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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30578 5月27日,塔纳查理森发现附近出现了一支法国军队,于是派出一伙勇士在距离迪凯纳堡64公里的大草原加入华盛顿的部队。5月28日清晨,华盛顿发现一支32人的法国巡逻队在一个被塔纳查理森描述为“幽暗的低地”的林中幽谷安营扎寨。他派出了40人的小分队,在塔纳查理森的印第安同盟军支援下,将法军的营地团团围住。在第二天提交给丁威迪的报告中,华盛顿极为简略地汇报了后来发生的一切:“接着我与亚王联合起来……按照部署,对他们展开了全方位的进攻。经过大约15分钟的战斗,敌人10死1伤,21人被俘,法军指挥官朱蒙维尔爵士(Monsieur De Jumonville)也在死者之列。”华盛顿的日记记载得则更加简略,但透露了更多的内情:“我们杀死了朱蒙维尔和其他9个人……印第安人取下了死者的头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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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30580 在这片后来被称为“朱蒙维尔幽谷”的地方到底发生了什么?英法两国很快就因此爆发了争议:究竟是谁打响了法印战争的第一枪?从那以后,史学界一直存在争论,部分原因在于这场战争是华盛顿的第一次战斗经历,另外部分原因则是,我们有理由相信他亲眼目睹了整个屠杀的场面。虽然目击者的陈述和我的上述判断并不相符——他们很少实话实说——但最有可能道出了真相的证词却表明,这场突袭让法军大吃一惊,他们寡不敌众,抵抗了一阵就决定缴械投降。法军首领约瑟夫·库隆·德维利耶(Joseph Coulon de Villiers),即朱蒙维尔爵士虽然在战斗中身负重伤,却仍想解释说,他们是代表国王路易十五来执行和平使命的,就像前一年华盛顿代表英王在俄亥俄领地的争端中声张主权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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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30582 华盛顿正试着理解这些翻译过来的外交信息,然而塔纳查理森显然能说一口流利的法语,他早就明白了朱蒙维尔的意思,于是决定用自己的方式解决问题。他走到朱蒙维尔躺着的地方,用法语宣布说:“你还想耍阴谋!”然后用他的短柄斧劈开朱蒙维尔的脑袋,将他的头颅劈成两半,取出脑浆,然后把鲜血淋淋的手洗干净。接着,他手下的战士们也砍死受伤的法国士兵,取下他们的头皮,甚至还将其中一个人的头砍下来,挂在树桩上。所有这些都在我们这位可怜的、被吓得目瞪口呆的中校军官华盛顿的眼皮底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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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30584 华盛顿没有对丁威迪撒谎,但也没有将整个事件的所有真相都说出来。在日记中,他试图说服自己,朱蒙维尔声称的和平使命“只是一个借口,他们对我们永远都抱着敌意”。实际上,他是想让自己能够以合情合理的方式看待那场屠杀。在写给哥哥的一封家书中,他把注意力放在分析自己面对危险的反应中,以此来掩盖屠杀的事实:“我听到子弹呼啸而过,我让自己相信,这种声音很好听。”这种自我推销的说法很快就出现在弗吉尼亚的报纸上,并因此激发人们编造出一系列的故事,将华盛顿描述为北美的第一位战斗英雄。这种言过其实的赞誉甚至传到了伦敦,据说乔治二世听说以后不以为然,认为那只是年轻人的吹嘘:“如果他真的已经习惯听到枪林弹雨,就不会说那种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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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30586 无论华盛顿是一名英雄、一个吹牛的家伙或是一场杀戮的帮凶,在经历了朱蒙维尔幽谷之战以后,他坚持相信,他的特遣队虽然人数少于当地的法军,却仍能牢牢控制住阵地,直到援军的到来。“我们刚建成了一个用树篱围起来的小要塞,”他写信向丁威迪报告说,“我的小队人马就驻守在要塞中,现在就算有500人前来进攻,我们也不担心。”他将这片围栏构成的简陋工事命名为尼塞西蒂堡[2],单凭这个名字我们就可以窥见当时的环境有多么危险。