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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玻利瓦尔的人手有所增加,但他仍然不是西班牙人的对手。马里尼奥和贝穆德斯的进攻暂时吓退了西班牙人,可他们一旦意识到自己的优势,定会杀回巴塞罗那。如今的玻利瓦尔彻底改变了策略。有了新的援军,他决定沿着奥里诺科河向瓜亚纳的荒野进军,在那里与皮亚尔会师,并吸引强大的派斯加入,进而控制平原地区,阻止西班牙人将势力范围扩展到加拉加斯以外。这是一项高明的计划——引莫里略在委内瑞拉内陆地区进行一场代价高昂的追逐战,让他血本无归。考虑到布里翁的舰队封锁了海岸,共和军实际上控制了大部分海滨地区。如果玻利瓦尔及其军阀同盟能够控制水道和内陆地区,最终就能对加拉加斯展开钳形攻势。无论在陆地还是海上,革命者都将占据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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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玻利瓦尔放下了早期对加拉加斯的执念,这也是他从博韦斯那里得到的另一个教训:谁能统治平原,谁就能胜利开入首都。玻利瓦尔知道,派斯极有潜力成为他手下的博韦斯——一个强大的平原牛仔,能召集帕尔多人为他而战,让保王派胆战心惊。派斯已经扭转了西班牙占优势的局面。1814年年中,在玻利瓦尔和马里尼奥还顶着无赖和小偷的骂名逃离委内瑞拉的时候,派斯便离开了保王派阵营,加入了阿普雷平原的革命者行列。[88]从那以后,他一直折磨着西班牙军队。他组建了一支强大的部队,并吸纳博韦斯“地狱军团”中的顽强战士。到1817年初,当玻利瓦尔沿奥里诺科河向瓜亚纳挺进时,派斯已集结了一队1100人的强大骑兵。他们是如此可怕,以至于西班牙将军们总是高估他们的人数。[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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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8日,在穆库里塔斯(Mucuritas)附近广袤的稀树草原上,就在皮亚尔驻军地以西,派斯大胜莫里略将军,运用了日后成为他标志性机动的恐怖“大倒转”(about-face)。派斯的兵力是莫里略的3倍,[90]他们以侧翼进攻挑衅西班牙人,然后立即撤退,逆风而去,吸引敌人先头部队紧随其后。半路上,派斯的部队突然放火点燃稀树草原上的干草,烟雾向后喷涌,迎面吹向西班牙人。几分钟后,派斯的骑兵陡然掉头,穿过火焰向他们的追兵发起攻击,用长矛刺穿尖兵,惊得其余人惊慌逃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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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还没怎么向前推进,”一个西班牙军官说,“就看到远处一大片如林的长矛全速向我们刺来。那是派斯,率4000匹战马,马背上是世界上最无畏的骑兵……就像一股倾泻的激流。”[91]派斯的骑兵后来又取得了许多类似的胜利,尽管从未彻底击败保王派,但给对方造成了重大损失,并削弱了其士气。每次保王军穿过燃烧的草地逃跑时,都把马、剑、枪和重炮丢给了派斯的部队;[92]每个西班牙士兵倒下时,那个放倒他的袒胸露背的平原牛仔就会穿着马德里的华服骑马离去。[93]莫里略后来承认:“他们连续14次攻击我疲惫不堪的部队,让我认识到这些人绝不像传言中那样只是一群无足轻重的乌合之众,他们是有组织的军队,可以与国王陛下最优秀的军队相抗衡。”[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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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派斯的胜利,玻利瓦尔心潮澎湃。[95]他明白,只有在委内瑞拉的内陆地区,在这样的人的帮助下,革命才有可能实现。[96]平原上有马、骡子和它们赖以生存的草料;有牲畜给军队提供衣食;有熟悉地形的骑兵,他们的大长矛使西班牙人的刺刀毫无用处。