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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手奥委会时,奥运健儿们的状态并不理想。不过我已经下定决心,要在即将到来的奥运会上为美国争第一。我让运动员们加强全面训练。运动员是最情绪化的人群,我对他们或大声斥责,或循循善诱。我告诉他们我们代表的是世界上最强的国家,我们不远万里跑到阿姆斯特丹不是为了“风度翩翩地输掉比赛”,而是要拼尽全力赢得比赛。经过整个奥运团队的集体努力,美国在这届奥运会上排名第一,第二名是德国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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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奥运代表团满载荣誉和奖牌,回到美国。我们受到了热烈的欢迎,民众的声声喝彩一直萦绕在我们耳边。从东海岸到西海岸,我们在全国各地受到热情款待。从报纸媒体到我的上级长官,都不吝赞美之词对我们大加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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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巴尔的摩后公开表示自己的担忧:绥靖主义者和某些外来意识形态正让美国重蹈覆辙。我一直坚持,国防建设应该全面铺开,单方面裁军绝不可取。有人认为裁军可以使战争消失于无形之中,这简直荒唐可笑。解散消防队能防止火灾吗?遣散所有警员能防止犯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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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美国强制服役人数正在减少,不过“公民士兵”这一理念却得到长足发展。我坚信,能否让美国士兵在战场上免于牺牲,取决于当前所采取的策略,而非敌人打到我们家门口时才采取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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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坚持政府应该在军备方面做好充分的准备。在二十世纪二十年代和三十年代早期的萧条时期,美国境内的共产主义者和绥靖主义者因我倡议加强军备而对我怀恨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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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后,我受命返回菲律宾担任驻菲美军司令。接到这一任命让我再高兴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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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马尼拉,发现那里仍旧一片勃勃生机,曼努埃尔·奎松现在已经毫无异议地成为菲律宾人民的领袖。我们经常会面,坦诚直率地探讨日本扩张形成的威胁。当时成千上万的日本人涌进位于南部棉兰老岛的达沃市,而欧洲和亚洲上空都笼罩着战争的乌云。德国开始重整军备;日本占领中国东北并建立傀儡政权,对中国其他地区形成威胁;苏维埃俄国通过种种见不得光的手段在动荡不安的远东地区渔利。一场政治动荡和社会剧变即将拉开帷幕,势必对东亚各国各民族产生巨大的影响。民族主义通过改良或革命手段大行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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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菲律宾极易被卷入权力争斗的漩涡,为此我们加紧训练士兵,调动兵力。可是菲律宾的军事力量明显不足,显而易见,华府对菲律宾的防御问题也没有清楚的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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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的菲律宾总督是亨利·L.史汀生,我在一战中与他有一面之缘。一战时他是战地火炮部队的上校,曾到我的旅观摩训练。他以开明包容的态度对待菲律宾人,而菲律宾人民对他也报以尊崇和敬重。他善于未雨绸缪,深知我为菲律宾制定军事训练计划的用意何在,并大力支持我的计划。他是我可靠而忠实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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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9年7月下旬的一天,天还没亮,我的副官署署长爱迪·布朗上校(他也是我在西点军校的同学)把我叫醒,递给我一封已经译好的电报。电报上写着:“绝密。仅供麦克阿瑟一人过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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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封电报是陆军总参谋长萨默罗尔发来的,他在电报中说胡佛总统有望任命我为工兵部长。我为自己曾是工兵部队的一员而感到自豪,不过尽管我在工兵部队呆过一阵,我却从没想过要成为工兵部长。爱迪·布朗强烈建议我接受任命。尽管总统的提议的确不好推辞,我心里明白自己该做什么。在1927年密西西比河洪灾过后,新通过的防洪法把这类问题划入工兵部队的职责范围内,而我在这方面一点经验都没有。我向胡佛总统表示感谢,但同时也表示,我并不具备担任工兵部长所需的两种基本资质——出色的工程能力以及此能力在工程业界赢得的认可和声誉。我个人认为工兵部队的莱特尔·布朗将军是这一职位的理想人选。爱迪·布朗对此颇不以为然。他说华府不会放过我的,还说我这是自毁前程。不过我认为自己做出了明智的抉择,对自己和国家都有好处。正如我之前所说的那样,最后莱特尔·布朗将军当上了工兵部长,成为史上最出色的工兵部队总指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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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迪·布朗说华府不会饶过我,他的预言没有成真。1930年8月5日,我收到一封电报:“总统命你接替萨默罗尔将军接任陆军总参谋长一职。”尽管这意味着我将肩扛四星,当时我却不大想返回华盛顿。我的第一反应是再做推辞。我深知新上任的总参谋长要经受艰苦的磨炼和挑战,心里不禁萌生退缩之意。我当时想的是能当一个陆军战地指挥官就行了。我母亲当时居住在华盛顿,她对我的心思有所察觉。她发来一封电报,坚持要我接受这一任命。她说如果我临阵退缩,九泉之下的父亲也会因此蒙羞。这事就这么定了,我决定接受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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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于1930年10月回到美国,暂时前往旧金山担任第九军区司令。我回到梅森堡,回到父亲曾居住过的地方。接下来的一个月,我到全国各地的军事机构去参观。