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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脑中仿佛就有一部电脑,不用吹灰之力,马上可以得知利润多寡:例如在中国香港买进50 000股的克莱斯勒,在阿姆斯特丹以荷兰的基尔德币(guilder)卖出的话,立刻得知利润有多少,连汇率、手续费、利息、运费、保险费、转账的费用和税金等,他都已经计算在内了。当时,克莱斯勒可说是在纽约股市交易得最活跃的一种股票,但是布宁日复一日买进卖出的量,比整个纽约股市克莱斯勒这种股的总交易量还要来得大。一天200 000股的交易,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有时他的交易量会高达一天500 000股。每天他都会向合伙人报告,例如:“我们今天赚了25 000英镑。”或是说,“今天还不错,有5 000英镑的利润。”他一直是弗里德伯格公司最厉害的获利高手,也是常胜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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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交易完后,他就利用我办公室里的一张桌子和职员或外汇交易员坐下来谈话。有一天他走进来的时候,我的桌上堆着一排高高的参考书籍,差点看不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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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研究什么?”他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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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的汽车工业。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看来克莱斯勒在下一年度的表现会相当不错。”他听后,沉默了半晌,然后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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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莱斯勒?是汽车公司呀!我一直以为他们是一家铁路公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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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布宁的表现显然可以晋升为公司合伙人了,因此弗利德伯格就把莫赛尔兄弟找来,要他们拟好条款,草拟合约。最后,大家和布宁都无异议时,弗里德伯格说道:“不过合约中没有提到一件事,那就是马丽恩将换做布宁的情妇,现在终于轮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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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对罗伯特来说,真是晴天霹雳,于是提出严重抗议。布宁本人也沮丧万分。全公司上下,只有罗伯特——或许弗里德伯格也算吧——喜欢马丽恩,布宁则讨厌她到了极点。他根本无法和她共处一室,每次她一走近,他就借故开溜。如果强迫他和马丽恩相处一下子,他就会开始偏头痛、呕吐,然后非得躺下休息不可。布宁已婚,而且深爱着妻子玛莎。玛莎也是俄国人,不过和布宁完全不同。她是个沉默、坚毅的年轻女子,神情动人,但像是个过于严肃、不苟言笑的孩子。如果说布宁是托尔斯泰《战争与和平》里的彼尔,那玛莎当娜塔莎的话,再完美不过了。(托尔斯泰,这个憎恨女子,并与之为敌的人,却刻画出娜塔莎和安娜·卡列尼娜这两个欧洲小说史上最优雅、动人的女人。这点不知如何解释。)玛莎也热爱着布宁,正如他对她的专情。他们已经结婚两年,第一个孩子也出世了,但是在没有人看到的时候,还会手拉着手,或是关起门来亲吻。而玛莎也是个善妒的女人,相信世界上每一个女人都对她的布宁不怀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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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伯特的哥哥理查德不发表意见,小心翼翼地避开弟弟、布宁和弗里德伯格之间的讨论。但最后到了进退两难的时候,他不得不说话时,就建议去询问一下马丽恩的意见。马丽恩勃然大怒,尖声叫道:“这简直是侮辱!怎可让一位淑女公然宣布自己的情意。应该由男人来说,最后再来请求我的首肯。”她气得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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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弗里德伯格先生还是不为所动,说道:“马丽恩,接受你的任务吧。布宁既升格做合伙人,你就该做他的情妇。”罗伯特和布宁陷入沮丧,于是要求玛莎来跟弗里德伯格理论。玛莎是在俄国大革命时逃到英国来的,那时的她还是个小女孩。自从抵达伦敦后,弗里德伯格一直对她疼爱有加,玛莎的父亲是一个矿冶工程师,由于弗里德伯格的推荐才得以在南非一家采矿公司服务。当初,布宁就是因为玛莎父亲的缘故才得以认识弗里德伯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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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针对弗里德伯格这项卑鄙的提议,她却说道:“欧内斯特伯伯(她是唯一这么称呼他的人),您真是聪明盖世,每件事总是设想得这么周到。现在我终于可以和另一个女人讨论布宁的事了,这女人很有经验,可以教会我怎么去取悦我的布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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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查德·莫赛尔于是说:“一有女人靠近布宁,你不是一向嫉妒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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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莎答道:“马丽恩则不同,她是专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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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转身离开后,布宁蜷缩在办公室的一角,双手抱着头呻吟。弗里德伯格跟罗伯特说:“你了解了吧?不让马丽恩做布宁的情妇是多么自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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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弗里德伯格先生,我深爱马丽恩,她应该是我的女人,而不是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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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了,她不是专属你的——她是弗里德伯格公司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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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纷争持续了一整年。后来,马丽恩车祸身亡,就在她死后三个星期内,布宁终于成为公司的合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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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观者:管理大师德鲁克回忆录(珍藏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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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观者:管理大师德鲁克回忆录(珍藏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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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亨利·鲁斯(Henry Luce)并没有特别的交谊,他从未邀请我到他的家。我只和他吃过两次饭,一次是在我们初次相见的时候,另一次则在30年后的一个大型餐会上,之后再也没见过面。但是,多年来鲁斯和我一直有“眉目传情”的举动——通常是他主动,我则每每一开始有点动心,然而谈到进一步发展,却发现基本上我们是格格不入的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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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前述,我在1937年春来到美国,担任英格兰和苏格兰几家报社的驻美记者,也为一些以英国为主的欧洲金融机构提供财经方面的咨询服务。那几年正是鲁斯所创办的杂志获得空前成功的时候,其影响力和财富也达到了巅峰。那时,《时代》已有15年的历史,仍然没有任何竞争对手,也是唯一全国性的新闻来源,说其是“舆论的喉舌”也很确切。创刊于1930年的《财富》,写作方向完全不同,以美国企业和美国经济为报道的主体;其中”美国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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