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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68960 在这段描述中,可以发现当时已然兴起的倾向,即将两位文学奥林匹斯山上的神明相互对比,有时甚至相互对立。这种倾向发端于早期浪漫派,现在成了最受欢迎的社交游戏。在《威廉·退尔》于舞台上大获成功前两年,奥古斯特·科策布就曾试图将这一社交游戏搞成一桩丑闻,又借此机会不自觉地预先写出了一段针对后世席勒庆典的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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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68962 奥古斯特·科策布是个很受欢迎的剧院作家,其一生充满冒险,甚至曾到过俄国,得了各式各样的头衔、勋章、年金和酬劳。他回到家乡魏玛,希望同样能在这里的社会上扮演一个光彩照人的角色,也立即得到入宫的许可。然而,歌德虽然乐意排演科策布的戏剧——因为票房收益相当可观——却拒绝他加入周三茶话会。于是科策布召集了一个自己的聚会,并开始热烈地向席勒献殷勤。他希望在席勒与歌德之间制造裂痕。为此目的,他计划在1802年3月5日办一场盛大的典礼以庆贺席勒的命名日。[60] 他计划要在隆重装点过的市政大厅中上演席勒剧作中的几幕戏,并朗诵《大钟歌》。他自己则想要在结尾作为浇钟师傅亮相,打碎一个纸做的钟模,显露出里面藏着的席勒的半身像;然后要有穿着摇曳白裙的年轻姑娘围绕着这尊雕像跳起轮舞,随后为它戴上月桂花冠。整个魏玛都怀着激动的心情期待着这件大事。科策布已经与由上层妇女组成的戏剧爱好者剧团把一切都仔细地排演妥当。然而就在庆典前一个晚上,魏玛图书馆管理员却拒绝出借席勒的胸像,理由是人们还从来没有在一场庆典之后接回一尊毫无损失的石膏半身像。但事情还没完。当工匠们前来市政大厅搭建舞台时,却发现大门紧锁。魏玛市长派人声明,在一场“如此喧闹的活动中,无人可以为恐将产生的损害担责”。[61] 或许市长只是为了保护刚刚整修完毕的市政大厅,但有些人相信是歌德插手其中。有几位想在庆典上出一出风头的夫人怒气冲冲地脱离了歌德的周三茶话会。整件事让席勒非常不舒服,他向歌德承认,自己想要在那个大日子假称身体有恙。歌德则及时去了耶拿躲避风头,从那里带着些许幽默关注着事态的发展。当一切都过去之后,席勒给他写信说:“我在3月5日过得比恺撒在3月15日要幸运得多[62] ……希望您回来时能发现大众的情绪已经平复。”(1802年3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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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68964 对魏玛而言,那是一系列喧嚣的盛事,之后很长一段时间还会有人谈起。但在参与者中间却留下了侮辱、嫉妒、敌意与幸灾乐祸。从这一天起,大众更加关注这两位文学巨匠的友谊中间是否的确产生了裂痕。回想到这种情绪,歌德带着几分愠怒与极大满足在他的《年历》(Annalen )中记录道:“但我和席勒……所计划的一切,都在既定道路上继续前行,不可阻挡。”[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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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68966 [1] Biedermann 1974,S.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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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68968 [2] Biedermann 1974 S,3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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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68970 [3] 威廉·退尔(Wilhelm Tell)是瑞士民间传说中争取瑞士独立的英雄,关于其生平的记载见于收录有中世纪瑞士各州重要文献的手抄本《萨尔嫩白皮书》(Weisses Buch von Sarnen),以及瑞士民歌《退尔之歌》(Tellenlied )。相传退尔是一位百步穿杨的弩手;哈布斯堡皇朝派驻的总督格斯勒(Gessler)曾将一顶帽子挂在长杆上,声称此帽代表皇帝权威,要求过往行人对帽行礼。退尔不从,被逼朝其子头上的苹果射弩,否则父子一道以死罪论处;退尔果然一击命中,虽得免死却被拘捕,但在被押往大牢的船上因突遭风暴得以逃生,在小道伏击暴虐的总督,用弩毙其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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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68972 [4] 埃吉迪乌斯·褚蒂(Aegidius Tschudi,1505~1572),瑞士历史学家,被称为“瑞士的希罗多德”,著有第一部系统记载瑞士历史的《赫尔维蒂编年史》,约成书于1534~1536年。赫尔维蒂人(Helvetier)是古罗马时期生活在今天瑞士境内的一支凯尔特人,被视为瑞士人的祖先;因此“赫尔维蒂”便成为瑞士的代称,无论是褚蒂的《赫尔维蒂编年史》还是今天瑞士联邦的拉丁语名“Confoederatio Helvetica”(缩写“CH”)均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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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68974 [5] Goethe MA 19,S. 568. 汉译参见〔德〕歌德《歌德谈话录》,朱光潜译,人民文学出版社,2008,第133页,有改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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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68976 [6] “赫尔维蒂共和国”是存在于1798~1803年间瑞士的法国傀儡政权,成立于1789年4月12日。在法国军队的压迫下它试图改变瑞士传统的松散邦联制度而以法国为模板赋予普通公民政治权利并建立中央集权的政府,但因无法调和中央与地方之间的权力斗争,也因反法同盟战争给瑞士造成的创伤而最终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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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68978 [7] MA Ⅱ,S. 959. 语出席勒《威廉·退尔》第二幕第二场,第1274~1281诗行,汉译参见《席勒文集》(第五卷),第23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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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68980 [8] 指席勒《威廉·退尔》第五幕第二场,汉译参见《席勒文集》(第五卷),第341~354页。