6月初,丁威迪认可了修建堡垒的决定,同时下令,由于弗吉尼亚团指挥官乔舒亚·弗赖伊(Joshua Fry)最近坠马身亡,由华盛顿以上校军衔代替他的职位。(于是又一次,他人的去世导致了华盛顿的晋升。)另外,一支200人左右的民兵部队也已经在增援他的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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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30588 值得肯定的是,华盛顿意识到,他的命运很大程度上并不依赖于英国人的支援,而在于获得当地印第安人的支持,因为后者依然左右着这一地区的权力平衡。6月18日,塔纳查理森组织了一次印第安人大会,在会上,他们质问华盛顿,英国军队进入俄亥俄领地有何企图。华盛顿告诉那些印第安部落的首领,英国军队到来的唯一目的是“捍卫你们的权利……以确保整片领土都是你们的”。他宣称,英国人只想帮助印第安各部落要回“那些法国人从你们手中夺走的土地”,除此以外就没有任何其他意图了。这当然是十足的谎言,但华盛顿自己也承认说谎是必要的,正如他所说:“不说这些,我们就什么也做不了。”显然,那些部落首领们认为华盛顿没有说服力,抑或他们早已知道,即将到来的法军规模巨大,这时再与华盛顿的军队结盟就要冒巨大的风险。不管怎样,塔纳查理森带领所有的印第安人进入了林海深处,留下尼塞西蒂堡自生自灭。不久以后,詹姆斯·麦凯(James McKay)上尉就带着援兵到来了。但华盛顿却因为领导权的问题与麦凯争执起来,后者声称,他的英军上尉军衔高于华盛顿的殖民地上校军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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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30590 他们没能长久地争论下去,因为到7月初,他们就得知了塔纳查理森或许早有所闻的消息,即一支大约由1100人组成的法国人和印第安人联军在朱蒙维尔爵士那痛不欲生的弟弟路易·库隆·德维利耶(Louis Coulon de Villiers)率领下,正向他们进发。7月3日清晨,第一批法国兵出现在地平线上,距离华盛顿的要塞大约600米远。到底哪一方最先开的枪,双方各执一词。由于华盛顿只令人清除了尼塞西蒂堡周围60米以内的树林和灌木,法国人和印第安人的联军得以逼近这一范围,躲藏在树林和灌木丛后,包围了华盛顿的要塞,并发起凶猛进攻。双方进行了长达9个小时的进展缓慢的厮杀。一阵倾盆大雨使尼塞西蒂堡内外两侧的战壕注满雨水,很多枪支都因为受潮而无法使用。等到夜晚降临的时刻,华盛顿的手下已经有三分之一的人牺牲或身负重伤,幸存者则感到巨大的灾祸正在慢慢迫近,于是举杯豪饮朗姆酒来壮胆。谣言在驻地中逐渐散布开来,传闻有400名印第安士兵正赶来加入法军,不久就要发动一场大屠杀,死者会被割去头皮作为印第安人的战利品。这些要塞的守卫者们面临的不只是可耻的失败,而且是彻底的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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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30592 后来发生的情况,华盛顿在一生中曾多次重述,每次都有所改动,但都与大量事实相违背。他声称尼塞西蒂堡的守卫者对敌人造成了重创——截至那天晚上,共有300多人或死或伤——所以法军司令德维利耶上尉决定提出休战,并以宽大的条件接受投降。华盛顿和守军必须撤除要塞,但得以体面地带着武器和旗帜离开。作为回报,法国人答应从俄亥俄领地撤军,一年之内都不再侵犯。用华盛顿自己的话说,尼塞西蒂堡的战斗与其说是一次失败,不如说双方平分秋色。尽管法军的实力远胜于弗吉尼亚人和英国人的联军,但后者的英勇和沉着却弥补了劣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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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30594 然而一个很少引起人们注意的事实却是,华盛顿在尼塞西蒂堡的部署实际上意味着将军队暴露在易受攻击的可怕境地。他的手下有100多人伤亡,而敌军却只战死了5个人,双方形成强烈的对比。敌人持续不断的步枪火力和恶劣的天气状况造成了军队的恐慌,而当谣言声称印第安援军就要到来,并将他们赶尽杀绝时,这种恐慌更是变本加厉了。(在投降条款中,法国人允诺“尽可能约束我方的印第安人”。)最令人尴尬的是,投降条款还提到了“刺杀朱蒙维尔爵士”一事。