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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鸥小屋前的花园,保持着契诃夫生前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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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诃夫的花园,可以看到远处的海鸥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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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少有人像契诃夫那样爱花和了解花。每当有客人光临的时候,他常常带着自豪感指点春日和风中盛开的每一丛玫瑰、郁金香以及苹果花。经过这位勤劳园丁的改造,梅利霍沃焕然一新。在1892年4月的一封写给阿维洛娃的信里,他自豪地描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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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农村里现在很好。不只是很好,甚至是好得令人惊叹。真正的春天已经到来,树木都已发芽,天热乎乎的。夜莺在歌唱,青蛙在此起彼伏地鸣叫。我身无分文,但我认为:富足者并非是手中有许多钱的人,而是现在有资格生活在光华清朗的早春环境中的人。[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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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出梅利霍沃的主屋,在林荫道的尽头有一座浅蓝色的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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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在创作时不被打扰,契诃夫在1894年为自己建起一座专供写作的小屋。这间小巧玲珑的木屋坐落在花园深处,只有一间书房和一间小卧室,小屋被漆成浅蓝色,楼梯和门是红色的。小屋周围是浆果丛和小玫瑰花园,有一条小路通向苹果园。在春天苹果花和樱花盛开的时候,那里犹如一个童话世界。[113]正是在这间小木屋里,契诃夫写出了《海鸥》。如今,小木屋入口的外墙上挂着一块白色大理石板,上面镌刻着一行字:“我写成《海鸥》的屋子。”在海鸥小屋的周围,契诃夫曾开辟出的花圃如今还在,花圃里生长着各色花草,玫瑰、苍兰、萱草和夏日的木槿花。梅利霍沃的小木屋,既是契诃夫的“精神熔炉”,又是俄国现代戏剧的“小小摇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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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鸥》的构思源自一件真实发生的事件,这个故事常常被人提起。1892年春天,契诃夫与他的画家朋友列维坦在梅利霍沃打猎。列维坦无意中打伤了一只丘鹬,这只受伤的鸟儿坠落在他们脚下。契诃夫把它托在手掌中。那是一只美丽的鸟,有着一身柔软漂亮的羽毛,两只黑色的大眼睛露出惊慌痛苦的表情。他不知该怎么办。列维坦皱起眉头,闭着眼睛,用颤抖的声音恳求道:“亲爱的,用枪托打它的头。”契诃夫说自己下不了手,而那只丘鹬用痛苦的眼光看着他。最终,契诃夫听从列维坦的请求把它打死了。闲来无事打死了一只美丽的鸟,这件事深深地印在了契诃夫的心中,也成为后来《海鸥》这出戏的戏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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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梅利霍沃的花园里,1897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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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乡村生活有诸多不便,卫生设施也不能与莫斯科同日而语,但是每当坐在有着三扇大窗子的书房里,契诃夫就感到神清气爽。正如小说《新娘》中描写娜嘉透过窗户看到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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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古老的大窗子里望出去,可以看见花园,稍远处是丁香花丛,花开得正盛,这时候却带着睡意,冻得软绵绵的。迷雾又白又浓,缓缓地往丁香花丛那边飘过去,想要盖没它。远处的树上,有些带着睡意的白嘴鸦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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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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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窗下和花园里鸟雀开始喧闹,花园里的迷雾已经消散。四下里一切东西都被春天的阳光照亮,好像洋溢着微笑似的。不久,整个花园给太阳照暖,让阳光爱抚着,苏醒过来了,露珠在树叶上像钻石那样放光。古老而且久已荒芜的花园这天早晨显得那么年轻、华丽。[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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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诃夫捐资的学校,校舍由契诃夫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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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9年由契诃夫倡议和捐助的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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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嘉对花园的惊异就是契诃夫的惊异。花园被太阳照暖,书房的光线格外好。他在写给友人的信中说,阳光好的时候会刺痛眼睛,整个房间都暖洋洋的。白天突然变得很长,心情也很安宁。3月的梅利霍沃还有积雪,契诃夫每天要去花园四五次,把雪铲到水塘,然后看着屋顶上的雪渐渐融化,这时候就能在花园里闻到春天的气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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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诃夫说,梅利霍沃的春天让人想到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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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梅利霍沃生活的这段时光,契诃夫喜欢在屋里听着附近树林里夜莺的歌唱,习惯坐着三套马车深夜出诊回家,惊异于月光为他送来的那一个个奇妙的灵感。他沉醉于坐在草垛上浮想联翩,就好像“躺在裸体女人的怀抱里”(致什格洛夫,1894年7月5日,梅利霍沃)。他甚至幻想着如果结婚,他也将继续住在农村。他在1895年3月23日写给苏沃林的信中说,自己受不了那种朝夕相处的幸福,一想到有人每天对他用同样的腔调说同样的事情,就感到要发疯。他说自己会去做一个好丈夫,而不必日日与妻子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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