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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小亚瑟被擢升为少校,成为24团的实际指挥官。他带领全团人英勇奋战,直至南北战争结束。期间他被提升为中校,随后又被授予上校军衔。当时他才十九岁,可算是整个北军队伍中最年轻的上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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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肯尼索山北军进行了一次策划不周的进攻。十一个团——包括威斯康星24团——依次排开,形成道道防线,试图攻占那座险峰。在进攻前夜,十一个团的团长聚到一起。他们接到了进攻的命令,每个人都明白这次进攻无异于自杀。他们写下了遗书。这十一个团长都在战场上倒下了。小亚瑟·麦克阿瑟被子弹击中手臂和胸部,所有人都以为他要活不成了。幸好他怀中揣着一个钱包,里面装着一沓家书、一本袖珍圣经和他的遗书。这些东西减弱了子弹的势头,没有伤及他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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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军攻下亚特兰大之后,谢尔曼将军转战佐治亚州,托马斯将军接手指挥军队。牛顿将军受伤了,由斯坦利将军接替。纳什维尔战役即将打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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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4年11月30日,小亚瑟在弗兰克林经历了他在南北战争中的最后一场战斗。上尉埃德温·帕森斯当时担任威斯康星24团的副官。他这样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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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往弗兰克林的夜行军中,我们团殿后。我们作为后备军团驻守在卡特宅邸附近,正处在我军防线中心点之后,这也是我军最为薄弱之处。当时我和团长还有A连的士兵正在吃晚餐,所谓的晚餐不过是压缩饼干和咖啡。约四点的时候,南军希塔姆统率的田纳西师突然从正面向我们发起进攻,攻入我们的营地。当时情势十分紧急,可谓分秒必争,千钧一发。敌军将我们的防线撕开一道口子,如果不能及时弥合这道口子,我们整个团都岌岌可危。这时我看到团长翻身上马,大喊着‘威斯康星,奋起杀敌!’已经没有时间排兵布阵了,我们只能仓促迎敌,和敌军展开了激烈的肉搏战。我看到团长奋勇杀向敌军。他冲向敌军飘舞着的军旗,这时他胯下的马中弹了,一颗子弹射中他的肩膀。可他站了起来,朝敌军军官密集之处杀去。一名南军少校上前接过军旗并开枪射中上校团长的胸膛。我以为这一枪会要了团长的命,谁知他又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举刀刺向那南军少校。南军少校倒下了,可他最后又开了一枪打中团长的膝盖。团长再也爬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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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后备军的其他团也赶过来了,大家一起奋力击退敌军,弥合了被撕开的口子。他们已经把团长送到卡特宅邸。我赶到那里的时候,看到四个阵亡的将军并排躺在宅邸的门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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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后,小亚瑟因伤卧床几个月。他康复后及时归队。这时战争已经接近尾声,他正好赶得上带领24团凯旋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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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结束了。威斯康星24步兵团由年轻的团长带领着凯旋而归。他们穿过密尔沃基的街道,人群发出阵阵欢呼。不过在这欢呼之中,也夹杂着啜泣和泪水。团里三分之二的军官和士兵都已经不在了。24步兵团于1865年6月10日被遣散,而小亚瑟·麦克阿瑟也辞去军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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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父亲学了一年的法律,可是西部的呼唤一直在他心头挥之不去。1866年2月,小亚瑟接受了任命,到正规军第17步兵团任少尉。不久之后他便得到提升,升为中尉。当年7月28日,他再次升任上尉,调至第36步兵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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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七年,他所要做的工作是把印第安人赶进西南部贫瘠的保留地,同时在西部拓荒区推行维持白人的法律。这真可谓是艰难棘手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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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片蛮荒之地。平原消失了,地面变得崎岖不平。烈日下是一片荒原,渺无人烟,寂然无声。在这里,土壤尚未被犁铧触碰,看不到细长的铁轨蜿蜒向前,没有隆隆火车把牛群吓得四散开来,也没有铁丝网把广袤无垠的大地分割得支离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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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东部和南部,南北战争的硝烟尚未散尽,战争的创伤尚未抚平,而大西部却是一片充满希望的乐土。在这里,只有风吹雨打留下的痕迹。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遍布着泉眼、布满尘土的灌木和健壮的良马。这里有未知的山峰,有诱人的小径,有无数溪流,等着勇敢强健的人们去攀爬,去探索,去漂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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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片土地上原来居住着印第安土著,有苏族人、克劳人、黑足人和塞恩人。这些生性高傲、多姿多彩的部族有着极其悠久的历史。他们是真正的美洲土著。他们的宗教信仰和处世之道不为人知,也无人能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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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驻地包括怀俄明州的布里奇堡、斯坦博军营、弗莱德斯蒂尔堡和罗宾逊军营。在那里奉行的是武力至上。