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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38481 之前我就此事向美国总统发了电报,我甚至连“来电收悉”这么简单的回复都没收到。我的政府成员、我的家人以及我个人在菲律宾做出的牺牲难道是可有可无的吗?我们望眼欲穿,等着美国的支援。我相信您能理解我们的心情,相信您能据理力争,要求华盛顿做出保证,尽早向我们伸出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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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38483 我马上把这封信转发至华盛顿,罗斯福总统给奎松总统回了一封信,内容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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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38485 我已经看了你写给麦克阿瑟将军的信,对你的心情我完全理解。你对你的国民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也理解你对菲律宾人民所表现出的关切之情。我向你保证,如果我认为你和你的人民做出的牺牲无益于我们正在为之奋斗的事业,我是绝不会让你们白白送命的。我在此还是要郑重声明,巴丹守军气壮山河的抵抗行动,为远东战区的最后胜利做出了巨大的贡献。目前我虽然无法确定援军和救援物资何时才能到达菲律宾,但我能肯定的是,正是巴丹守军的英勇抵抗为集结兵力赢得了宝贵的时间,使我们能调遣所有船只向西南太平洋地区运送部队,这些部队最终将击溃侵略者,使你的国家重获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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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38487 菲律宾人民在你的英明领导下,忠诚勇敢,不畏牺牲,坚持奋战。对此我的钦佩与感激之情实在难以言表,他们正在为民主自由这一崇高的事业而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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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38489 奎松对罗斯福总统的豪言壮语马上做出响应。他通过广播对菲律宾人民说:“我号召每一个菲律宾人都振作起来。在战场上进行战斗的士兵都是英勇无畏、忠诚爱国的军人,我们必须对他们抱有坚定的信心。而最重要的是,我们必须对美国抱有信心。在这场战争中,最后的胜利一定属于强大的美国。美国是绝不会辜负菲律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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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38491 可是菲律宾一直没有得到任何救援物资和援军。美国以强大的经济实力生产出大量军火,正源源不断地运往欧洲。从美国传来的广播不断提及此事,这让奎松更为激愤。很明显,当时华府关注的是欧洲战场而非太平洋战场,奎松总统觉得菲律宾已经被“撇在一边”。他当时深受肺结核的折磨,经常需要轮椅助行。广播中无数声音在报道美国上千架飞机从装配线出来后立即飞越大西洋前往欧洲战场。当奎松听到这些广播时,他如困笼中,无比沮丧。他忠诚的妻子奥罗拉夫人试着安慰他,可是毫无效果。奎松开始言辞激烈地指责美国。负责情报工作的查尔斯·威洛比上校是个通才,能讲一口流利的西班牙语。奎松用西班牙语对威洛比上校说:“三十年来我一直满怀期望,为我的人民殚精竭虑。现在他们正在为美国而战,为美国牺牲,而美国呢?甚至不能保护我的人民!整天欧洲长、欧洲短的,我实在受不了了!我和我的人民正被日本侵略者踩在铁蹄之下,美国人夸口的飞机在哪儿呢?美国为了欧洲远亲的命运而寝食难安,可是她的菲律宾女儿正在后屋遭到强奸,她却不闻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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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38493 最终奎松给罗斯福总统写了一封言辞激烈的信。他在信中提出:美国马上承认菲律宾完全独立,之后美日双方签订协议宣布菲律宾群岛为中立区;菲律宾军队将被遣散,而菲律宾从此不再作为战场。奎松在信中写明了提议的细节,这封信交由高级专员赛尔过目,他也同意奎松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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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38495 我苦口婆心地劝说奎松收回提议,直截了当地告诉他我对此并不赞同,而且无论是美国还是日本都绝无可能接受他的提议。奎松耐心地听着,最后他告诉我他写这封信的真实意图。他说他清楚自己不切实际的计划不会为美日所接受,他只是希望能引起轰动,让华府意识到远东战区的重要性。他说他之所以采取这一行动是为了让盟国把注意力转向远东,否则即使盟军在欧洲战场赢得胜利也于事无补。他还说他并不奢望我能赞同他的提议,但他希望我能从军人的职业视角对当前的军事形势进行一番评论。我照他说的做了,同时也向华府请示下一步该采取何种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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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38497 这一提议让华盛顿大为震惊,惊动了罗斯福总统、陆军部长史汀生和马歇尔将军。最后我收到了罗斯福总统的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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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38499 我必须强调,本届美国政府绝无可能同意奎松总统政治方面的提议。你须谨记菲律宾军队为美国作战这一事实。我授权你在必要的时候着手安排守军中菲律宾部队的投降事宜,包括军队划分等一切细节均由你掌握。如果你觉得确有必要,也可自行决定将美国军队撤至米尔斯堡,行动时间由你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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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38501 只要还有一线希望,我们的军队就要继续抗击日军,一定要确保菲律宾在美国的掌控之中。在郑重地做出这一决定之前,我仔细研究了你对当前局势的估量,也细心阅读了奎松总统的来信。我们有责任有必要抗击染指菲律宾的日本侵略者,现在这已经成为美国在菲律宾所有作战行动中的关键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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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38503 不久之后,你所面临的情势有可能进一步恶化,因此我把这最艰巨的任务托付给你。