“我们刚刚从内陆腹地得到了最好的消息,”玻利瓦尔在给外甥莱安德罗·帕拉西奥斯的信中兴高采烈地写道,“等到我们联合起来,届时将有1万多人的兵力,没人能阻止我们开赴波哥大和秘鲁,把那些地方从暴政的枷锁中解放出来。”[97]玻利瓦尔第一时间派阿里斯门迪去见派斯,希望能说服平原牛仔加入抗击西班牙人的统一战线。“命运在召唤我们前往美洲世界的遥远边疆!”他告诉手下人。[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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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与此同时,亟待驯服的却是帕尔多人皮亚尔。从几位解放者和他们的副手在玛格丽塔的对峙开始,皮亚尔变得越来越固执难管,处处无视玻利瓦尔的要求和指示。3月25日,玻利瓦尔只带了15名军官深入内陆,前往的正是皮亚尔的营地。[99]当玻利瓦尔、索夫莱特、阿里斯门迪和贝穆德斯5月初抵达时,[100]这位军阀已经证明了自己的价值。皮亚尔率领的由帕尔多人和印第安人组成的杂牌军攻占了西班牙嘉布遣会修士在科罗尼河畔的一个庞大的传教区。那里有欣欣向荣的农场和牧场,足以养活整支军队。后来,他在风景如画的老城安戈斯图拉(Angostura)[101]附近的圣费利克斯战场赢得了对西班牙人的决定性胜利。他沿河筑起防御工事,筹划对安戈斯图拉发动战略攻击,封锁瓜亚纳,直到饥饿的西班牙人不得不讨饶。玻利瓦尔和皮亚尔准备发动一次大规模进攻。为了避免间谍干扰,他们逮捕了24名疑似保王派间谍的修士;玻利瓦尔或皮亚尔(历史实情不得而知)发布了一项命令,把这些可怜的修士转移到“迪维纳帕斯托拉”(Divina Pastora,直译为“神圣牧场”)。这个命令被按照字面意思执行了。神职人员被送往神圣牧场,也就是说,被送去见他们的造物主了。这种可怕的下场令玻利瓦尔备受指责,而玻利瓦尔又将其归咎于皮亚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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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如何,在皮亚尔的领导下,共和军无疑取得了很大的进展,皮亚尔为自己的胜利而得意扬扬。他的部队几乎只装备了长矛,却战胜了一支强大得多的军队。400名保王兵在战斗中丧生,300人被俘后遭到屠杀,其余的人纷纷跳进奥里诺科河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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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利瓦尔对皮亚尔下令杀死所有西班牙战俘感到很不高兴,毕竟他明确表示过“殊死战”已告终了。但他不能否认,皮亚尔的胜利帮助他在瓜亚纳建立了不可或缺的爱国者据点。他表彰了皮亚尔,提拔他为将军,并试图安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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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亚尔假意服从玻利瓦尔,公开宣誓效忠于他,但实际上对他的图谋非常怀疑。皮亚尔出色的领导和勇猛的战斗可不是为了荣耀解放者,而是为了实现自己的雄心。他对玻利瓦尔理所当然地篡夺了该地区的领导权感到不满。与马里尼奥的东部和阿里斯门迪的玛格丽塔岛不同,皮亚尔没有天然的大本营。他在奥里诺科河上的每一亩土地都是靠激烈的战斗赢来的。他的士兵大都是目不识丁的帕尔多人,这些边缘群体无条件效忠于他。虽然他很少承认这一点,但他本人就是帕尔多人——相貌英俊,眼睛碧蓝,皮肤红润,[102]作风张扬,对暴力有着明显的偏好。尽管他自称是葡萄牙贵族的后裔,但他对克里奥尔白人怀有深深的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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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亚尔出生在荷属库拉索,父亲是商船船员,母亲是穆拉托人。他未受过教育却心高气傲,在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了自己的事业。他机敏、聪明、足智多谋,精通多种语言。