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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论文的一处,席勒透露,像他一样通过“文化”接近理想的人,要更加优于那些由自然的推力送往理想近旁的人。可以明确的是,席勒写道,“人通过文明追求的目标无限地优于人通过自然达到的目标”。[40] 歌德本可以将之解读为对他所受的自然恩惠的贬损,但幸好——或许也仅仅是出于友谊——他并没有把其中的不敬引申到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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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美教育书简》以及《论质朴与多情的文学》是最初几期《季节女神》中尤为重要的纲领性稿件。而歌德也积极投稿,连载了《德国流亡者闲谈录》,在其中如此明目张胆地违背了《季节女神》的政治禁言令,以至于席勒不得不提醒歌德注意他们向读者承诺过的“政治评判中的纯洁”,尽管他自己也涉及了政治内容。在作为这一系列松散的短篇故事之框架的对话中,的确有激烈的政治争论。这里聚集起来相互讲述故事的人们,都被大革命驱赶出了他们在莱茵河西岸的故土,因此他们中间几乎没有革命之友。一位显然很受作者青睐的枢密顾问愤怒地宣称,他希望“看到所有革命之友都被吊上绞刑架”;而另一个敢于捍卫革命权利的人则立马怒气冲冲地说,他倒希望“断头台在德国也能有受到祝福的丰收”;枢密顾问接话道,他现在第二次而且是“被一个同胞”驱逐,盛怒之下离开了众人。[41] 但谈话后来的发展却显示出,歌德真正的主题并非探讨革命的对与错,而是“不详的政治论争”和“拉帮结党的精神”对人际交往形式的毁灭。子爵夫人说,人类互相之间是这样的不同,每个人身上都藏着这样多的恶意,因此更应该捍卫文明最低限度的“最普遍的礼貌”和“社交中的体谅”。[42] 它们在当前这般政治激荡的混乱年代尤为重要。由此,《闲谈录》隐含着对席勒《审美教育书简》的回应:歌德暗示,或许少就是多,或许并不是宏大项目,而是看似微不足道的谨慎和体谅才能起到帮助作用,或许礼节更重于道德,或许社会教养更重于审美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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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季节女神》也不缺暗中的较劲;有几期一定给读者留下了特别怪异的印象,例如当席勒艰深的理论论述与歌德的所谓“淫诗”《罗马哀歌》并排出现在同一期中的时候。这倒让歌德很高兴,他时不时地把《季节女神》这部二人共同的作品称为“半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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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MA 12,S. 88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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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汉译参见《歌德席勒文学书简》,第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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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参见席勒1794年8月23日致歌德的信,汉译参见《歌德席勒文学书简》,第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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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参见席勒1794年8月23日致歌德的信,《歌德席勒文学书简》中略去了这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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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Goethe MA 14,S. 5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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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汉译参见《歌德席勒文学书简》,第1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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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汉译参见《歌德席勒文学书简》,第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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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参见席勒1794年8月31日致歌德的信,汉译参见《歌德席勒文学书简》,第14页,有改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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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参见席勒1794年8月31日致歌德的信,汉译参见《歌德席勒文学书简》,第14页,有改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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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关于“溶解性的美”与“振奋性的美”这一对概念的区分参见本书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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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本段所引均参见席勒1794年8月31日致歌德的信,汉译参见《歌德席勒文学书简》,第14页,有改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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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本段所引均参见席勒1794年8月31日致歌德的信,汉译参见《歌德席勒文学书简》,第14页,有改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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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汉译参见《歌德席勒文学书简》,第16页,有改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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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此处原书作者似有若干错误。其一,席勒的《论崇高》虽一般认为作于1793年前后,但首次发表却要等到1801年的《短小散文著述》第三卷,并且其中并未提及“振奋性的美”这一概念;其二,提及“振奋性的美”的是《审美教育书简》的第十六封信,首先发表于1795年《季节女神》第二期上,因此无法将之称为“先前工作的若干成果”。唯一可能的解释是,作者在这里指的是席勒发表于1793年的《关于崇高》,参见本书第十六章;但《关于崇高》——准确地说,是后来单独发表的《关于崇高》第二部分,即《论激情》——中亦未提及“振奋性的美”,而只谈到“溶解性的美”;不过,席勒在此文中批评了“溶解性的美”,为之后将“振奋性的美”视为关键的美学范畴奠定了基础。在《关于崇高》中,席勒写道:“激情(Das Pathetische)只有作为崇高(erhaben)才是属于美的(ästhetisch)……我会说,一种良好的审美不会允许任何只表达物理痛苦与物理抵抗的激情(无论对这种激情的表现是多么有力),而不同时使更高的人性,即超越感官的潜能之在场得以显现——这是因为已阐明的理由,即激情且值得表现的从来不是痛苦本身,而是对痛苦的反抗。”(原文参见MA Ⅴ,第517页)而在《审美教育书简》中,席勒则认为“振奋性的美”有助于抵御文化所造成的软弱和冷漠,因为人“在文明化的状态中太喜欢忽略这一种他从粗野状态中带来的力”(MA Ⅴ,S. 621,汉译参见《席勒经典美学文论》,第29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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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Zit. n. Goethe MA 19,S. 4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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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MA Ⅴ,S. 571. 语出席勒的《审美教育书简》第二封信,汉译参见《席勒经典美学文论》,第20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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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MA Ⅴ,S. 580. 语出席勒的《审美教育书简》第五封信,汉译参见《席勒经典美学文论》,第224页,有改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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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MA Ⅴ,S. 580. 语出席勒的《审美教育书简》第五封信,汉译参见《席勒经典美学文论》,第225页,有改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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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MA Ⅴ,S. 575. 语出席勒的《审美教育书简》第三封信,汉译参见《席勒经典美学文论》,第215页,有改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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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MA Ⅴ,S. 573. 语出席勒的《审美教育书简》第一封信,汉译参见《席勒经典美学文论》,第211页,有改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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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马克斯·韦伯(1864~1920),德国著名社会学家与政治经济学家,不仅长于宗教社会学,也对伦理学与经济学有深刻的研究,是一位极为全面的经典社会学理论家。著有《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Die protestantische Ethik und der Geist des Kapitalismus ,1904)与作为遗稿出版的《经济与社会》(Wirtschaft und Gesellschaft ,posthum 1921~1922)等社会学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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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格奥尔格·齐美尔(1858~1918),德国社会学家、文化哲学家,著有《金钱的哲学》(Philosophie des Geldes ,1900)等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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