在眼前这场世界大战中,你和你麾下的美国军队为祖国做出了无法估量的巨大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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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38505 对此我马上做出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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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38507 我绝无让麾下菲律宾军队缴械投降的打算,我决定在巴丹和科雷希多奋战到最后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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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38509 奎松的信件标志着太平洋战争的一个转折点。从那时起,态势开始好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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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38511 马歇尔提议让琼和亚瑟搭乘潜艇撤离菲律宾。琼和亚瑟是我最亲最爱的家人,随着菲律宾战局的不断恶化,这或许是让他们脱离险境的最后机会。奎松一家和赛尔专员一家也计划马上离开菲律宾,奎松希望我能同意这一计划。当时可算是我一生中最危难的时刻,不过在我向琼开口之前,我已经猜到了她有何反应。我回到奎松家,只是简单地说了句:“她和我一起坚持到底,我们同生共死。”听到这话奥罗拉夫人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而奎松则热泪盈眶。他们对这一决定表示理解,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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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38513 我对马歇尔将军体贴下情的建议做出如下回复:“我和我的家人与巴丹守军同呼吸,共命运。”第二天他马上回复说他对此深表关切。他的言外之意是我很快将另有任务,新任务将迫使我在更危急的情况下离开家人,离开我发誓与之共命运的巴丹勇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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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38515 2月20日,高级专员赛尔先生及夫人搭乘潜艇前往澳大利亚,随后奎松一家也离开了。奎松夫妇是我儿子的教父教母,我与他们交谊甚笃。在离别之际,奎松摘下他一直佩戴的印章戒指,把它递给我。他语不成句地说:“当他们找到你的尸体时……他们就会知道……你一直在为我的祖国而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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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38517 2月21日亚瑟四岁生日那天,马歇尔通知我罗斯福总统正考虑派我到棉兰老地区建立新的作战基地,以保卫菲律宾南部地区。西南太平洋战区新近建立,现在正急需战区总司令进行指挥。同一天澳大利亚内阁强烈要求立即任命我为西南太平洋战区司令。白宫收到时任澳大利亚总理柯廷的请求之后,罗斯福总统以个人身份给我发了一封电报,让我尽快前往棉兰老地区,尽我所能加强那里的防务。在此之后我将前往澳大利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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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38519 我极不情愿离开菲律宾。开始我对让我前往澳大利亚的命令很是抵触,我甚至打算辞去职务,以志愿兵的身份加入巴丹守军。可是迪克·萨瑟兰和全体参谋人员极力反对。他们认为现在在澳大利亚集结了大量人员、武器和运输工具,这些资源能让我马上重返菲律宾指挥作战,真正做到救菲律宾于水火。他们还建议我设法推迟启程时间。接下来的两天我迟迟没有做出决定,最后我通过电报回复罗斯福总统:因为美国迟迟没有给予菲律宾实质性的援助,我提醒华府要注意因此而产生的严重后果;菲律宾人民和军队对我无比信任,我突然离去可能会导致菲律宾的对日作战行动一溃千里,因此我请求延期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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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38521 我在电报结尾写道:“请听取我对此事的意见,我深知菲律宾的情势如何。此次行动甚为棘手,如时机选择不对,或将导致菲律宾战局急转直下。现在我是菲律宾所有人的依靠,我离开菲律宾是为了能解救他们于水火。如果他们怀疑我的离开另有隐情,我们则百口莫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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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38523 两天之后我收到了马歇尔的回复,告知我可以自行决定何时启程。我开始认真考虑能否从巴丹突围进入三描礼士山脉继续进行密集的游击战。我把启程时间推迟了三周,这时马歇尔来电告知澳大利亚当前形势不容乐观,我必须尽快前往澳大利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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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38525 现在我首先要做的是确定随行人员。除了我的家人之外,和我一同离开的还有十七名军人。之所以挑选这些人是考虑到他们可以在解放菲律宾的战斗中有所作为,后来他们成为了西南太平洋战区本部参谋部的骨干力量。两位海军军官——H.G.洛克威尔海军少将和哈罗德·G.雷海军上校——也被选为随行人员,这是考虑到他们在未来还能为美国在战场上出一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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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38527 诋毁我的人从不放过任何可以攻讦我的机会。当时盛传许多关于我的谣言,这些谣言在流传的过程中不断添油加醋。其中一则最为人津津乐道的谣言说,为了在鱼雷快艇上腾出地儿放置我从马尼拉酒店豪华套间搬出来的各式家具(甚至还有人说我把一架大钢琴都搬来了),身患重病的美国护士只得留在科雷希多。实际上我们这批人离开的时候,每个人——包括我自己和我的家人——都只能携带一个行李箱,此外不得再带其他行李。另一则引起公愤的报道是亚瑟的广东籍保姆阿周和我们一同离开。自从亚瑟出生之后,阿周就一直和我们在一起。在东方,“阿妈”(保姆)最后会完全融入这个家庭,变成家庭的一分子,不过这一点只有东方人才能理解。鉴于阿周和我们家的亲密关系,如果让她留在菲律宾,她必死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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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5638529 我不愿搭乘潜水艇,我倒想碰碰运气,搭乘鱼雷快艇冲破日军的封锁。海军上尉约翰·D.巴尔克利将指挥这次航行。鱼雷快艇长约七十七英尺,船体由轻胶合板制成,靠帕卡德发动机驱动。这些鱼雷快艇上的发动机已属超期服役,目前这些舰只的最高速度已无法达到四十节。不过如果碰上一艘日本巡洋舰或驱逐舰,鱼雷快艇仍可拼尽全力摆脱日军舰只。巴尔克利下令这几艘鱼雷快艇排成菱形编队,这种队形可以让这些快艇所携带的十六枚鱼雷处在最佳发射位置。如果运气好,每枚鱼雷可以击沉一艘驱逐舰或巡洋舰。我们的计划是一旦被日军水面舰只发现,各艘鱼雷快艇马上协同一致,一起发射鱼雷。之后我们便依靠鱼雷快艇的机动性和速度优势摆脱敌军舰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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