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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可怕的、让人无法想象的景象,宫殿那边的大火映红了天空。荣誉团和财政部也着火了,一时间好像荣军院也着火了,后来证明不是。“城市其他的地方又响起了震耳欲聋的炮声,使馆的窗户颤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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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一连许多天一样,5月24日的早晨也是非常美丽的,沃什波恩写道,只是城市里浓烟遮住了太阳。他大约11点钟去了“市中心”,起义者被从旺多姆广场和协和广场赶走了。据说,火是拿着汽油或煤油的“纵火女”放的,她们有上千人,威克汉姆·霍夫曼写道:“几乎每一个拿着瓶子的妇女都被怀疑为‘纵火女’。”他觉得难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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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什波恩写道:“我无法把我的所见完全描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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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星期天以来及现在正在发生的相比,巴黎发生过的所有革命都不过是儿戏……你无法想象街上的样子……到了燃烧的杜勒里宫跟前看到前面的都倒塌了,火焰又从建筑的另一处冒了出来……火焰从各个方向飞窜,由于很多地方在起义者的射程内,无法扑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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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场着了火,卢浮宫十分危险。就在沃什波恩给费什国务卿发出一个长长的函件的那天晚上,博物馆得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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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前,警察总长里高和几个极端的公社社员秘密开会,命令处死大主教和另外五个神父。人质从玛扎转移到贝尔维尔区的芝麻菜监狱,那里还在公社的控制中。5月24日傍晚约6点钟,巴黎正在燃烧的时候,大主教和其他人被命令出去,到监狱的院子里。他们下了楼梯,在一层停了下来,互相拥抱,说了最后的话。有一些国民自卫军队员出口辱骂时,一位军官让他们安静,说:“这几个人今天的命运,谁保证说不是我们明天的命运呢?”黑暗降临了,六位囚犯被领到院子里,在灯光下靠近墙,大主教排在队伍的第一个。一个信号,行刑队立即开枪射杀了这六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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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晚些时候,尸体被堆到了车上,拉到了附近拉雪兹神父公墓,扔在了一个沟里。在玛扎监狱,另外53名神父也被残酷地杀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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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第二天晚些时候,这些暴行才被报道。人们多数还不知道,就在5月24日下午,在大主教被处死之前,凡尔赛的士兵们在盖吕撒克大街的一家旅馆里发现了隐藏在那里的拉乌尔·里高。知道了他的身份之后,士兵们把他带到大街上对着他的脑袋开了枪,其尸体在排水沟里躺了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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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火着了一夜,市政厅也被放火烧了,还有法院和警察署都着火了,王宫以及里沃利大街沿线的房子也在燃烧。已经有一个月没有下雨了,一切都干燥得见火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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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任何被抓住或是怀疑是纵火者的惩罚是无情的,外国记者写了凡尔赛部队里的“野蛮情绪”。沃什波恩在另一封紧急函件中强调,这种仇恨发泄在巴黎,其可怕程度是无法描述的。受害者满大街都是。那天下午,一位使馆的工作人员在当丹街数到有8具儿童的尸体,都不超过14岁。他们被抓住正在投放燃烧盒,被当场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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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义者像“魔鬼”一样战斗着,星期四和星期五杀戮在继续,下了第一场雨——暴雨。成百上千被捕的起义者在大街上、监狱里、卢森堡公园和卢浮宫外面被草率地处决了。几千名被捕的人在雨中游街,愤怒的人群喊着要打死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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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被抓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现在就是什么样子,大部分人没戴帽子,头发贴在前额和脸上。”埃德蒙·德·龚古尔看到几百名被俘的人从他面前走过,去凡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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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中有普通人,用蓝格手帕盖着头,还有人在雨中都湿透了,把单薄的上衣拉起到胸前,在下面,一块面包露了出来。这是一群来自各个社会阶层的人,板着脸的工人、身着宽松夹克的工匠、戴着社会主义者帽子的资产阶级、国民自卫军队员……两个步兵团的人,面色苍白得像死人……你可以看到中产阶级的妇女、工人妇女、妓女,其中一个穿着国民自卫军的制服……她们都面带怒气,有的人眼里还满含着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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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临近结束,双方残暴越加剧。星期五,50名公社战俘被从芝麻菜监狱拉出去枪毙了;那天晚上,又有38人被带到拉雪兹神父公墓处决了;第二天又有4个,一共就是92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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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28日,星期天,最后还在战斗的公社社员被冲散后,麦克马洪元帅宣布巴黎“光复”。但暴行还在继续,变本加厉。一次臭名昭著的暴行发生在拉雪兹神父公墓,147名公社社员被绑在了一起,在一面墙下被杀害。这面墙从此之后被称为“公社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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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别的,只有大屠杀。”沃什波恩在日记中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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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和人们的怒火没有边际,对于有罪者,任何惩罚都不为过,都不够快,这一点是一视同仁的。有谁发出同情的声音,甚至是被人从人群中指出是同情者,他的命就没了……一个穿着很好,看上去令人尊敬的人被撕成了碎块……就因为他为一个快要被打死的囚徒说了一句同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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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发生在19世纪后半叶这个伟大的文明中心的恐怖的罪恶相比,黑暗时期的肆意破坏简直不算什么。”他在一封给国务卿费什的函件中激愤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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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社的罪行让人难以置信,他们杀害了巴黎的大主教和其他的人质,他们杀害了无数拒绝加入他们罪恶行动的人,他们可怕地、有组织地放火要毁灭整个城市……这些都是不能被遗忘的罪恶。我遗憾地说,凡尔赛部队的所为和公社这些史无前例的暴行并无二致……杀戮、撕碎、刀刺、毒打、火烧那些男女老少,不管是有罪还是清白,这些政府军的所作所为将会玷污法国近代的历史,对这些行为负责的那些人的名字会被记录到人类暴行的清单上,让人性蒙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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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对被政府军屠杀的人数的估计数字各异,但是似乎无可置疑的是,他们屠杀了20000到25000人。没人知道确切的总数,不过巴黎历史上每次大批死亡的数字都不确切——无论是法国大革命,还是1832年霍乱肆行。有一段时间,流淌着的塞纳河水确实被染成了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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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标性建筑和其他珍宝损失的价值不计其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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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林·沃纳和沃什波恩一样,也是这些事件的目击者。他后来为公社写了长篇的材料进行辩护,在材料中他把他们最初的理想主义比作了1776年美国的造反时的那种理想主义。不过,同时在给“亲爱的家人”的一封信中他说,他见到的太多了。“我希望不要让我见到再流一滴血了,我只要活着就不想听到大炮的再一次轰鸣……我厌恶和战争有关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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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日,战争结束后的第三天,埃利胡·沃什波恩去了芝麻菜监狱原来关押大主教的牢房,去了监狱院子大主教和另外五个神父被杀害的地点进行了吊唁,可以清楚地看到墙上的弹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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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主教的遗体腐烂之前已经在拉雪兹神父公墓找到了,安放在格莱奈尔街127号的主教宫里。几天来成千上万的人前来悼念,沃什波恩也在其中。6月7日,更多的人列在街的两旁观看了送葬队伍走向了巴黎圣母院,在那里举行了隆重的葬礼仪式。对沃什波恩来说,这是一次他参加过的“最让人动情、印象最深的”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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