除了母语荷兰语和西班牙语外,他还会说法语、英语,与黑人交流时能使用他们的方言,如帕皮阿门托语[103]、帕图瓦语和圭亚那克里奥尔语。最重要的是,他是一位出类拔萃的战士:在米兰达手下证明了自己的勇气,与马里尼奥并肩解放了东部地区,和玻利瓦尔一起策划了一场更大范围的革命,在陆战和海战中都有不俗表现。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来到了委内瑞拉的这个偏远地区,培养了一支由叛逆士兵组成的可怕军队。他一直努力与玻利瓦尔和马里尼奥划清界限,现在却陷入一种令人沮丧的境地:他被夺去了对自己领土的控制权。尽管皮亚尔表面上顺从玻利瓦尔,但他毫不掩饰自己对这个人的反感。毕竟,就在3年前,他还和里瓦斯一起流放了解放者;他在玛格丽塔海岸向玻利瓦尔的船开火,在卡鲁帕诺带几名士兵去枪杀他。如今,皮亚尔着手削弱玻利瓦尔在瓜亚纳的权威也就不足为奇了。起初,他试图在下辖的卡罗尼传教区的原住民中煽动叛乱。失败之后,他决定在马图林(位于瓜亚纳和库马纳之间的一片土地,时任执政官是黑人)挑起一场帕尔多人起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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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皮亚尔公然违抗玻利瓦尔的命令,宣布自己的健康状况不佳,想从战场上抽身,好好休养一阵。[104]玻利瓦尔很为难。“国家需要你,”他答复,“如果你是我的长官,我不会抛弃你。”[105]但最终,在6月30日,他接受了皮亚尔的休假申请,向他发放了前往库拉索的护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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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皮亚尔没有回库拉索的家。他开始在附近城镇游说,声称自己因肤色问题被玻利瓦尔撤职,试图借此煽动种族怒火。他告诉手下一名军官:“我凭借我的剑和机遇升至总司令,却因穆拉托人的身份而无权参与共和国的管理……我以我的荣誉起誓,一心为那些在战斗中抛洒热血的人而战,结果却越发被束缚在可耻的奴隶制之下;我将去往马图林,如有必要我将去到世界尽头,去引领那些没有权力、只有双手的人民。”[106]但是,当皮亚尔抵达马图林时,黑人执政官安德烈斯·罗哈斯(Andrés Rojas)公然嘲笑了他的种族叛乱提议。[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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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利瓦尔闻讯后怒不可遏。他告诉手下一名军官,他绝不会再任人暗算,就像卡斯蒂略在卡塔赫纳、里瓦斯和皮亚尔在卡鲁帕诺、马里尼奥和贝穆德斯在圭里亚对他做的那样。“如果说目前为止我一直很克制,那是出于谨慎,而不是软弱……只要我一息尚存,长剑在手,这里就不会有暴君,不会有混乱无序。”[108]玻利瓦尔发怒的消息传开,皮亚尔闻风逃往库马纳,试图在老上司和老朋友马里尼奥那里寻求庇护,但马里尼奥帮不上他什么忙。7月23日,玻利瓦尔签署了皮亚尔的逮捕令。他指示眼下最信任的军官之一贝穆德斯追捕他。贝穆德斯求之不得:他一直认为皮亚尔应对自己兄弟的死负责。[109]他立即纵马向南实施抓捕。索夫莱特将军负责提出指控,布里翁将军负责主持军事法庭。由于担心此举带来的影响,玻利瓦尔一夜无眠,随后他向秘书口述了一份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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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公开谴责一个人对社会、政府和国家犯下的最残暴的罪行。皮亚尔将军……诽谤政府,宣扬充满仇恨的种族战争,煽动公民抗命、暴动,鼓励暗杀、掠夺和混乱……皮亚尔将军到底想让有色人种得到什么?平等吗?不,这点他们已经得到了,皮亚尔将军本人就是铁证……皮亚尔将军,以其愚蠢的、可憎的阴谋,妄图煽动一场兄弟之间的战争,让残忍者屠杀那些生来肤色较浅的无辜者……皮亚尔将军违反法律,阴谋破坏现行体制,不服从政府,逃避责难,懦夫一般弃军而逃;上述行为已使他成为法外之徒。