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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生活不是人们普遍想象的那种浪漫的国外生活,不受美国地方的限制,而在很多情况下,这是一种不得已的生活,在他来说是伤心的。他的妻子玛丽·辛格·萨金特不想回家。她喜欢欧洲——这里的艺术和音乐是她生命的一部分,她的水彩画画得很好,她喜欢娱乐,喜欢在文化圈中闪光。同时,她的身体不好,约翰的两个妹妹艾米莉和范厄丽特的身体都不好,她们的健康需要欧洲,她坚决拒绝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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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就是钱的问题。如果在欧洲花钱谨慎一些的话,人不仅仅能生活过得去,而且还能过得较为体面。花费比国内低得多,这一点是非常有吸引力的。如果回到美国的话,经济上的窘迫很快就会显现出来,而体面对于玛丽·萨金特来说是极其重要的。因为他们是依赖她的钱生活的,不是依赖她丈夫的钱,所以她的希望要优先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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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费兹威廉私下写道:“玛丽的收入仅能让我们越来越节衣缩食……”收入的数额大概是每年700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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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玛丽个子矮、圆乎乎红脸蛋,感觉好的时候充满活力,父亲则消瘦、俭朴、忧郁。约翰后来唯一一幅被人们所知的父亲的肖像画叫《悲伤研究》——他的瘦削的面颊、眼睛、嘴和下垂的海豹小胡子写满了沮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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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孩子们带给父母的喜悦是很大的。“约翰尼”特殊的才能越来越彰显,他们越来越高兴。小时候,约翰就在课本上画满了画,老师对让他学习印刷在课本上的东西绝望了。他的一个表姐玛丽·黑尔后来写道,他似乎从未放弃过对美的关注。约翰告诉她,他最初的记忆是佛罗伦萨的托尔纳波尼街水槽中的一块深红色的鹅卵石,那颜色是那么美丽,他常常想着它,让保姆每天散步时带他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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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他小小年纪进步很快,母亲坚持让他几乎每天都画。“画画似乎是他最喜欢的事情,我想他有一个好的艺术家的天赋。”费兹威廉自豪地写信给自己的父亲说。随着时间的推移,还加上了许多别人对孩子的赞扬:“此外,他还是个好孩子,大家似乎都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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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在学校的学习也不错,拉丁语、希腊语、地理、历史和欧洲语言学得都不错。他喜欢音乐,学习弹钢琴和演奏曼陀林,在学校也学习艺术,而暑假则有家教指导。费兹威廉报告说:“我亲眼看到他学习很好而且喜欢学习,他喜欢他的老师,这对于取得进步也是很重要的,他的老师应当很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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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和约翰一起去画画,坚持要求他,不管每天开始画多少素描或水彩画,至少每天要有一幅成品。13岁的时候,约翰就知道了,他最想要的是过艺术家的生活,父母都很支持他。1870年冬天,他进了美术学校,春天和母亲一起到波波利公园去画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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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4年春,全家搬到了巴黎。约翰跟表姐解释说:“我们听说法国艺术家无疑是现在最好的,而且他们愿意收学生。”5月19日,费兹威廉从巴黎给他父亲写信说:“我们来这里主要就是要看看能否对约翰的艺术学习方面有好处……”但要找到“舒服又便宜”的住所很难,“住宿的地方都很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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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香榭丽舍附近的阿巴特里斯街找到了一个“有点儿小”的公寓,一切都很合心,就是保姆(照顾范厄丽特的)不大令人满意,是和公寓“搭配”来的,很快就会解雇她。她喜欢讲她亲眼所见的公社兴衰的细节,她描述了火烧市政厅和杜勒里宫,说希望能再次见到这样的情形。费兹威廉说:“这样,我们都不敢把孩子交给她,担心她把我们的血肉给买了,或怎么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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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巴黎,他很高兴又回来了,他真心地喜欢法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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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人们对巴黎不公正。过客们只看到了浮在表面上的享乐、恶习和放荡……在其坚实的底层是和世界上其他地方一样的诚实、正直、节俭和道德,是智慧和勤劳,是不屈不挠的对道德、幸福和家庭伦理等真理的探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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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主要的是巴黎对约翰很重要,他“非常耐心和勤奋,有成功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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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夏季的到来,卡罗勒斯·杜兰把他的课堂搬到了枫丹白露,约翰跟了过去。