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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们这儿,如果人们知道我把你抓进来了,他们肯定会冲我大喊。”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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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我表现得像个精神病一样。我看着地板,用比平常低沉很多的声音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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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你妈的,我恨你。去你妈的,烂货。去你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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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警察问我:“迈克,有人不尊重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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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有人不尊重我,但我不会放在心上,让这种事困扰自己。”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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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关掉了摄像机,把我带到了马利库帕郡警察局的活动牢房。拍照录完指纹后,他们把我单独关进了一间牢房。这间牢房里甚至还有电话。那天晚上大部分时间我都在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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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被保释出来时,达雷尔来接的我。看到他时,我给了他一个拥抱。这些年来,达雷尔一直想帮我远离邪路,从拉斯维加斯一路到阿姆斯特丹,这是一份艰苦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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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问:“喂,迈克,怎么你昨晚离开的时候没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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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艰难啊,兄弟,生活不易。”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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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雷尔把我送到了谢莉家,我冲了澡,看了看我的孩子米盖尔和艾克瑟德斯,又美美地吃了一顿饭。然后我打算请律师,于是打电话联系了拉斯维加斯的熟人,他们推荐了大卫·切斯诺夫。这是一个很有办法的律师,也是奥斯卡·古德曼的合伙人,而古德曼曾经在我争取拳击执照的案子中做过我的代理律师。尽管法律没有强制,但切斯诺夫的策略还是让我尽快进行戒毒治疗,而且做一些有意义的社区服务,以便向法庭证明我是很认真地想走回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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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走进了第三家菲尼克斯的康复中心。这个中心就是一栋小房子,负责人也住在里面。这家伙就是个浑蛋,他总是耍我。不过我在那里交到了一个真正的朋友,他是从布鲁克林来的意大利裔,是那种说做就做的好心人。他每天都带着微笑,很有活力。如果没有他,我也许很快就会被赶出去。但其他人都害怕我,管理那个地方的人以我忘记给自己的药上锁为借口把我赶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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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我其实可以说“你们都去死吧,我再也不会回来了”,但玛丽莲和我缘分太深了。于是玛丽莲和我的律师做了些调查,他们找到了席拉·巴尔坎医生。席拉·巴尔坎医生是一位著名的犯罪学家,专供替代监禁的治疗手段。她给我安排了下一步治疗,让我去好莱坞山一个叫“仙境”的地方。席拉和她的一个助手哈罗德过来接我,把我送到了那里。不停地回到康复戒毒中心的事实让我很生气,所以在离开前,我又狠狠地吸了一次。很多瘾君子在戒毒前都会大吸特吸。不过这些人很随和,他们没有随意评价我。到达“仙境”时,毒品把我搞得太晕了,我的状态糟糕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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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境”和我去过的其他康复戒毒中心完全不同。这里不是亚利桑那,我们在这里有自由。我们面对的不再是带有评判眼光的人,这里的人非常有意思,他们不是我这种吓人又难以相处的人。“仙境”属于高端康复中心,这里会集了社会精英——电影明星、银行家,你想得到的都有。这里的居住环境也很高档,正是我习惯的那种环境。这地方收费特别高,不过我想他们也许给我开了个特例,因为我一毛钱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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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刻爱上了这个地方,觉得这里可以拯救我的人生。我有自己单独的房间,周围都是那些年轻有钱又什么都不在乎的孩子。我们就在马龙·白兰度的老房子旁边,杰克·尼科尔森也在那里住过好几年。住进来后,我开始参加戒毒互助小组。他们允许我独自进城,只要我在晚上宵禁开始前回来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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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几周后,麻烦出现了。因为我是一个被定过罪的三级重犯,而且身背强奸罪名,所以管理当局担心我和其他病人在一起会发生不好的事。如果出事了,康复中心的所有人,包括加州政府都会遭到起诉。我猜希拉找了些关系才把我送到了这个地方,而我到底能不能留下来,现在到了异常关键的阶段。不过我和那里的孩子都成了朋友,他们都站出来为我说话。每天晚上我都会出门给大家买冻酸奶吃。参加互助小组时,我会带上饼干和牛奶,所以我们真的有了一家人的感觉。他们最后开了一个会,所有人都说:“迈克必须留下来,别让迈克走。”他们投票决定让我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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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为自己是个有纪律性的人而感到自豪,但脱瘾的过程真的太痛苦了。在脱瘾过程中,我打拳这么多年感觉过的疼痛感全回来了。可卡因和酒精就是我的麻醉药。一旦停下了这些东西,关节炎就开始折磨我了。我变成了瘸子,没法走路,脚也疼得要死。即便是现在,我还时不时地需要打一针可的松才能让自己熬过这种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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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仙境”时,我一直没有复吸,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康复上。那里也有诱惑,有一个著名的年轻女演员也住了进来。每天晚上,她都会跟朋友出门。四五辆加长轿车或者奔驰车会停在门口接她,那真是浩浩荡荡的护卫队。她有一个黑人助理,有一天晚上,这个黑人助理邀请我一起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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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不能去。如果有一张我和这些人一起出去玩的照片被泄露出去,我就得进监狱了。”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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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实特别想去,我的心里一直有那样的渴望,但我抵挡住了诱惑。可那些孩子总是设法歪曲规则占便宜。有一个有钱人家的孩子甚至偷运进了一个50英寸(1.27米)的平板电视,这样他就能在自己的房间里玩电子游戏。被发现后,电视被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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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段时间,我找到了适合自己的节奏。我愿意参加各种互助小组,我的“12步恢复法”比谁做得都好,成了那里的模范。那里要求每个人每天至少参加一个互助小组会议,我会参加三四个。住进来三个月后,玛丽莲来看望了我,我带她参加了在日落大道的一次互助小组。开始前我拿着篮子收集买咖啡和茶的捐款。会议结束后,我会收拾好椅子,擦干净地板。我想通过做这些事让自己感觉好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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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对于戒毒康复,我自己还是很矛盾。我的很多偶像在自己的人生问题上都是失败者,但他们在职业领域都是冠军。人们想通过戒掉酒精和毒瘾拯救他们,可有时候如果没有酒精和毒品,他们也不再拥有那些伟大的能力。当我远离毒品和酒精时,我生活中的其他人都很高兴,可我自己却很痛苦。我只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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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每当我有这种想法时,玛丽莲总会站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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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说什么?你要参加这个治疗。”她怒吼道。玛丽莲由一个和蔼的白人老太太变成了一个魔鬼。我的人生中就该有这样一个人。我深深地沦陷在自己的罪恶中,意识不到自己病得有多严重。在我眼中,生病就是起水泡或者打点滴,我不知道心理疾病也是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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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我是名人,我被要求参加封闭的互助小组会议。我去了几个互助小组,结果很让我震惊。我发现一些世界上最有名的人也在里面。他们喜欢我,觉得我就是个坏蛋。他们会说:“迈克,你需要钱吗?”他们会找人给我的账户打一些钱。我在这些互助小组上学到了一点,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否吸毒了。有一次在闭门会议上,我见到了一个世界知名的演员,他是最有名的演员之一。他问候了我,然后说:“嘿,我一直在等你,我给你留了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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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想:“他怎么知道我在吸毒?”可如果你吸了,其他也吸毒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我们觉得没人知道我们在做什么,可我们比自己想象的更容易被人识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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