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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轮到我们组织辩护意见了。这个时候,沃伊莱斯和我都彻底绝望了。我对整个司法系统本来就没有信心。在我的审判开始前一个月,肯尼迪家族的孩子在棕榈滩的强奸指控中被判无罪,可我知道我肯定会被定罪,因为司法体系就是这么运作的。我是奴隶的后代,直到今天,我仍在怀疑其他人是否真的像尊重人类一样尊重我。我是黑鬼,那个牛仔检察官要把他带刺的牛仔靴踩在我的脸上。这些人不会帮助我,从被起诉的那一天起,我就被整了,他们无论如何都会给我定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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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勒和贝格斯没起到任何作用。贝格斯一点儿激情也没有,她和吉尔福德法官发生了几次争执,我能明显地看出法官讨厌她。当沃伊莱斯想让富勒提醒贝格斯稍微热情一点儿时,富勒对他说:“我们不需要你提出的这种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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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富勒为我想出来的辩护意见是,德西蕾明知自己会陷入这种局面,因为我是一个粗野、下流、不可救药的色情狂。这就是我的律师给我做出的定义。连加里森都不敢相信富勒会甩出这种策略,他知道把我描绘成一个性欲机器只会诋毁我的声誉,离间我和陪审团的关系。我将成为“如此冷酷而又野蛮的人,任何理智的人都不会同情我”。更糟糕的是,加里森说富勒的辩护策略有种族歧视。加里森在他的书里写道:“辩方剥夺了泰森的人格,把他塑造成了X级39卡通片里的刻板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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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当作辩方证人的一个女孩在法庭上说,她听到我对另一个参赛选手说:“我想和你做爱,把你的室友也带来。因为我是名人,你懂的,我们都会做这样的事。”听到她的这段证言,我只能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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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也没起到什么好作用。被传召做证时,我太傲慢了,变成了自己的“不利证人”,判决结果在那个时候基本确定了。陪审团住的地方发生了一起火灾,其中一个黑人陪审员告诉法官,他精神受到太大刺激,不能继续参加审判。他就是那个不停抱怨食物和住宿条件的陪审员。法官允许他离开后,加里森高兴坏了,他相信就是这个人一直拖住陪审团的审议进程。现在陪审团里只剩两个黑人陪审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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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找来了很多证人,都证明德西蕾并没有她说的那么纯洁。其中一个参赛选手做证说,德西蕾曾经告诉她,“她想要钱,想像罗宾·吉文斯那样”。她还说德西蕾也会说脏话,会说含有性隐喻的话。据这个证人说,我当时说的是“你想到我的房间去吗?我知道不会得到什么结果,但我还是要问问”。这倒是我说话的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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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女孩做证说,她看到我时,对德西蕾说:“你老公来了,他说话口气可不怎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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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西蕾回答:“迈克不需要说话,他只用挣钱,我替他说话。”两个女孩都说,在德西蕾声称自己被强奸后,她的行为没有出现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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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女孩说,我和德西蕾在选美大会上像夫妻一样拥抱。还有一个女孩说,当我拍了另一个女孩的后背时,德西蕾看向我的眼光“好像要杀人一样”。卡洛琳·琼斯做证说,德西蕾告诉她,当她在彩排中看到我时,她说:“这是2000万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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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7日,我走上了证人席。我就是把你们已经读过的故事又说了一遍。只是当我说,我告诉德西蕾我想和她做爱时,陪审员好像被闪电击中了一样,好像他们这辈子没听过“做爱”这个词一样。富勒就没怎么给我准备,事先也没跟我对一遍证言。当他结束对我的询问后,吉尔福德法官宣布休庭至第二天,这给了控方整整一个晚上的时间审查我的证词,准备第二天给我挖下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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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审判继续进行。我说,如果我说出“我想跟你睡”这种话,一般十八岁的女孩都会回答“没问题,给我打电话”。可当我说出这个观点时,加里森却显得大惊小怪。我猜他可能还生活在黑暗时代40。不过我还得强调,就是这个家伙听到我和德西蕾进行了二十多分钟的口交的情形后,在自己的书里写道“他对事件的描述和我对性的认识完全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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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里森还用了很多时间让我承认,我在拳击台上取得的成功都是我狡猾对待别人的结果,都源自我有很强的骗人能力。