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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一起的第一晚,我拿起一根铅笔,恶狠狠地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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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敢动我的东西,我他妈的就会杀了你,你个浑蛋。我的东西最好一个都别少。”我说,“我也不打扫房间,别跟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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厄尔只是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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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搞什么?喂,迈克,我不是那种人。”他说,“我和你是一条战线的,兄弟。我是来帮你的。别卷入那些乱七八糟的事,那只会增加你的刑期。我认识一些本来只有一年或三年刑期的人,结果他们都因为同样的蠢事被判了终身监禁。年轻人,兄弟,你现在只是不知道怎么在这里生存。你需要我来教你怎么做事,从那之后,一切就会变得轻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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厄尔开始一点点地教我。尽管我用了一段时间才明白,不过厄尔真的是非常棒的一个人。我们一起在监区散步时,厄尔会指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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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克,离那边那些浑蛋远一些。永远不要跟那些警察说话,连‘早上好’都不要对他们说。迈克,时刻把嘴闭上,不要乱说话。听着,如果你看到我被某人侵犯,或者我在侵犯别人,不要惊讶。当然我绝不会做这种事,但如果你看到了,不要惊讶。看到什么事都不要惊讶,好吗?不要做出任何评论,管住自己的嘴就是了。如果你看到有人捅人,继续走,别去看他们,也别让他们看到你在看他们。无论你在这儿看到什么,你其实什么也没看到。如果有人在干其他人,你只管管好自己的事。别开玩笑,也别评论,因为那是他老婆,小子。就好像在外面,如果你不尊重别人的老婆,他们就会来收拾你。在这里,如果你不尊重他们的‘老婆’,他们也会来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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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得没错,外面世界的标准在这里不适用。如果在外面,一想到同性恋,你会想到没骨气、被人轻松占便宜的人,可监狱里的人都是勇士,他们杀你时眼睛都不会眨一下。你会看到两个强壮的男人手拉手走在一起。你必须尊重这些人,因为如果你不尊重他们,你就会遇到非常棘手的问题。在监狱里,无论高矮胖瘦,任何人都有杀人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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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监狱里待了一段时间后,我开始在每个人身上发现他们人性的一面,甚至在有种族歧视的看守身上也能看到人性。我不在乎他们是黑人帮派成员、纳粹分子还是墨西哥帮派分子,当他们跟你说起家里有谁死了,或者他们和自己的妻子有问题了,慢慢地我就跟他们熟悉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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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我搞清楚这套系统是怎么运作的,我就开始操控局势,为自己争取利益。有一个叫巴克的犯人在这个过程中帮助了我。巴克是底特律人,他被判了终身监禁,已经坐了大概十五年牢。我每天能收到无数从世界各地寄来的信。有一天,巴克在我的牢房里看我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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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克,我看得出来你不知道怎么读信。”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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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意思,黑鬼?”我说,“我认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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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字,但你读不懂他们的言下之意。这里有很多信息。人们不想伤害你的感情,因为你是个有名的拳手。他们觉得你有很多钱,但他们说话的方式却让你意识不到他们的想法,因为你受的教育并不多。”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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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我说了这种话,但我没有被冒犯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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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这娘们儿写道:‘如果你有任何需要,任何我能做得到的事,请告诉我。’看见没有,她不是说‘如果我能为你做什么’,而是说‘我想为你做些事,你只需要告诉我就行了’。或者再看看另一封信:‘我愿意了解你,想和你培养起一种人与人之间的那种感情。’听着,这意味着她想提高你的生活状态,提高你的健康和幸福指数。这意味着如果你需要什么,她会帮助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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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克,我们现在身处一种奇特的状态,我们就处在挣大钱的边缘。对你来说,坐牢不是好事。你在律师身上花了不少钱,你大概还得在那个起诉你的婊子身上花更多的钱。你需要钱在监狱里买杂货。你在这里怎么可能吃得好?餐厅里吃的都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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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同意他的说法:“你说得没错,我需要钱买杂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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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跟巴克合作,他开始帮我给那些人回信,钱就像潮水一样朝我涌来。我们收到了现金、珠宝,甚至还有外国的货币,我们都快淹没在钱的海洋里了。在这段时间里,沃伊莱斯接到了一个助理典狱长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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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迈克购买杂货,我们遇到了一个问题。”助理典狱长斯莱文对吉姆·沃伊莱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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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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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账户里有10万美元。”斯莱文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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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没过多久我就开始害怕了,因为有些人想到监狱看望我。我该怎么做?我根本不知道巴克在信里跟这些人说了什么。我猜他可能承诺让我跟几个女人结婚,我开始觉得这事儿就是个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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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不能再让巴克做这事儿了,于是我告诉他,让他写信告诉那些人,把钱寄给我的“妹妹”或“阿姨”,这样巴克可以安排其他人去取钱。巴克出狱后,我又找了一个叫里德的年轻人继续帮我写信。没多久,里德自己搞了块漂亮的新手表,他还戴着钻戒和项链,看上去就像一个皮条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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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一个从英国来的女孩想见我,她是里德一直在联系的一个人。里德当时被关进了小黑屋,他说让我出去见她。但里德没告诉我,他俩的关系很不稳定,而且他俩有矛盾。我边往探望室走,边想:“这是一件多么棒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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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坐在探望室里,这个女孩突然冲我发难,她还抱着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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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钻石项链呢?我给你的手表呢?还给我,你这个王八蛋!”她尖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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