华盛顿在这份投降文书上签了字,就意味着他也同意英国人,尤其是他本人,在法国国王的外交特使遇害一事上负有责任;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也意味着英国要为引起法印战争的挑衅行为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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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30596 华盛顿自始至终都声称,他从来没有在投降条款中看到过“刺杀”一词。他还抱怨从法文原件翻译过来的英文条款十分难懂,而且文件还被雨水打湿过,字迹模糊,难以辨认。他断言,如果知道这些条款的真正含义,他绝对不会同意签署文件。然而,考虑到当时的情况如此绝望,我们很难想象他还有可能做出其他选择,也许正因为如此,他感到有必要否认当时存在过任何绝望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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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30598 华盛顿带着被包围的残余部队于7月4日离开了尼塞西蒂堡——绝没想过将来会为这个日子大张庆贺——只感到自己名誉扫地。马里兰的总督霍雷肖·夏普(Horatio Sharpe)在报上撰文批评华盛顿在尼塞西蒂堡的表现,他将那场战斗描述成一场大溃败,而华盛顿则是一个既无经验又容易冲动的危险人物。而法国人则站在他们的立场上,基于华盛顿在朱蒙维尔大屠杀中的表现,将他看作背信弃义的英国——北美殖民者的最佳代表。他们查没了华盛顿在尼塞西蒂堡的日志,引用了其中隐瞒朱蒙维尔惨案真实情况的段落,以此说明他有多么的心口不一。法军在北美的司令迪凯纳(Duquesne)将军认为华盛顿是个典型的不知羞耻的小人:“他说了很多谎话来掩盖刺杀朱蒙维尔爵士的事实,但他又为此兴奋不已,不小心在投降条约中笨拙地承认了……想到这位华盛顿,再也没有人能比他更卑劣、更邪恶、更不足道了。如果我们当着他的面将他那无耻的日志读给他听,那一定会十分有趣。”在法国人有意识的宣传之下,华盛顿变成了典型的恶棍,甚至还被写进一首在法国出版的史诗中,以展现敌人的邪恶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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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30600 而在威廉斯堡(Williamsburg),威廉·费尔法克斯正动用他的影响,将尼塞西蒂堡的战斗描绘成阻止法军入侵弗吉尼亚西部土地的一次尽管无果却高贵的努力。毕竟,如果说法国人将华盛顿看作一个恶魔,那不正好说明他是英国人心目中的英雄吗?在费尔法克斯和丁威迪的影响下,9月份,弗吉尼亚议会签署了一份通告,赞扬华盛顿和其他几位驻守尼塞西蒂堡的军官“在最近一次保卫祖国的行动中所表现出的高尚和英勇”。无论在朱蒙维尔幽谷发生了什么,也无论在尼塞西蒂堡驻扎的计划是多么失败,年轻的华盛顿无疑还是勇敢的。而且随着战争在前线爆发,弗吉尼亚需要一位英雄,华盛顿则恰逢其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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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30602 不过,虽然有人从中辩护,华盛顿本人还是很受打击。“我从中得到了什么?”他对兄长说,“我在这场战役中投入了数目可观的开销和必需品,结果却遭受沉重打击,损失惨痛——回来的时候他们连我的职位都吊销了。”最后一点指的是,弗吉尼亚议会决定不再为远征法军的部队征税,这就意味着弗吉尼亚团将被分散为几支相互独立的队伍,华盛顿的军衔也就随之而下降了。这一点对他打击很大,令他羞辱万分。他对自己的军衔十分敏感,由于缺乏类似费尔法克斯那样的贵族资格,又不像丁威迪那样与英国关系紧密,军衔就成了评价他在弗吉尼亚社会中地位高低的首要标准。他无法接受降级,于是选择了辞职。1754年11月,他递交了辞呈,不过仍然相信军人是最适合自己的职业。他坦言:“我的爱好与荷枪实弹密切相关。”后来的事实将会证明,他所献身的事业非常适合他实践这一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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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30607 华盛顿传 [:1705530407]
