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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伦敦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整理文件夹,里面塞满了皱巴巴的纸片,还有一些不知所谓的涂鸦,都是我们在过去三个月里积攒的。我尝试从中整理出收据,好报销一些费用。说真的,想得出一个正确的总额,确实需要用上那么一点想象力,但我已经尽力把账目做精确了。即便如此,在我把这份文件寄出后不久,就接到了那通必然会打来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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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登堡先生?”打电话的是位女士,她说话时仍保持着20世纪50年代电话通话时的正常礼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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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大卫·爱登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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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会计部。我想询问一下您所列花费中的一项:1000瓜拉尼买了两匹马,您肯定这不是它们的租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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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清晰地回忆起了我们在查科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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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说道,“我们必须把它们买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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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那样的话,”那个声音一本正经地说,“它们就算公司的财产了。你把它们怎么处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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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我阴森森地回答,“我们把它们吃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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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们制作影片期间,我穿过莱姆·格罗夫摄影棚破旧的门厅,看见了维多利亚时期文物的鉴赏家、未来的桂冠诗人约翰·贝奇曼。他瘫坐在沙发上,带着他常戴的那顶破旧的三角帽,心不在焉地抽着烟,丝毫没有注意到烟灰落在了他的背心上。看到我时,他的眼睛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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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亲爱的侄子!”他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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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前,在我第一次邀请他参加我设计的那个注定失败的旅行知识问答节目《地球何处》(Where on Earth)时,他就发明了这么个亲戚关系。这是基于他认识我的父亲且曾在我家暂住。从那以后,我们就一直因各种电视节目经常通信,他在信里也一直称呼我为“侄子”。不过他自己的署名就五花八门了,“著名的康沃尔民族主义者简·特雷贝奇曼”、“约翰·奎奇曼(马恩岛人)”或是“X·弗兰克·桑给巴尔(主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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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叔叔,”我边说边坐到他身旁,“见到您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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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我,”他热切地说,“你刚从哪个激动人心的地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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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拉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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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是太棒了!我一生最大的野心之一就是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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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低了下去:“……提醒我一下,巴拉圭的首都是哪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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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松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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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亚松森,当然了。一定是座激动人心的城市。告诉我,”他朝我倾过身来,两眼发亮,“他们那儿有……有轨电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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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憾的是,如果他看了《动物园探奇》的巴拉圭特辑,一定会对此感到失望。我不确定观众是否也像我一样被犰狳吸引,但是几乎所有人都同意——节目配乐很吸引人。那时候巴拉圭竖琴演奏的音乐,在英国几乎还前所未闻。要是放到现在,英国广播公司毫无疑问会迅速推出一张巴拉圭竖琴唱片,但是当时公司还没有自己的商业部门。不过那会儿有个巴拉圭的三重奏乐队,刚刚开始为一家欧洲公司录制唱片。他们穿着比我们之前的衣着更具装饰性的斗篷和“法押”,戴着宽檐帽演奏的曲目里也有很多我们录过的民谣。他们在英国的电视上看到自己国家的四腿“他图”,或许会很开心;不过更令他们高兴的是,观众们大量购买他们的唱片,好回想起一只小小的三带犰狳像发条玩具般,小步跑着穿过查科仙人掌丛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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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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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crumpet,在英语俚语中意为性感尤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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