严惩他是义不容辞的,惩罚他的人将是法律的帮手。[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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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亚尔被逮捕,押往安戈斯图拉。与此同时,相关方面召集了一次军事会议,与会人员包括了爱国军队的一些级别最高的军官。10月4日审判开始之际,皮亚尔没有为自己辩护,只是声称针对自己的所有指控都不成立。也许他无法想象以他的身份地位会被判有罪——在场的有那么多他的朋友。不管怎样,他全权委托律师费尔南多·加林多(Fernando Galindo)来做辩护。那是一位出身名门的克里奥尔人,也是玻利瓦尔的远房亲戚,他口若悬河地代表皮亚尔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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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告就是那位经常拯救共和国生命的皮亚尔将军,他打破了无数委内瑞拉人的枷锁,解放了多个省份,他的剑比拿破仑的更令西班牙人惧怕,暴君在他面前瑟瑟发抖……他的阴谋计划在哪里?他的同谋名单在哪里?煽动群众反对现行体制的宣言在哪里?最后,他为如此庞大的愚蠢事业所做的准备在哪里?[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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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军事会议最终裁定皮亚尔犯有以下所有罪行:抗命、煽动叛乱、密谋分裂以及叛逃。10月15日,军事会议宣读了一致通过的裁决:判处死刑。据说玻利瓦尔看到审判结果时落下泪来。[112]但他还是签署了死刑判决,特意删除了剥夺皮亚尔将军军衔的条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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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5点,皮亚尔将军被带到山坡上的安戈斯图拉主广场。[113]等待他的是一群市民和驻守在那里的所有士兵。他表现得很冷静,泰然自若,似乎相信自己最终会得到减刑,会被流放;不论哪种情况,玻利瓦尔肯定不敢枪决他。判决书被再度宣读,他一边听一边傲慢地盯着人群,不耐烦地拍打着右脚。但玻利瓦尔没有出现,也没有在最后一刻下赦免令。当行刑队的士兵鱼贯而至,列队举起他们的步枪时,皮亚尔明白自己不会得到宽恕了。他拒绝遮住眼睛,两次撕下脸上的方巾,当方巾第三次遮住他的眼睛时,他猛地掀开斗篷,露出胸膛,命刽子手瞄得准一些。在20发子弹射出枪膛之际,他高喊:“祖国万岁!”[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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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声响起时,玻利瓦尔正在司令部里。安戈斯图拉的市民们重复着死者喊出的口号:“祖国万岁!”泪水再次盈满了他的眼眶。[115]但他从不后悔自己的决定。尽管皮亚尔作战英勇,是一名难能可贵的出色将军,但他有一些为玻利瓦尔所鄙夷的特质:他是一个分裂分子,一个种族主义者,一个置自己的事业于集体利益之上的人。许多年后,玻利瓦尔说:“皮亚尔将军之死是拯救这个国家的政治需要……从来没有一个人比他死得更有用,更具政治意义,同时也更咎由自取。”[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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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始向皮亚尔的部下解释处决他的原因。这绝非易事,因为士兵中有不少帕尔多人,他们中的许多人都为皮亚尔的胜利感到骄傲。但是,正如玻利瓦尔现在告诉他们的,一支军队需要同心同德。[117]分裂是不可接受的。尽管种族问题在300年的艰难历史中一直困扰着美洲人民,但它已不再是造成不和的正当理由。