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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安妮特开始讲故事了。“是的,我曾在这附近,也就是温德米尔巷有一家店,名叫斯坦利·布莱克精品店。我们出售很棒的威斯顿服饰,托尼·拉玛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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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显然,乔治并没有耐心听这些闲聊,即便是他的太太也不行,所以他当即打断了她。“天哪,安妮特,这跟这个故事有什么关系?谁会关心你店里卖些什么或者19年前我的租户是谁。”他看着我,转了转眼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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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治大大地做了个深呼吸,然后缓缓地吐着气。“安妮特在温德米尔巷有一家店,她过去总把她那辆小型奔驰车停在店门口。一天坐在店里等着主顾光临时,她从窗户看到另一辆奔驰在她的车后停车时撞到了她的后保险杠。接着,几秒钟后,一个男子和他的女友下了车,连看都没看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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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安妮特看着我,扬了扬眉毛然后悄悄说:“撞我车的就是肯顿·罗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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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治扫了她一眼,然后说:“对,就是肯顿·罗德。安妮特走出店外,发现他不仅撞了她的后保险杠,还非法停车,把车停到了防火区,于是她报了警,警察来了,给他开了罚单。接着,一小时后,他从一家餐厅走了出来,喝得烂醉;他走回车旁,看着罚单笑了笑,然后撕碎,扔到了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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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妮特忍不住又插话进来:“是的,这个浑蛋脸上的表情超恶心,所以我跑出去说,‘伙计,我跟你说件事——你不仅撞了我的车,把车撞得凹了一块,而且你还敢把车停在防火区,还把罚单撕了扔到地上制造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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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治表情凝重地点点头。“这一切发生时我刚好路过,我看到安妮特用手指着这个浑蛋朝他大喊大叫,接着,我听到他叫她婊子还是什么。所以我走到安妮特跟前说,‘安妮特,给我进店里去,现在就去!’安妮特跑进店里,心里很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与此同时,肯顿·罗德边上奔驰,边对我说了些脏话。他用力摔上车门,启动车子,按下了自动车窗按钮,厚厚的钢化玻璃开始向上升。接着,他戴上了一副超大的保时捷太阳镜——你知道,就是那种很大的眼镜,让你看上去就像只昆虫——他朝我笑了笑,对我竖了竖中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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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始大笑起来,不断地摇着头。“那你怎么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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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治扭了扭他的长脖子。“我怎么做的?我积聚了全身的力量,用拳头朝他的驾驶座车窗砸去,车窗被砸得粉碎。我的手直接落到了肯顿·罗德左边的太阳穴上,他当场昏了过去,脑袋落在了他女友的腿上,那副保时捷太阳镜依然挂在脸上,不过已经歪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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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着说:“你被逮捕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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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摇了摇头。“没有。接着,他的女友开始扯着嗓门大叫起来:‘噢,我的天哪!噢,我的天哪!你杀死了他!你这个变态!’她跳下车子,朝警局跑去,想找警察过来。几分钟后,肯顿·罗德刚刚醒来,他的女友带着一名警察回来了,这名警察碰巧是我的好友皮特·奥兰多。她冲到驾驶座一边,扶肯顿·罗德下了车,将他身上的玻璃碎片清除掉,接着,他们两个开始对皮特·奥兰多嚷嚷,要求他将我逮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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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妮特跑了出来,大叫着,‘皮特,他撕了罚单,还把它扔到了地上!他是垃圾虫,而且他还在防火区停车!’听到这些,皮特绕着车后走了一圈,开始严肃地摇着头。接着,他转向肯顿·罗德说,‘你把车停在了防火区,现在就把你的车子挪开,否则我会把它拖走。肯顿·罗德开始喘着气咕哝着,一边咒骂着奥兰多,一边上了车用力地摔上了车门。接着,他启动了车子,后退了几英尺,这时,皮特举起手大叫着,‘停车!先生,请下车!’肯顿·罗德停了车,走了出来说,‘又怎么了?’皮特说,‘我闻到你的呼吸中有酒精味。我需要对你做一个清醒度测试。’现在,肯顿·罗德开始对皮特大嚷着诸如‘你知道我他妈的是谁吗’这类的废话,一分钟后,皮特·奥兰多因酒后驾车逮捕了他,给他戴上手铐时他仍然在骂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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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三个人至少大笑了一分钟,这是我将近10年来第一次清醒地捧腹大笑。事实上,我甚至都记不得上一次大笑是在什么时候。当然,这个故事传达了一个信息——当时乔治刚刚戒酒,也就是说,他还没有做到真正的清醒。