那年秋天,约翰被美术学院录取。J.奥登·威尔也被录取了,他说约翰是“我所见到的最有天才的家伙之一……这样的人让人振奋”。芝加哥来的卡罗尔·贝克维斯很努力,他也说了类似的话。在日记中他提到,约翰·萨金特的作品“让我自己对自己的作品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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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尔、贝克维斯、威尔·娄和其他的美国学生都还在努力学习法语。他们看到约翰·萨金特可以用流利的法语或意大利语或德语以及英语交谈,感到非常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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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随卡罗勒斯·杜兰的学习还在继续,约翰集中注意力的能力也让大伙感叹不已。卡罗勒斯讲大家必须注意中间色调,一再强调他们应当毫不迟疑地学习委拉兹开塞。几年之后,在和亨利·詹姆斯的哥哥威廉谈话的过程中,约翰谈到了绘画:“如果你开始绘画时用中间色,从那里开始朝深色过渡,你最后就得用最鲜亮和最深的颜色,才能避免颜色搭配不当。这是卡罗勒斯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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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和家人住在一起,集中精力在功课上,对左岸学生的业余生活知之甚少。直到一天晚上,他在给朋友的信中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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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清理了工作室,把画架和画布清理到了一边,点起了彩纸灯笼,租了一架钢琴,进行了一次所谓的“疯狂发泄”。跳舞、喝酒、唱歌,一直到4点。总之,他们说这是拉丁区舞会典型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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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他补充说:“我非常喜欢这种狂欢,我的希望不高,也许这对我来说太新鲜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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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同学中,他和贝克维斯相处得最好。1875年,在父母的鼓励下,他离开了家,和贝克维斯搬进了左岸田园圣母街的一个五层画室。在业余时间,贝克维斯画了一系列的约翰·萨金特的素描,记录下了了不起的约翰(现在开始长胡子了),有约翰弹钢琴、约翰在画架旁、约翰在扶手椅上读莎士比亚。好像贝克维斯和其他人都对他着迷。威尔·娄解释说:“当然,我们是和一个天才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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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困难。”另一个美国学生沃特·盖伊回忆说。不过,约翰比任何人都用功。这在有如此天才的人的身上似乎很令人惊讶,那些比别人学得快的人往往比别人努力少。另外,他生活的家庭中也没人工作,父母都不工作,而他能这样用功,的确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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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还很稀奇的是,对在巴黎的美国学生来说,他的家人就在身边,而且是那么有意思和好客。他的朋友们发现,和约翰去参加萨金特家的聚会是非常让人愉快的。贝克维斯、奥登·威尔、威尔·娄和其他人经常被邀请去参加萨金特家的星期天晚宴。这总是让他们很高兴。威尔描述说,那些参加晚宴的人是“我遇到过受教育最高、最和蔼的人”。他们中有几个年轻的女士——约翰的妹妹艾米莉和三个表姐妹——奥斯丁姐妹。按照威尔的说法,都“非常聪明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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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金特家和奥斯丁家的社交……让我们度过了许多愉快的星期天傍晚……在女士中间的自如,我害怕失去,现在又恢复了。”贝克维斯在日记中愉快地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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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约翰大约在这个时期给妹妹艾米莉和表姐玛丽·奥斯丁画的两幅肖像上,就能看出为什么这些年轻的男士有如此反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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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6年春,在费城举办的纪念美国独立百年的“百年博览会”的召开,是巴黎人经常谈论的话题。玛丽·萨金特决定要带上两位老人,还有约翰和艾米莉,第一次去美国看看。他们要去四个月,这期间要去拜访他们在费城的亲戚并观看博览会。也许,约翰看到了卡罗勒斯·杜兰所画的像在法国艺术很显眼的位置;还有美国画家托马斯·伊金斯和温斯娄·赫马的作品,他们也都在巴黎学习过;他和千百万参加博览会的人们一样,会看到矗立在门外的巨大的手和火炬,这是巴托尔迪的自由女神雕像唯一从远道运来参展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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