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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况还在恶化。不久,用钱即便是黄金也将买不到好的食品了。巴黎人都不怀疑,在敌军防线之后,敌军有他们想要的一切,面包、德国香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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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在梦想着白面包、加奶咖啡和绿色的蔬菜。玛丽·普特南写道:“但,呸!这些都不值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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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特别寒冷的天气一直持续,这座城市的苦难还在不断增加。”沃什波恩在一封邮件中向国务卿强调,在1月的第一周,他怀疑在华盛顿舒服地生活着的人们一点儿也不知道巴黎的痛苦,无论是军队的还是平民的。几百名法军士兵冻残疾了,有的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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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穷的德国人的苦难太严重了。他们仍然绝望地来找沃什波恩,请求他的帮助。沃什波恩把整个使馆的一层变成了宿舍,解决了100多位男女老少的食宿和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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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人受罪最大。城市的死亡人数,不算那些死在军队医院里的,已经达到了每周4000人,是平时的五倍。死得最多的是穷人家的孩子和老人。沃什波恩写道:“贫穷的阶级现在普遍不满,不过似乎有一种精神让他们坚持着,等到最后的极端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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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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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冻得像大理石那样坚硬,冻土层有一英尺半,普鲁士人能够把他们最大的克虏伯大炮架起来了。1871年1月5日,围城的第109天,他们开始轰炸巴黎了。许多人预言普鲁士不会轰炸巴黎的,俾斯麦不会允许这么做的。事实上,俾斯麦早在10月份就想轰炸了,他相信“两三发炮弹”就能把巴黎人吓得投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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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什波恩写道:“下午2点,我沿香榭丽舍大道走着,听说炮火很激烈,我没有多想。我觉得是在炸堡垒,我没想到炮弹打进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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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密集的炮弹打在了左岸,第一发炮弹在拉兰德大街爆炸。奥林·沃纳没有像他原来想的那样去参军打仗,而是还住在左岸。他写道,德军的炮弹整夜在他的附近“到处开花”,“有时他们打到很近的地方爆炸,我都能闻到爆炸的火药味。一次,我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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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左岸的炮击持续了一天一夜,一个老太太被炸没了脑袋;在卢森堡公园附近,一位要去上学的小姑娘被炸成了两截;一位从肯塔基的路易斯维尔来的美国学生查尔斯·斯威格的一只脚被炸烂了,一发炮弹炸到了他在左岸的房间。他被送进了美国急救站,把腿截了肢。沃什波恩适时地注意到,他的手术是斯维波恩医生和约翰逊医生做的,但一个月之后,这位年轻人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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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医生罗伯特·希贝写道,穷人特别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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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抱着他们的孩子和被褥,走过深深的雪地,挤到剧院、教堂和其他建筑的地下室去,在那里可以不受严寒和炮弹的袭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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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弹在玛丽·普特南在左岸所住的房子周围爆炸。她被迫搬了出去。一天晚上,她和四五百人睡在了先贤祠的地宫里,这里埋葬着法国民主的英雄和伟人们。她写道:“简直是戏剧性的,伏尔泰和卢梭的坟墓为普鲁士野兽的受害者提供庇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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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炸仍在激烈地进行,炮弹每天雨点般落下,有三四百枚,都炸在左岸。(先贤祠和荣军院的穹顶一直是德军喜爱的目标。)根据城市的人口,伤亡人数出奇的少。“将近12天猛烈的轰击,不过收效甚微,”沃什波恩1月16日写道,“炸死炸伤了为数不多的人,炸毁了城市里的几百所房子,这对一个200万人的城市来说,不算什么……”同一天,他向国务卿费什报告说:“轰炸迄今为止并没有让这座城市加快投降的步伐,相反,似乎更加坚定了人们的决心和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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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1月18日的私人日记里,沃什波恩写道:“我越来越相信,我们只能饿死。”从来没有这么绝望,“围城四个月了,最后会怎么样?我似乎被活埋了,什么事情也没做成,不能和家人及朋友在一起,在很大程度上和外部切断了联系。这些阴郁的日子最好能从我的生活中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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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10万军队在调动,巴黎国民自卫军没有什么战斗经验。他们要在城西发动最后一次拼命的突围。“所有的急救所都得到了通知,我为未来的恐怖战栗。”有些部队只经过几天的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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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小说家爱德蒙·德·龚古尔写了看到的“宏大的令人震撼的场面”,民军“朝着远处炮声的轰鸣处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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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伍中有胡子灰白的人之父,也有嘴上没毛的小伙子,他们是人之子;在队伍的旁边,女人们拉着丈夫或是恋人横背在背后的枪,依依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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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战斗在圣克卢附近激烈地进行。沃什波恩和威克汉姆·霍夫曼去了帕西,到了有历史意义的古老猎舍城堡,和儒勒·法弗尔以及其他法国官员们一起观察。他们从最高的炮塔上,用望远镜观察。沃什波恩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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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万人冲锋要突破那火与铁铸起的包围圈,这个圈已经困了他们长长的四个月了。由于这里的地势,我们看不到战场……远处大炮在低沉地轰鸣,还有升起的烟尘在诉说着战斗的残酷。炮塔上的法国人确实很悲伤,我们也不禁为他们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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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什波恩从城堡回到美国急救站,从战场上来的车辆一辆接一辆,都“满载着多处受伤的伤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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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已经运来了65名伤员……助手们在给伤员们剥去全都湿透了、凝结着血块的衣服,医生们在给他们包扎可怕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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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逊医生和格雷蒂奥特告诉他,法军的伤亡惊人,“全城到处是尸体和伤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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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结束时,他写道:“全巴黎都在警戒,惊人的报道到处传播着。街上都是人,男女老幼都有,谁能来测量一下此刻人们的激愤!”起雾了,传言说“城里出问题了”,特罗胥像“热锅上的蚂蚁”。1月22日,星期日上午,爆炸声似乎比以往更激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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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下午,国民自卫军和愤怒的人群又一次冲向了市政厅。这次遭到了机动保安队部队的阻挡。他们开了枪,打死了5人,打伤了十几个。沃什波恩写道:“人们四散奔逃,这些不幸的人跑往各个方向……20分钟,一切结束了。”这是法军第一次朝自己的同胞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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