他可能已经戒酒了,但他表现得仍像酒鬼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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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乔治恢复了镇静,说:“你是个聪明的家伙,所以我想,你应该懂我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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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点头。“是的,想杀掉我的干预者并不是清醒的人的所作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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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他说,“这种事情想想、聊聊甚至开开玩笑都没关系,但如果真的付诸行动的话,那就说明你还没有清醒。”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地呼出。“到现在为止,我已经清醒了20多年了,我每天仍去参加会谈——不是说我不想喝酒,而是因为,对我来说,清醒绝不仅仅意味着不喝醉酒。当我参加会谈,看到像你这样新来的人时,这就会提醒我,我距离边缘有多么近,我很容易就会滑落下去。这每天提醒着我不要喝酒。当我在那儿看到戒酒很久的人——超过30年以上,甚至比我还清醒时,我就会意识到这个项目有多么棒,它拯救了多少人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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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表示理解地点点头说:“不过我也不是真的想杀这位干预者。我只是想听到自己谈论这件事,想发泄一下而已。”我耸耸肩,摇了摇头,“我猜,当你现在回过头看时,你一定会很吃惊你竟然会对肯顿·罗德做出那样的事。已有20年清醒史的人,现在你应该能够容忍像他那样的傻瓜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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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治向我投来了难以置信的眼神。“你在耍我吧?这跟20年还是100年没关系。不管多少年我都会这样做,都会把这个浑蛋打晕!”我们又一次歇斯底里地大笑起来,就这样,欢声笑语在1997年的整个夏天一直延续着——我清醒后的首个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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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随着与乔治和安妮特的关系逐渐密切起来,我一直笑声不断,女公爵也是,而我们的老朋友则一个接一个逐渐淡出了我们的圈子。事实上,到我庆祝清醒一周年的日子时,我几乎与他们都失去了联系。我们与娜丁的一些老友,比如比尔夫妇等仍有来往,不过,像艾略特·拉维尼、丹尼·波洛西、罗布·卢拉索、托德、卡罗琳·加勒特夫妇这些人再也没有出现在我的生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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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像“假发佬”、邦妮和罗斯以及其他我童年的一些伙伴们仍会偶尔前来参加晚宴——但是一切已经大变样了。过去充满堕落行为的列车已正式停车,维系我们交情的也不再是毒品了。在佛罗里达州博卡拉顿的那个夜晚,在戴夫和劳里·比尔夫妇的厨房里,“华尔街之狼”已经因服用毒品过量死掉了。当我遇到乔治·本尼迪克特后,他将我送上了一条通往真正清醒的道路,“华尔街之狼”仅存的一点疯狂也已消失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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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与我交情最久、最深的老友艾伦·利普斯基除外,他在很早之前,在我还没有将自己版本的华尔街带至长岛——在长岛整整一代人中制造混乱与疯狂之前,就已经是我值得信赖的朋友了。1997年秋,一天,艾伦找到了我,跟我说他再也受不了了,他厌倦了大笔捞客户的钱,他想关闭门罗·帕克。我非常赞同,很快门罗·帕克就关了。几个月后,比尔特莫尔也关了,Stratton的时代终于彻底画上了一个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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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我也和史蒂夫·马登达成了和解。最终,我以刚过500万美元的价格达成了和解,这与股票的实际价值相差甚远。不过,作为和解的一部分,史蒂夫被迫要将我的股票卖给共同基金,所以我们两个都没能捞到全部的好处。我会一直将史蒂夫·马登看作是失败者,这笔交易仍让我赚到了2 000多万美元,即便以我的大胃口来看,这也不算是小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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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我和女公爵过上了一种更安静、更低调的生活,我们逐渐将家佣人数降到了一个更合理的水平,也就是,缩减到了12人。首先被裁的是玛丽亚和伊格纳西欧。接着是那两个洛科,我一直很喜欢他们,但觉得已经没有必要再留他们了。毕竟,没有了可卡因和安眠酮刺激我的妄想症,在这样一个没有犯罪案件发生的社区,聘用私人保镖团队多少有些荒谬。当然,波大方地接受了裁员,他告诉我,他很开心我能从这个过程中幸存下来,重获新生。尽管他从未亲口说出来,不过我很确信,他对这一切感到内疚,尽管我觉得他并不知道我的毒瘾已经变得有多么强烈了。毕竟,我和女公爵的表面功夫做得很不错,隐藏得很好,不是吗?或者,也许每个人都知道这一切,只是在想,只要摇钱树不倒,谁管他是不是在玩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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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格温和珍妮特没有被裁,她们也从未对女公爵之外的人提起过她们担任我的得力干将这一话题。有时,不惹麻烦还是比较容易做的。珍妮特很懂得“绝口不提过去”,格温是南方人——不提往事可是南方人一贯的风格。不管怎么说,我爱她们,我知道她们两个也很爱我。毒瘾是一种很变态的疾病,良好判断力的界限在疯狂的生活中会变得模糊不清,当你过着“有钱人和生活紊乱者的生活”时则更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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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得力干将,当然还有布鲁克林贝瑞吉性感的女公爵。事实最终证明,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难道不是吗?她是唯一一个支持我,唯一一个面对现实说“要停止这一切疯狂与病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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