在西部拓荒时代,父亲一头扎进西部,他的经历可谓丰富多彩,激动人心。当打通太平洋海岸和大西洋海岸的太平洋联合铁路不断延伸之时,父亲曾派人去守护铁路;他还经历了十九世纪七十年代晚期的大旱灾,这场旱灾让畜牧业受到沉重的打击,迫使成千上万的牛仔失去工作,最后不得不另谋出路;他还见证了谢里丹将军为了终止冲突和争斗与印第安酋长们进行的会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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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亚瑟在西部边境戍边七年,之后被调到新奥尔良附近的杰克森军营。在四旬斋前的狂欢节上,他遇见了自己生命中的另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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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丽·平克尼·哈迪来自一个古老的弗吉尼亚家族,其渊源可上溯至詹姆斯敦3时期。她的祖先们曾跟随乔治·华盛顿和安德鲁·杰克逊4进行战斗。她的兄弟毕业于弗吉尼亚军事学院,南北战争期间曾跟随罗伯特·E.李将军5在弗吉尼亚浴血奋战;在钱斯勒洛斯维尔战役爆发的那个晚上,哈迪家的人还见证了“石墙”托马斯·杰克逊6因被友军误伤而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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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丽的父亲托马斯·哈迪是一个富有的南方棉花商人,他在伯克利的伊丽莎白河畔建了一栋名为“临水居”的豪华宅邸。现在那里已经成为诺福克市中心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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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丽于1852年5月22日在临水居诞生。当南北战争的战火祸及诺福克时,她刚刚九岁。他们在诺福克的宅邸被北军征用,充当医院,而后又成为北军将领本杰明·巴特勒少将的司令部。战争结束之后,哈迪一家暂时迁至巴尔的摩,在那里玛丽完成了学业。她从蒙特德赛尔斯学院毕业,并获得了授予毕业生的最高荣誉。到了1874年,她已经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年轻姑娘。当年冬天她前往新奥尔良,在那儿遇见了小亚瑟·麦克阿瑟上尉。在战场上英勇无畏的“娃娃上校”平生第一次缴械投降了。他俩一见钟情,而这份持续一生的真爱给他们带来了三十七年的恩爱婚姻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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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于1875年5月19日在临水居举行婚礼。他们第一个孩子亚瑟三世于1876年8月1日出生;第二个孩子马尔考姆于1878年10月出生。每次母亲回到诺福克的家中等待分娩的时候,总赶上父亲转换驻地。亚瑟三世出生时他调至路易斯安那州的巴吞鲁日,第二个孩子降生时他前往阿肯色州的小石城。第三个孩子即将来临时,小亚瑟夫妇原本也打算让他在诺福克的临水居出生。可是情况有变,这个孩子(便是本人)于1880年出生于小石城的阿森纳军营。弗吉尼亚人生性诚挚忠实,诺福克当地的报纸还报道了这件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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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个月之后,小亚瑟·麦克阿瑟上尉指挥第13步兵团K连长途跋涉,前往新墨西哥州的温盖特堡。1883年小亚瑟的第二个儿子马尔考姆不幸夭折。他们把他送回弗吉尼亚,安葬在诺福克哈迪家的墓地里。马尔考姆的夭折对我母亲来说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在那之后她把更多的爱放在亚瑟三世和我的身上。在我一生之中,母爱对我来说尤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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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们两个孩子在家中是排在最末位的。1884年K连受命长途跋涉三百英里,从温盖特堡前往距离埃尔帕索六十英里的谢尔登堡小型堡垒。此行的目的是为了保卫格兰德河上的渡口,当时印第安酋长杰罗尼莫不断带领印第安人在那一带烧杀掳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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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行军是我最早的记忆。我记得老兵彼特·里普利上士带着我,领着纵队缓慢前行。每到一处我们都会问当地的农场主,“距离最近的水源还有多远?”“还有十英里,”他回答。天气炎热,风沙肆虐,我们又走了三个小时,见到了另一处农庄。“距离最近的水源还有多远?”里普利问那里的农场主。答案还是一样,“还有十英里。”又热又渴的士兵们站在崎岖的小道上,焦急地竖起耳朵倾听。里普利对他们说:“小子们,没啥大不了的。上帝保佑,我们还撑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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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尔登堡的前哨站变成了我们的家,我们在这儿一住就是三年。这里的建筑是平房,屋顶是平的。整个K连——包括两名军官、助理军医和四十六个士兵就驻扎在这个孤零零的军营里。在这里,我还没学会读书写字就学会骑马射击了。说实在的,我甚至还没学会说话走路就学会骑马射击了。母亲在父亲的协助下,开始对两个孩子进行家庭教育。我们的教育包括基本常识的学习,而最重要的是母亲教会我们何为责任感。我们从此明白,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们都应该竭力去做正确的事,国家永远都是摆在第一位的。绝不能撒谎,绝不能搬弄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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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营里的生活紧张刺激。我的玩伴包括我哥哥和连里中尉的儿子威廉·休斯,我们总是形影不离。不过当时我们并没有想到,未来我和威廉会在遥远的法国战场上成为战友。在一战期间,威廉先是充当我的作战行动指挥官,尔后又成为彩虹师的参谋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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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营里有无数事物吸引着我们。经常有军官来访,他们带来大量详细的情报,其中包括斯坦顿堡骑兵驻地的情况,以及梅西卡莱罗东线防务的详细报告。每天驴车一路颠簸,前往军营西边几里之外的格兰德河去取水。到了黄昏时分还会举行激动人心的回营仪式,当降旗号吹响的时候,我们都会挺直腰杆,垂手肃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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