1930年11月21日,我宣誓就任陆军总参谋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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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我已有长达三十一年的军龄,这三十一年来我一直都听命行事,一直将麦克阿瑟家族的古老战号——“听啊!仔细倾听!”铭记于心。我从未身处如此高位发号施令,现在做出决策、发布命令的重担却要落到我的肩上了。时任陆军部长帕特里克·赫尔利是一位久经沙场的老将,他和胡佛总统对国家安全问题甚为关切。当我提出军事方面的意见和建议时,他们都一如既往地支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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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母亲搬进迈耶堡一号营区的宿舍。我做好准备,等着各种棘手的问题接踵而来。没过多久,问题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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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在美国流传着一种说法:战争这种丑陋过时的玩意儿即将消失,将来绝不可能再爆发战争。这种说法言之凿凿,让人不由得不信。可是当时陆军部仍鼓吹战争即将爆发,爆发的时间甚至会比预计的要早。这让国会无比头痛,国会也因此对陆军部心生厌恶。面对这场无法避免的未来战争,我作为总参谋长的职责便是要预测这场战争的性质和特点,要让公众相信战争一定会爆发。我必须做出计划,考虑周详,组建一支现代化的美国军队。我于1932年6月8日在匹茨堡大学发表讲话,在讲话中我表达了自己的忧虑,并希望美国人民能认清当前局势。我在讲话中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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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有理智的人都清楚,残酷的战争会带来毁灭和破坏,一星半点战火便可销蚀我们的文明。历史证明,赫赫有名的大国如果疏于国防建设,最终将会灰飞烟灭。罗马和迦太基何在?拜占庭何在?显赫一时的埃及何在?朝鲜在衰亡时发出的垂死呼号,整个世界可曾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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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观点很快就受到了猛烈的抨击。不仅绥靖主义者和共产主义者对我发起攻击,就连国会也对我颇为不满。一小撮政治巨头们自以为比任何将军都更具有战略头脑,他们不断批评我,斥责我,想强迫我接受绥靖主义思想。报纸媒体几乎天天都在攻讦我,丑化我。从我从事的职业到我的个人品行,他们通通不放过。这些攻击和批评十分刻毒,我知道这些恶评有可能会伴我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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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还是一步一步地实现了自己的目标,我拟定的备战计划纲要正在慢慢成形。我决定要让美国做好准备,应对一场无法避免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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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下有一批军事研究人员和实验室,运转正常的美国军事院校也供我调遣。我有自己的想法,还有一群能干的参谋帮我出谋划策。显而易见,现代战争的特点是快速和强攻,涉及大量军用机械,但战局的关键往往掌握在少数军事人员手中。在上次大战中,敌军新发明的武器装备——精良的机枪让大批军队困守在战壕中无法动弹,打乱了所有部署,让指挥者们晕头转向。这是我们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付出惨痛代价得到的教训。当时的军事人员很容易就能看出:由轰炸机、坦克和摩托化增援部队组成的装甲特遣部队将会使机动战成为未来战场的主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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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此我们制定出工业革命动员计划和涉及全体国民的人力动员计划,这两个计划直到目前仍在实施;我们对美国的国防设施进行重新规划,提出了“四军计划”,该计划的基本方针直到现在仍有一定影响;我们发展壮大空军力量,使之成为我国现代化空军的雏形;我们预见到装甲地面部队将成为独立的作战单位,因而在诺克斯堡设立了装甲部队学校。现在诺克斯堡已经成为美国装甲司令部,只要有需要,诺克斯堡就会源源不断地向陆军输送装甲部队。我们重组军队,指派一名指挥官全权负责陆军,一名指挥官全权负责空军,一名指挥官全权负责补给。三名指挥官直接向总参谋长汇报。在二战中,这一人事制度被证明是卓有成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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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的是,这些变化让美国军队的精神面貌焕然一新,冷漠悲观已经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热情与活力。当时,全世界把希特勒看作一个夸夸其谈的疯子,把日本看作口是心非的小人。我们的政府则夸下海口,要让美国永远远离战争。即便如此,我们经过努力,还是成功地打造了美国军队的核心力量,为即将到来的二战做好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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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裁军仍在进行。国会的一项提议要求从现有的12255名军官中裁减2000人。对此我做出如下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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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军队如果缺乏给养,缺衣少食,装备低劣,仍可坚持下去,但如果一支军队缺乏足够的训练有素的军官,那么这支军队在战场上注定要失败。人数充足、指挥有方的军官是成败的关键。战斗力不足的军队会让国家和人民付出更高昂的代价。组建一支注定被打败的军队是无比愚蠢的行为,是对公帑的浪费。在备战时节省下来的开支,在战败后要为此付出十倍上百倍的代价。在战争中不存在什么‘辉煌的战败’。如果我们战败了,我们不仅要赔上金钱,还会沦为彻头彻尾的奴隶。我们将失去引以为傲的财富——自由。自从华盛顿及其追随者建立美国以来,美国一直是自由的代名词。只要国库还有足够的财富,首先就应该用来保护我们的国家不受外敌侵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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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会对这一提案进行了投票表决,以175比154的微弱优势否决了这一提案。我们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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