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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我也一直将此作为毒瘾升级的托词,我向马登和女公爵保证,一旦背部康复了,我就会彻底地戒掉毒品,再次向他们呈现“真正的乔丹”。事实上,此刻之所以没有嗑药,原因只有一个,我正要离开办公室去老布鲁克维尔接女公爵。我们将前往曼哈顿,在广场大酒店(Plaza Hotel)共度一个浪漫的夜晚。这是她母亲的主意——自从卡特心脏发现问题以来,种种焦虑快让我们吃不消了,所以我们两个应该远离家中的烦恼出去散散心,这是一个恢复活力的绝佳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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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史蒂夫,”我挤出笑脸说,“我手上已经有足够的股票期权了,你也一样。如果想要的话,我们还能继续为自己多印一些出来。”我打了个大哈欠,“不过,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我现在太累了,不想和你争辩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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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脸色看上去够恶心的,”史蒂夫说,“噢,我这可是在关心你。我真为你担心,你的太太也是。你必须把安眠酮和可卡因停了,否则你会把命搭进去的。我也是过来人。当时我的毒瘾几乎和你差不多。但我没你有钱,所以不可以陷得太深,或者,我陷得和你一样深,不过我戒的速度很快。但对你来说,你这么有钱,估计一时半会儿也没法说戒就戒。我只是恳求你赶紧戒了,否则没有什么好下场的。吸毒的人永远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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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懂你的意思,”我诚恳地说,“我向你保证,背伤一治愈我就戒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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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蒂夫赞同地点点头,不过他的眼神仿佛在说,“还是眼见为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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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脚踩离合器,将手动挡换至4挡时,全新、洁白、12汽缸、450马力的法拉利特斯塔罗萨发出了F–15战斗机在加力燃烧时的尖叫声。就这样,我嘴里叼着一卷优质大麻,在跨岛公路上穿梭着,车子以120英里/小时的速度在昆士区西北部又行进了1英里。我们的目的地是广场大酒店。尽管卡特最近一直很健康,但女公爵仍然紧张不安。或许在广场大酒店住两个晚上对我们很有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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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过7点,我们走进了广场大酒店的旋转门。这是纽约我最喜欢的一家酒店。不过,不爽的是,刚进房间没多久电话就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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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看着电话,心里一沉。除了正在照看卡特的珍妮特和娜丁的母亲外,再没有人知道我们现在在哪儿。天哪!肯定有坏消息。这再清楚不过了。响完第三声后,我说:“或许这是前台打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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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手伸过去,抓起了电话,“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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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丹,我是苏姗娜。你和娜丁必须马上回家。卡特烧到40.5度,他现在已经一动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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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女公爵。她看着我,等我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事。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过去6周来她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了,我从未见过她如此紧张不安过。如果我们刚出生的儿子不幸夭折的话,这对她将是致命的打击。“亲爱的,我们需要现在就离开这儿。卡特发烧了,你妈妈说他现在一动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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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太太并没有哭。她只是紧紧地闭上了双眼,抿着嘴唇,开始点着头。现在,一切都结束了。我们两人都知道,不论出于什么原因,反正上帝就是不希望这个无辜的孩子留在这个世界上。至于原因,我想不出。但现在不是流泪的时候,我们需要回家对我们的儿子说声“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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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就先留着,到时注定会泪流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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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昆士区—长岛边界时,法拉利的时速已到了125英里了。“求你了!再快一些!我们必须赶快送他去医院,再晚就来不及了!”女公爵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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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点头,踩了下油门,车子像火箭般迅猛向前方冲去。不到3秒钟,时速已到了140英里,而且还在继续上升——超过时速75英里的车子时仿佛它们都在原地静止不动。至于为什么我们告诉苏姗娜不要将卡特送到医院,我不是很确定,不过这应该与“我们想在家中见到他最后一面”有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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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我们就上了车道;法拉利还没有停稳,女公爵就冲向了前门。我看了看表:晚上7点45分。从广场大酒店到橡树街开车通常需45分钟,而我只用了17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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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曼哈顿回家的路上,女公爵用手机和卡特的儿科医生通过话,预断结果非常可怕。在卡特这个年龄,伴有全身不动的极度高烧很可能是脊膜炎。脊膜炎分两种——细菌性和病毒性的。这两种都是致命的疾病,但区别在于,如果他成功挺过病毒性脊膜炎的初期,那么他就可以完全康复;然而,对于细菌性脊膜炎,他极有可能在失明、失聪和智障中度过余生。这太令人难以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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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在想,父母该如何学着去爱身患这类疾病的孩子。我偶尔会在公园里看到智障的小孩子。这真是件令人揪心的事——看着父母尽其所能,为孩子创造哪怕一点点的快乐。我一直对他们向孩子展示的深深的爱心存敬畏——尽管他们可能会感到尴尬,尽管他们会感到愧疚,尽管这对他们的生活会造成明显的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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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能够做到吗?我真的能够应对自如吗?当然,“我能够”这种话很容易说出口,但说着容易做着难。去爱一个你永远无法真正了解,你永远没有机会建立感情的孩子……我只能祈求上帝能赐予我力量,让我成为这样的人——一个好人——一个真正有力量的人。毫无疑问,我的太太可以做到。她似乎与卡特有一种极不寻常的亲密关系。这就像是从钱德勒懂事起,我和她之间的关系一样。事实上,即便现在,当钱德勒极为伤心谁也安慰不了时,总得靠爸爸救场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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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卡特,不足两个月大,却已经以这种奇迹般的方式向娜丁做着回应。仿佛只要娜丁一在他身边,就可以让他安静、舒服,感觉一切都本该如此。总有一天,我也会和我的儿子如此亲密,是的,如果上帝给我这个机会,我一定做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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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前门时,女公爵已经将裹在蓝色毛毯中的卡特抱在了怀里。值夜班的洛科将揽胜(Range Rover)开到门前,做好了飞速将我们送至医院的准备。向车子走去时,我将手背放在卡特小小的额头上,我完全惊呆了——他真的是快烧焦了。他仍有呼吸,不过已经很微弱了;全身也十分僵硬,已经一动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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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去医院的路上,我和女公爵坐在车子后排,苏姗娜坐在前排副驾驶座上。洛科曾做过纽约警察局侦探,所以他对红灯和限速根本不放在心上。而且,鉴于目前的状况,这样做也合情合理。我拨了佛罗里达州格林医生的电话,不过他不在家。接着,我打电话给我的父母,告诉他们在曼哈斯特北海岸医院碰面,那里比犹太医院近5分钟。此后,大家一路沉默不语,不过此时仍没人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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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由抱着卡特的女公爵带头,我们冲进了急诊室。卡特的儿科医生已经和医院通了电话,所以他们正在等着我们。我们从坐满面无表情的人的候诊室跑了过去,不到一分钟,卡特就躺在了检查台上,医生正用一种闻起来像外用酒精的液体擦拭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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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眉毛浓密、长相年轻的医生对我们说:“这看起来像是脊膜炎。我们需要你们授权做一个脊髓抽液。这是一个风险很低的程序,不过这始终存在感染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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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他妈的给他做脊髓抽液!”女公爵迅速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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