当然,换句话说,我就是个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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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结束做证后,他们又把乔尼·吉尔传召到了证人席。吉尔说,当我对德西蕾说我想和她发生关系时,她一点儿也没退缩。富勒找到了更多参赛选手,证明德西蕾曾经说过我“很有钱”,说我“是座金山”。富勒的辩护策略极为松散,连我都能看出来他没有太多说服力。最大的问题在于,富勒和贝格斯都太假正经了,他们不愿意详细说明那次性交的细节。他们没能提供一个能让陪审团做出判断的事实依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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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勒的最后陈述太无聊了,有一个陪审员甚至打断他的话想去上厕所,这可不是个好的信号。他什么时候才会说到关键点?也就是我对德西蕾说她让我欲火焚身,她的回应不是离开房间,而是进了卫生间扔掉卫生巾然后又回到了床上?我一直在等待,但他根本没有提到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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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加里森给出了他的最后陈述。他说的还是老一套,但他却用富勒做不到的方式给陪审团灌输了自己的想法。“全世界的眼睛都在盯着我们。全世界的人们都想知道,马里昂郡的市民有没有勇气完成一个困难的任务。我不想因为全世界都在关注这个审判而判这个男人有罪。我希望他能被定罪,因为所有证据已经排除了所有怀疑。这个漂亮、诚实的孩子来到我们这里,被一个职业骗子蒙骗,她受到欺骗,她陷入热恋,她被孤立被压制,最后被强奸,她成为一个卑劣行为的受害者。如果你们相信我说的,这也正是证据证明了的,那么你们就会做出他有罪的判决。事实就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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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陪审团准备退出法庭进行合议时,我的棺材上又被钉上了一颗钉子。富勒提出一个动议,他要求法官在陪审团合议前对他们做出法律要点说明,他想让法官向陪审团解释“默许”这种先例。如果这个动议成立的话,意味着如果“原告的行为在任何理性的条件下都被视为对问题默示同意”,我就不会被判强奸。可吉尔福德这个前任强奸犯罪检察官驳回了富勒的动议,陪审团永远也不会了解过去的判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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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10日下午1点15分,由八男四女组成的陪审团开始对我的案件进行合议。不出意料,前海军陆战队员、现IBM销售员蒂姆被选为陪审团团长。合议进行十五分钟后,在没有讨论证据问题时,他们先进行了一次投票,六票无罪对六票有罪。不到九个小时,他们就达成了一致裁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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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回到了法庭。当陪审员走回自己的座位时,他们甚至不敢看被告席。就这样了。当我听到第一项指控“有罪”的判决后,我觉得自己好像被重拳打中了一样。“哦,上帝啊。”我自言自语道。可对这个结果,我一点儿也不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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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必须要面对外面的媒体。法官允许我保释出狱,直到正式宣判刑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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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可能得到公正对待。”我说,“我知道自己无罪,但我也知道,因为这个法庭和检察官的心理状态,判决很快就能出来。检察官是个种族主义分子,是个软弱的想讨好公众的懦夫。我很紧张,因为我知道这会让我离开我心爱的人,但我已经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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蒂姆,这个出身海军陆战队的我的死对头,对媒体说:“当我们综合考虑时,其中显然不存在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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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肖在他的书里写的很对:“让人泄气的是,(司法系统)给泰森配备了一个支持控方的法官,一个可能隐瞒了证据的检察官,一个无能的辩方律师团,在泰森得到的有罪判决中,这个律师团的责任比其他所有因素加起来都要大,还有一个只关注泰森坏孩子形象,而忽视了案件事实不全的陪审团。加里森在审判中做得最成功的一点,就是把德西蕾·华盛顿打造成一个害羞、未经世事、天真、端庄而又得体的大学生,其实他们都明白,华盛顿不是那样的人。他们充分利用了强奸盾牌规则,而且他们完全知道华盛顿签订了一份协议,要起诉泰森,并且卖出了电影和图书的改编权。检察官也了解华盛顿存有一点性交往史,知道她需要治疗。可他们尽全力确保陪审团对此一无所知,他们把华盛顿打造成陪审团眼中那个一心热爱教堂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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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里森在审判中也遭了报应,他失去了自己的妻子——刚刚生完一个孩子,她就和在审判中被指定保护自己的警察私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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