在这一场戏中,席勒虚构了退尔与帕里西达的会面。约翰·帕里西达(Johann Parricida),原名约翰·封·施瓦本(Johann von Schwaben,1290~约1313),因为其伯父、哈布斯堡德意志国王的阿尔布雷希特一世(Albrecht Ⅰ,1255~1308)作为监护人不愿过早地交出属于他的遗产,约翰于1308年将之杀害,仓皇出逃,经瑞士前往意大利,几年后在一座本笃会修院中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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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68982 [9] Biedermann 1974,S. 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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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68984 [10] 《吕内维尔和约》是拿破仑法国与奥地利哈布斯堡神圣罗马帝国签订的和约,标志着第二次反法联盟的终结。和约承认法国对莱茵河左岸地区的统治,奥地利通过承认附属于法国的巴塔维亚共和国(即荷兰)、赫尔维蒂共和国(即瑞士)、利古里亚共和国(即热那亚)与奇萨尔皮尼共和国(即米兰与意大利北部)确认拿破仑对以上地区的事实统治。通过《吕内维尔和约》,法国取代奥地利成为欧洲中部最强大的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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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68986 [11] MA Ⅰ,459. 汉译参见《席勒文集》(第一卷),第14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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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68988 [12] 卡尔·弗里德里希·封·萨克森-魏玛-埃森纳赫公爵(Carl Friedrich Herzog von Sachsen-Weimar-Eisenach,1783~1853),魏玛公爵卡尔·奥古斯特之子,1828年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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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68990 [13] MA Ⅰ,S. 461. 出自席勒的诗《致魏玛太子》(Dem Erbprinzen von Weim 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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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68992 [14] Boyle 1999,Bd. 2,S. 8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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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68994 [15] MA Ⅰ,S. 4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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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68996 [16] MA Ⅰ,S. 4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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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68998 [17] MA Ⅰ,S. 213. 汉译参见《席勒文集》(第一卷),第264页,有修改。拿破仑在四处争战中从意大利、埃及、荷兰、德国等地劫掠了众多艺术珍宝运至巴黎,使得卢浮宫——于1803年改称“拿破仑博物馆”(Musée Napoléon)——在馆长维旺·德农(Vivant Denon,1747~1825)的领导下几乎一夜间成为欧洲藏品最丰富的博物馆。1807年,柏林勃兰登堡门上的胜利女神像也未能躲过此劫,在普鲁士战败后被拆解下来运至巴黎,直到1814年普军攻占巴黎后才得以回归柏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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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69000 [18] MA Ⅰ,S. 458f. 汉译参见《席勒文集》(第一卷),第147~14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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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69002 [19] MA Ⅰ,S. 473. 汉译参见《席勒文集》(第一卷),第175~176页,有改动。席勒约于1800年前后开始创作这首诗,但并未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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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69004 [20] MA Ⅰ,S. 475. 汉译参见《席勒文集》(第一卷),第17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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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69006 [21] MA Ⅰ,S. 478. 汉译参见《席勒文集》(第一卷),第182~18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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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569008 [22] MA Ⅰ,S. 459. 汉译参见《席勒文集》(第一卷),第146页,有改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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