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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诃夫在梅利霍沃的书房,墙上有托尔斯泰、格里戈罗维奇以及其他重要友人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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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诃夫的卧室,保持着作家生前的原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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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诃夫使用过的洗漱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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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诃夫的手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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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诃夫使用过的钢笔和墨水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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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丽雅的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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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玛丽雅回忆,契诃夫起初托朋友物色的庄园都不尽理想。有一天,报纸上刊出一则庄园出售的消息,庄园的主人是画家尼·巴·索罗赫京。于是契诃夫让玛丽雅和米哈伊尔前去探察庄园并商讨购买事宜。姐弟俩在隆冬时节坐着雪橇走了十三俄里,终于到达了谢尔普霍夫县这座庄园的所在—梅利霍沃村。[96]在《遥远的过去》中,玛丽雅详细描述了探访庄园的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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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园完全在农村,面积非常可观,有213俄亩,其中100多亩是树林。我们喜欢那儿的房子:相当宽敞,也不显得破旧,铁皮包顶,凉台面向花园。诚然,房子里面很脏,壁纸又旧又破,还有臭虫、蟑螂等可爱之物。可是,这些东西都可以消除或者修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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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园里有果树,还有一条林荫路,路旁栽的都是菩提树,离房子不远有一个不大的池塘。那里的杂用房屋、板棚和仓库都是新盖的。总之,尽管因为冰天雪地,我们没有再到庄园周围好好看看,我跟米哈伊尔却爱上了这座庄园。[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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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弟俩兴奋地回家报告说,梅利霍沃的这座庄园值得买下来。但是购买庄园的钱从哪里来呢?庄园的售价是13000卢布,其中4000卢布要付现金,剩下的要在十年内分期付给卖家。契诃夫决定买下这座庄园。买房的首款由苏沃林所在的《新时报》提供(作为预支稿酬)。之后的许多年里,契诃夫一直被这笔巨大的银行债务所缠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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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如此,搬到梅利霍沃之后的契诃夫心情特别愉快,少有人能理解他此刻内心的快乐,因为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真正拥有了自己的土地、花园和树林,他的心中注满了前所未有的成就感和喜悦感。这是一片拥有两百多俄亩的土地,包括房屋、森林、农田和草地。[98]主屋里有一间开着三扇大窗户的大书房,从此他可以在此享受阳光、观望花园、创作小说。所有这一切让契诃夫感到别无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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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小说《在流放中》(1892年)中描写了乡村的黎明:“天已经亮起来,驳船、水上的河柳丛和浪花都现出清清楚楚的轮廓。要是回头看,那边是黏土的高坡,坡底下有一间房顶用深棕色麦秆铺成的小屋;高一点的地方,村子里的农舍挤在一块儿。公鸡已经在村子里喔喔地啼起来了。”[99]他在小说《恐惧》(1892年)中这样描写清晨:“在异常清澈的空气里,每片树叶和每颗露珠都清楚地现出它们的轮廓,似乎半睡半醒,在沉静中向我微笑。我走过那些绿色长椅,想起莎士比亚的一出戏里的话:月光在这儿的长椅上睡得多么酣畅!”[100]这恐怕就是契诃夫对于梅利霍沃的最初印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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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2年,契诃夫一家从原来租住的地方搬到梅利霍沃庄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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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利霍沃位于莫斯科南部约七十五公里的乡间,需要从莫斯科坐两三个小时的火车,然后穿过树林和村庄,再走十几公里的小路,才能到达。玛丽雅回忆他们刚刚到梅利霍沃的时候,展现在契诃夫一家眼前的是一片败落的景象。一座孤零零的房子建在一片荒芜的林地上,此情此景令家人顿感失望。但是契诃夫无比喜欢白雪覆盖着的梅利霍沃。为了纪念这一刻,全家人兴高采烈地在门廊前拍了一张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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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艰难的环境里生活,家庭关系变得更加重要。家庭成员之间必须协同合作,才能够应对许多突如其来的危险和困难。他们需要和其他村民一样,适应真正的俄罗斯乡村生活。他们需要在自己的土地上干农活,和村民拉家常。契诃夫还要为村民问诊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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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归俄罗斯乡村生活的那一刻,契诃夫才真正体会到了农民在俄罗斯乡村生存的艰难,也发现了存在于俄罗斯民间的那种坚韧的、生生不息的力量。为农民看过病之后,契诃夫常常和他们围坐在低矮的桌子边,一起吃腌咸菜和黑面包,一边攀谈着,听他们讲故事,然后掏出笔记本,记下令他印象深刻的故事。[101]在这段时间,父亲依然每天虔诚地做祷告。在契诃夫眼里,每一个像父亲一样虔诚的农民依然挣扎于生活的困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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