1705530608 华盛顿传 莫农格希拉大溃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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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30610 上述事件引发的一系列连锁反应很快出现。1755年2月,英国正规军派出两个团抵达弗吉尼亚;英国在整个北美大陆的民兵政策被取消,由新来的正规军取而代之;新军还奉命发动一场夺取迪凯纳堡的战役,以消除法国人的威胁。新军首领是爱德华·布拉道克(Edward Braddock)将军,一位35岁的老兵,对营地内的军事训练所知甚详,对欧式战略战术也略知一二,但却对他将要深入的北美内陆的野蛮与战争的残酷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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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30612 布拉道克的上级在伦敦的地图上指点江山,想当然地认为他的使命就是一路凯歌穿过俄亥俄领地,夺取迪凯纳堡,接着发动一场战役,将五大湖区周围的法军要塞逐一夺取过来,最后占据整个法属加拿大。只要对这些地区的山川河流与印第安部落有些许了解的人,就不可能有如此天真的想法。实际上,布拉道克根本无法完成使命。更糟糕的是,他向弗吉尼亚、马里兰和宾夕法尼亚等地的总督和议会发布增加税收的强制性命令,结果导致与殖民地当局关系恶化。而最终使他在北美的使命宣告终结的,则是他与印第安部落首领们的一次会面。他告诉这些首领,印第安人宣称对俄亥俄领地自古以来的所有权是无效的,英国人的军队不需要野蛮人的任何帮助。这无疑将整个地区的印第安部落推向法国人那一边。布拉道克自认为已经结集了北美大陆有史以来最强大、装备最先进的兵力,胜利已经确定无疑。事实上,这场大战从一开始就注定以失败告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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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30614 1755年春天,华盛顿还并不知晓这些部署。他从劳伦斯的遗孀那里租下了芒特弗农庄园,住在那里考虑接下来的人生计划。这段时期留下的日记早已不是最初的样子,因为1786——1787年和1797——1798年期间,华盛顿曾对日记中的词句进行改动,目的是修改拼法和语法,并掩盖年轻时的矛盾心理。日记的现代版本已经把华盛顿最初所使用的词语放在修改后的句子旁边,使我们得以了解他当时的困惑,以及对布拉道克代表的英国当局的焦虑和恭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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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30616 3月份,华盛顿以多少有些虚饰的口吻写信对布拉道克的参谋长罗伯特·奥姆(Robert Orme)说:“必须坦率地承认……我非常希望学到一些有关军事方面的知识。我相信,要获得这样的机会,没有什么能比效忠于布拉道克将军这样一位富有能力和经验的绅士更好的了。”除了在布拉道克手下服役积累经验以外,华盛顿还希望得到这位英国老将的庇护。他写信对弟弟说:“我现在遇到了一个很好的机会,一定不能放过它。我可能结识一个对我今后发展很有用的人,也许他能够帮助我在军界平步青云。”他对军衔十分在意——昔日的上校,如今却马上就要降为上尉。幸好奥姆向他保证,布拉道克“很愿意让他的家人接受您(华盛顿)”——这表示华盛顿将被任命为侍从武官——“这样,与(军衔)这类问题有关的所有不便就都消除了”。1755年5月初,华盛顿加入了布拉道克那庞大的随从队伍,终日与马匹、马车和其他侍从官为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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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30618 布拉道克不得不承认自己的部下正面临着严重的后勤问题。为了按照正统欧洲风格的胜利标准夺取迪凯纳堡,他要求在兵力和武器装备上都保证绝对的优势。他那2000人的主力部队一路上需要给养,笨重的加农炮要由马匹来拖拉,所有的食物都需要马车来运载,因此需要更多的马——总计约2500匹,再加上马车夫,以及紧随队伍之后的女兵队。