年出版的时候,前面的两千本只卖了八百本。如果他要在哥伦比亚等待成功,可能要永远地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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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18897 [1]参见加夫列尔·加西亚·马尔克斯,Caribe mágico,《 观察家报 》,1981年1月18日。本章与次章引用的访谈包括:普利尼奥·门多萨(波哥大,1991)、康斯薇洛与艾尔维拉·门多萨(波哥大,2007)、何塞·丰特·卡斯特罗(马德里,1997)、Domingo Miliani(匹兹堡,1998)、Alejandro Bruzual(匹兹堡,2005)、读过本章手稿的胡安·安东尼欧·埃尔南德兹(匹兹堡,2004、2008)、路易斯·哈尔斯(匹兹堡,1993)、何塞·路易斯·迪亚兹·葛拉那多斯(波哥大,1991及其后)、José(“Pepe”)Stevenson(波哥大,1991,卡塔赫纳,2007)、Malcolm Deas(牛津及波哥大,1991)、Eduardo Posada Carbó(牛津,1991)、爱德华多·巴尔查·帕尔多(阿尔荷纳,2008)、阿方索·洛佩斯·米切尔森(波哥大,1993)、赫尔曼·阿西涅加斯(阿齐尼格斯)(波哥大,1991)、拉米罗·艾斯毕里埃亚(波哥大,1991)、雅克·吉拉德(土鲁斯,1999、2004)、Rafael Gutiérrez Girardot(巴塞罗那,1992)、Jesús Martín Barbero(匹兹堡,2000)、路易斯·维亚尔·博尔达(波哥大,1998)、Rita García Márquez,及其他许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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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18899 [2]门多萨,La llama y el hielo,pp.35-36。并参见加夫列尔·加西亚·马尔克斯,Memoria feliz de Caracas,《观察家报》,1982年3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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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18901 [3]门多萨,La llama y el hielo,p.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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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18903 [4]加夫列尔·加西亚·马尔克斯,No se me ocurre ningún título,《美洲之家》(哈瓦那),第100期,1977年1月至2月,pp.85-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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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18905 [5]参见《族长的秋天》的结语,其灵感无疑是来自加拉加斯的这些庆祝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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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18907 [6]参见门多萨,La llama y el hielo,pp.40-41;加夫列尔·加西亚·马尔克斯在Los idus de marzo,《观察家报》,1981年11月1日中回想起这件事,并连接到《族长的秋天》和《一桩事先张扬的谋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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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18909 [7]当时和之后,他都忽略了米格尔·安赫尔·阿斯图里亚斯的《总统先生》。这本书是以危地马拉的暴君马努耶·艾斯特拉达·卡布列拉为基础的小说,1948年在布宜诺斯艾利斯出版时造成轰动—— 其出版商罗萨妲拒绝出版《枯枝败叶》——且于1952年登陆法国时,赢得了《百年孤独》在其后十八年才赢得的国际书籍奖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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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18911 [8]见门多萨,《番石榴飘香》,pp.80-90,及Ernesto González Bermejo,García Márquez :ahora doscientos años de soledad,《凯旋》(马德里),第44期,1970年11月14日(见Rentería,pp.49-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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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18913 [9]见吉拉德主编的De Europa y América 1,pp.5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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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18915 [10]加夫列尔·加西亚·马尔克斯,El clero en la lucha,《时代报》,1958年2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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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18917 [11]何塞·丰特·卡斯特罗,访谈,马德里,1997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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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18919 [12]埃利希奥·加西亚,Tras las claves de Melquíades,p.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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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18921 [13]Rita GM,收录于Tras las claves de Melquíades,p.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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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18923 [14]费欧里罗,La Cueva,p.2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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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18925 [15]梅塞德斯·巴尔查,1991年于卡塔赫纳的访谈。参见Beatriz López de Barcha,Gabito esperó a que yo creciera,《时代报》,“旋转马车”(Carrusel,Revista de El Tiempo)(波哥大),1982年12月10日:“1958年贾布从巴黎来到加拉加斯,然后‘有一天他出现在这房子’。两天后他们就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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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18927 [16]参见Castro Caycedo,Gabo cuenta la novela de su vida。其中包含了与梅塞德斯的简短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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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18929 [17]见阿方索·福恩马佑尔,El día en que se casó Gabito,Fin de Semana del Caribe,日期不详(见费欧里罗,La Cueva,pp.265-2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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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18931 [18]莉妲收录于盖尔维斯所著的《加西亚·马尔克斯家族》,pp.46-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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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18933 [19]埃利希奥·加西亚,“Gabriel José visto por Eligio Gabriel,el benjamín”,《彩印》(波哥大),1982年10月26日,pp.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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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18935 [20]Germán Castro Caycedo,“Gabo” cuenta la novela de su vida. 3,《观察家报》,1977年3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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