军阀的权力必须受制于总司令的权力;即使是最受尊敬的将军,无论肤色如何,也不能凌驾于法律之上。[118]玻利瓦尔向士兵们保证,他的承诺真实有效:奴隶自由,人人平等,公民可以享受到一个有序政府的所有好处。随着时间的推移,玻利瓦尔对其他将军的要求不那么严格了;例如,他没有惩罚马里尼奥,尽管马里尼奥长期以来公然抗命。因此,有些人想知道为什么玻利瓦尔选择了一个帕尔多人来表达自己的立场。但毫无疑问,长期四分五裂的共和军在玻利瓦尔的领导下正在积蓄力量。他的军团现在已有将近1.3万人。[119]玻利瓦尔被确立为共和国的最高领导人,[120]忙着把各路军阀改造成将军。他设立了一个总参谋部来监督他们的行动。他建立了军事法庭,坚持程序正义。甚至可以说,玻利瓦尔的军事机器是伴随着皮亚尔的倒台而诞生的,它变得更加统一,越来越有组织,薪资结构也写入了法律。[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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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里尼奥的确有过非常严重的违纪行为。1817年3月下旬,玻利瓦尔动身前往瓜亚纳前,命令马里尼奥向西进发,等待进一步的指示。[122]但玻利瓦尔一消失,马里尼奥就跳出来要继承他的衣钵。他转而去了东部,到了他的老根据地库马纳附近的一个小镇,巩固自己的权力。他违抗命令,藐视指挥系统,激怒了手下军官;也许更糟的是,他无视玻利瓦尔留在巴塞罗那的部队发出的求救信号。结果,驻扎在女修道院里的卡萨要塞(Casa Fuerte)的400多名士兵[123]以及辖区内的几百名公民,都被西班牙人残忍杀害。这是一次毁灭性的损失,其中不乏英勇就义的惨烈事迹。玻利瓦尔的副官中有一位名叫张伯伦的年轻英国上尉,他宁愿开枪自杀也不愿向敌人投降。当一名西班牙军官抓住张伯伦的妻子,试图强行带走她时,她掏出一把手枪杀死了他。军官的手下被激怒了,当场将她砍成碎片。[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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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一部编年史中记录下了卡萨要塞发生的屠杀事件,这一惨剧是有可能避免的。[125]马里尼奥将军尚未走远,他原本可以赶来解围。但是马里尼奥从未回头。他甘愿协助玻利瓦尔的前提,是像一名指挥官协助另一名指挥官那样;但他憎恶在自认属于自己的地盘上听命于玻利瓦尔。他在海滨小镇圣费利佩·德·卡里亚科安顿下来,随后开始散布谣言,说玻利瓦尔可能在鳄鱼出没的奥里诺科河流域的荒野中被捕或遇害。[126]科尔特斯·德·马达里亚加教士近期刚从西班牙越狱,踌躇满志地回到了美洲。在他的支持下,马里尼奥跃跃欲试,试图执掌共和国大权。5月8日,他召集了一个10人组成的代表大会(其中包括玻利瓦尔的亲信布里翁和雄辩的弗朗西斯科·安东尼奥·塞亚),宣布成立新的委内瑞拉共和国政府。科尔特斯·德·马达里亚加提名马里尼奥担任最高执政官,在全票赞成下,政府恢复了1811年的旧联邦宪法,宣布与美国和英国开放贸易,布里翁被任命为海军总司令。但委内瑞拉人民对马里尼奥仓促拼凑的政权视而不见。一个地方军阀不可能统治一个幅员辽阔、混乱不堪的共和国;[127]所谓的共和国也根本不存在,因为委内瑞拉正在退回保王派的怀抱。次日,这个小小的国会便收起木槌,匆忙解散了,因为敌人正在迅速逼近。到5月底,马里尼奥的政府已然瓦解,科尔特斯赶往牙买加避难,马里尼奥的残余军队开始遭受西班牙军队的沉重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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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玻利瓦尔注意到了马里尼奥的惊人背叛,他也没有对此大惊小怪。有很多事情把玻利瓦尔的注意力从那场未遂的政变上转移开来。到了6月,玻利瓦尔力图巩固奥里诺科河沿岸的势力;7月17日,他拿下了安戈斯图拉;8月3日,他占领了瓜亚纳;然后,带着胜利的喜悦,秉承着无军纪不革命的信念,他把愤怒的矛头对准了皮亚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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