这种臃肿的队伍延伸到10公里以外,而部队必须穿越超过160公里的荒野。华盛顿知道,那些地方几乎无法穿越,甚至布拉道克也承认“会遭遇巨大的困难,很可能使前进受阻”。布拉道克所受的军事训练虽然十分全面,但此刻却派不上用场:他相当了解在欧洲战场上如何打一场传统的战役,但在俄亥俄领地,他所掌握的每一种知识都与实际情况无关,甚至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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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30620 经过5月中旬一段颇为轻松的急行军,6月份,布拉道克的部队在穿越阿勒格尼山脉时突然变得寸步难移。此时的华盛顿开始感到绝望,他在给弟弟的信中写道:“前景突然十分黯淡,实际上我大失所望,因为我发现他们……每翻越一个小丘都要停下来,每跨过一条小溪就要铺桥。这样,4天下来我们只走了19公里。”每天都有掉队的士兵被杀害并取下头皮,表明印第安人已经完全知道了他们的行踪和方向。华盛顿向布拉道克汇报说,运载辎重的车辆过于沉重,行进缓慢,一旦山上大雪覆盖时,他们就将寸步难移,在印第安人的势力范围内陷于孤立无援的境地。他建议派出一支由1200人组成的装备轻便的“游击小分队”,全速向迪凯纳堡进发。布拉道克接受了建议,也许某种程度上正是因为这个建议使华盛顿在日后那场对布拉道克的广泛声讨中保持沉默。游击小分队派出以后,华盛顿因为痢疾而病倒,不得不坐上马车,落在了队伍的末尾。布拉道克答应他,一旦接近目标,就将他接到队伍前方参与进攻。7月8日,先头部队准备跨越莫农格希拉河。此时华盛顿依然高烧不退,还受着痔疮的痛苦折磨,必须垫上垫子才能骑马。尽管如此,他还是策马前进,加入了布拉道克的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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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30622 第二天,灾难来临了。事后有人描述这场战役时,指责布拉道克鲁莽地带领队伍穿过数条河流,犯了战术上的错误,但这种说法并不可信。布拉道克的错误不是在战术上,而是在战略上——他天真地以为欧洲的作战规则可以直接照搬到北美而不加丝毫改动。双方最初的交锋是一场遭遇战,而不是计划周详的埋伏战。迪凯纳派出了一支庞大的侦察特遣队,将近900人,其中三分之二的战士是印第安人。在森林边缘的一处空地上,他们与布拉道克的先头部队狭路相逢。敌人很快沿着空地散开成半圆形,并开始射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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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30624 弗吉尼亚人的队伍冲进树林,与敌人展开近距离战斗。而英国正规军则按照他们所接受的训练,在空地上排成密集的队列。就在短短十分钟之内,英军死伤惨重,众人惊慌失措。尽管英勇的军官们试图将队伍重新集合起来,无奈队伍还是溃不成军。同时暴露在印第安人和英国人的火力之下,弗吉尼亚人的队伍也损失惨重。来自英国毛瑟枪的“友方火力”将弗吉尼亚人打得七零八落。正如华盛顿后来描述的,“他们表现得像男子汉,死得像战士”,而那些正规军则“像绵羊见了猎犬一样四处溃逃”。布拉道克本人既英勇无畏又顽固透顶,他冲到战场上厮杀最惨烈的核心地带,很快就被砍倒,肩膀和胸部都受了重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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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30626 因为布拉道克和其他一些侍从武官先后倒下,华盛顿不得不集结起残余的部队。他在乱军之中策马来回穿梭,两匹坐骑先后倒下,四颗子弹穿过外套,但他却奇迹般地没有受伤,而与此同时,用他的话说,“死神却不断地将我周围的战友夺走”。在那一天的战场上,还有一些当时绝对想象不到的事。英军将领中少数幸存下来的人物之一是托马斯·盖奇(Thomas Gage)上尉,12年以后,华盛顿在波士顿郊外与他再次遭遇,但那时他已是英军的一名指挥官;而弗吉尼亚团中负责监管辎重运输的丹尼尔·布恩[3]也幸存了下来,后来成为美国的一个传奇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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